【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裙边》 作者:于珊 徐默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当她把对继母侄子林风的爱给了让她走出黑暗的心理医生于释的时候,却发现于释爱上的却是自己异母的妹妹徐络……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生活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或许谁都没有错,又或许谁都错了…… 林风悄无息,徐徐默吹送。这是佛经中一句话,亦是林风与徐默名字的由来。 正文 1   我和你,相忘于江湖~   ——送给那些曾经真心相爱过的恋人们~   1   爱情不是为完美的人准备的饕餮盛宴,而是红尘男女相谐着走过一路,抚慰彼此灵魂的巫师。   在爱情的国度里,无情的岁月是幻变的神偷就像那不经意间被风吹起的裙边……   ——于珊   徐默被一阵吵闹声轰醒,她气恼地握住两只拳头,使劲朝头顶上那盏很有年头的老式羊角灯翻着白眼。窗外阳光明媚,阳光透过花窗肆无忌惮地窜了进来,这盏老式的羊角灯却似乎依然发出惨淡的诡异光芒。   楼下的吵闹声渐渐平息,徐默再次闭起眼睛开始数英国人的羊……当她刚数到英国某个郡的羊群时,楼下的吵闹声重新响彻这座拥有二百多年历史的徽商老宅。徐默平静地睁开双眼,仔细聆听吵闹声中清晰传来那与她拥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半妹徐络那尖刻的笑声。   挂在雕花窗台上的那只碧绿的金刚鹦鹉扇了扇它奢华的羽毛,清楚地叫道:“起床了~起床了~”   徐默气恼弟瞪着这只自以为是的鹦鹉:“关你什么事?我就不起床我气死你”   鹦鹉愉快地啄着它的早餐,执着地叫道:“起床了~起床了~”   徐默终于败给这只爱管闲事的鹦鹉,她下床披上整齐摆放在一旁方便她取用的晨缕,走到鹦鹉架下,给这只多嘴的鹦鹉添食:“阿一,叫了一早晨,你不渴吗?喝你的水吧~”   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只敲了两下就被推开,一位身着灰色衣裤的40岁挽着鬓的利落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现磨的豆浆,房间里即刻有了豆子特殊的香味。女子用一种奇怪地方言和蔼地打招呼:“默默~是不是这只多嘴阿一又吵醒你了?”   徐默对女子甜甜一笑,拿起那杯豆浆:“别姨~”   别姨摸摸徐默那头柔顺的直发:“我的默默最乖了~”   徐默瞟了一眼别姨:“别姨,是谁?”   别姨尽量轻描淡写:“林风回来了。”   徐默即刻被这杯香气扑鼻的豆浆给呛住了。   别姨赶紧给徐默顺气:“默默……”   顺过气来的徐默暗暗心惊,她不是诧异自己听到林风的消息,而是诧异自己在听到林风消息时的平静。   别姨看着徐默,她同样发现徐默眼睛里的那抹平静。别姨毫不掩饰她惊奇的表情,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徐默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徐默喝光豆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真甜……”   别姨的兴奋与高兴溢于言表:“默默,去洗澡吧~”   徐默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她靠在四脚双人按摩浴缸里,阳光透过古老的梨木花窗映照在同样是梨木的屏风上,几架屏风把现代化的定制深咖啡色的日本TOTO卫浴自然分隔,颜色虽然与这栋古老的房子意外的和谐,却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滑稽。   徐默走到偏厅,自顾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是徐家的规矩,每日中午准12点开饭,如无缘故,任何人不得缺席。   林风坐在姑姑林燕妮的下首,看到徐默,他微笑着打招呼:“默默,好久不见。”   徐默微微低着头,如常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徐络撇着嘴冷笑:“哼”   所以人对徐默的行为熟视无睹,徽商银行总裁徐家汇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吃饭吧~”   林燕妮给侄子夹了一只海参:“林风,这是今年收的海参,是黄海的,你尝尝,我觉得比渤海的强一些。”   午饭是徐家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时段,因为日理万机的大家长徐家汇只有在午饭时才能关心他的家人。   他看着大女儿徐默:“默默,这个……这个……新请的老师怎么样?”   徐默如常地对付着自己的午餐,一小口,一小口,再也一小口。   站在徐默身后的别姨开口道:“默默的新老师叫尉迟,对默默挺耐心的。”   徐家汇点点头:“嗯~这个……这个……”   别姨赶紧接上:“尉迟。”   林风有些吃惊:“尉迟?”   徐家汇:“林风,你认识这个人吗?尉迟是你童伯伯(童力卿:徽商银行董事)介绍的留法大学教授,专攻欧洲油画,听说带的可都是研究生。”   林风点点头:“我们是校友,当年我在巴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据说他临摹达芬奇的《神秘的微笑》超过1万张,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在整个巴黎的美术界引为传奇。”   徐家汇随意地点点头。   林风有些疑惑:“听说这个尉迟是个相当孤傲的人,他的脾气跟他的艺术造诣同样出名,他怎么愿意收下默默这个学生呢?”   徐家汇了然于胸:“那很简单,这个尉迟大概是欠了力卿的大人情。”   徐默依然有节奏地对付着自己的午餐。可是她眨巴的眼睛让所有人明白,徐默听得明明白白。   林风不经意地抬起头,扫了一个眼风,似笑非笑。徐络把林风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风,了然于心。   徐络笑得很开怀:“林风哥,白毓姐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徐络肆无忌惮地瞟了徐默一眼。   徐默一点反应也无,依然有节奏地对付午餐。其实她的心是有些茫然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此时在面对林风时为何如此平静……   林风的心‘嗖’的一下,他虽然极力掩饰表情却无法掩盖他那张突然有些变白的硬朗的英俊脸庞……   林风顿了顿,才能回答:“白、白毓还留在圣地亚哥处理一些事情。”   徐络分明也感到了徐默那真正发自内心的波澜不惊,她下意识地看向妈妈,可是林燕妮与徐默一样,默默地对付着自己的午餐。   徐默分秒不差的在15分钟之后放下筷子,一旁的别姨递上热毛巾。徐默优雅地擦了擦,另一位年轻的佣人已经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别姨接过茶放在餐桌上,小声说道:“默默,这是老君眉。”   徐默把茶推开。   徐家汇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大女儿:“默默,医生说了,咖啡应该少喝。”   徐默就这样呆坐着。   过了几分钟,徐家汇还是败给了大女儿,他叹了口气:“别姨,给她上咖啡。”   徐默与往常一样,花了5分钟喝光那一小杯真正的蓝山咖啡,站起来,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房间。   林风注视着徐默的背影,对徐家汇说道:“姑父,默默这几年都没有进步吗?”   徐家汇重重地叹着气:“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有……别姨……”   徐络立刻把那不屑的表情摆在脸上。   徐家汇看了看小女儿,皱着眉,十分地不高兴:“小络,你姐姐身体不好,你不要老是跟她对着干对你没好处”   徐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她重重地把碗放下:“爸爸,我也是您的女儿”   林燕妮赶紧呵斥女儿:“络络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徐家汇呵斥妻子:“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林风赶紧打圆场:“姑父,您最近状态怎么样?有没有赢?”   徐家汇立刻乐哈哈地笑了起来:“前天我在皖东赢了于长辂(lu,第四声,辂是古代的一种大车。)6杆,我看他脸都绿了~”徐家汇开怀大笑。   林风也轻轻地笑出了声:“我能想象于伯伯的表情……”   徐家汇赞许地看着林风:“林风,现在你学成回国,我想我会轻松许多。”   林燕妮站起来,亲自给丈夫盛了一小碗丈夫最喜欢喝的石耳炖鸡,笑着说:“是啊~我都没想到林风真的能把这个MBA给读下来。家汇,那时候你说要把林风送到美国时我还以为是天方夜谭。林风他从小学画画,都没正经读过书的人怎么能把常春藤的MBA给读下来呢?而且同样是花三年的时间。”   徐家汇没有接茬,他和蔼地看着林风:“林风,这个石耳炖鸡是你姑姑亲自做的,你多吃一些。”徐家汇的表情让众人明白这个徐家的家主对刚才妻子的那番话是认可的。   林风笑着说:“在美国这三年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吃不到姑姑做的菜了。”   林燕妮很是欣慰:“现在你回家了,以后姑姑天天给你做。”   徐络嘟着嘴:“妈~你真偏心,林风哥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林燕妮沉声说道:“络络,如果你能比得上你林风哥一半争气,妈妈这辈子就不算白活”   徐络嘟嘟囔囔地再不敢出声。这是她的硬伤,学业无成,无一技之长傍身,常常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徐家汇冷哼:“小络,你姐姐钢琴过了十级,画画也算学有所成。你呢?大学都考不上,好不容易把你送进南大,也不好好学习,听说这次四级你又没过,我看你将来怎么毕业?我就是再捐十座图书馆也没用”   徐络看到爸爸真的生气了,再无声息。她丢给林风一个眼神,林风分明看到这个表妹的眼里清楚地写着——SOS。  正文 2   林风忍住笑意,给徐家汇空的小酒杯倒徐家自己酿的蛇酒。徐家一直都很注重养生之道,徐家汇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出头的模样。与比他小十岁的妻子站在一起毫不逊色。徐家汇从小就老成持重,他每日中午一定喝两小杯蛇酒,从不间断。这是他从父亲徐明桐那里继承下来的习惯,从不喝醉,也不贪杯。徐明桐把银行完全交给儿子以后,就跟老伴搬到黄山徐家别墅去住了。这两年已经75岁的徐明桐越发的道骨仙风。    “姑父,这次我回来的时候恰好与于释同一个航班。没想到我这个昔日同窗真的成为了一名学有所成的心理医生。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也选择回国,他这个职业在美国是很受尊敬的。”林风十分的感慨道。    徐络在听到于释的消息时,整个人又立刻活泛起来:“林风哥,这个于释可是我们南大的传奇,他所有的故事都会传达到每一届新生的耳朵里。长得帅,家世好,性格好,对每个人都是温文尔雅的,从不以势压人。嘻嘻,林风哥,你知道吗?于释满足所有现代女性的择偶要求。南大的论坛为这个于释还成立了一个帮派,叫‘君子帮’。”    林风笑了:“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我想淑人君子说的就是于释那样的人……”    许多年过去以后,林风想起今日依然无法释怀……他做梦都没想到是他首先煽动了蝴蝶的翅膀……    林燕妮随口说道:“林风,改天可以请于释到家里坐坐。我们以后不但是世交还是亲戚……”林燕妮下意识地扫过徐家汇,显然丈夫并不反对她的提议。    徐络立刻兴奋起来:“妈,夏天快到了。我们时候去香港?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于释一定会喜欢我的~”    林燕妮对着这样的女儿也是莫可奈何,她觉得十分的塌台,锦衣玉食并没有给女儿她该有的教养与气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比起那个女人的‘疯女儿’看起来似乎更加不正常……    徐家汇却淡淡地说道:“快到清明了,你们过了清明再去。”    林燕妮也兴奋起来,显然丈夫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家汇,春天山上潮湿,我给爸妈准备了一些上等的薏仁和山药,还有新鲜的春笋和樱桃。如果你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上山吧~”    徐家汇点点头:“燕妮,还是你想得周到。待会你告诉怀礼,我们明天下午…出发,在山上住一晚上。”    林风笑着说道:“我也给爷爷奶奶准备了些礼物。”    徐家汇沉凝了一会:“清明吧,清明在再见吧~”    林燕妮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住。    林风点着头,云淡风轻地说道:“是,姑父。”    徐默站在窗户旁,云淡风轻地看着林风意气风发地迈着潇洒的步伐上了父亲那辆普普通通的帕萨特。父亲吃穿用度向来是一等一的,却在这些引人注目的地方处处透露着不经意的低调。徐默向来佩服父亲的雄才大略。    林风下意识地看向徐默的窗户,两人的目光撞上了……林风清楚地看到徐默那戏谑的表情挂在这个漂亮女人弯起的嘴角上。林风不清楚自己为何却立刻移开了眼睛……    徐默的房间毫无意外的只有别姨一个人能出入。别姨走进来,看到徐默站在窗户旁,她笑了:“默默,别姨真高兴如今你能坦然地面对林风。”    徐默转过身来,默默地把这个不是母亲的母亲抱在怀里。别姨娇小的身躯与徐默标致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意外的和谐。    “别姨……”    别姨安慰地拍拍徐默的后背:“这孩子,后天可就是你23岁的生日,怎么还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    “别姨……为什么会这样?”徐默不是不困惑的。为何当日每每看到林风时那心跳加速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丢弃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春……    别姨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40岁女子十分通俗易懂地回答道:“因为人类最擅长的就是遗忘。”    徐默放开别姨,笑嘻嘻地说道:“别姨,您真是我的偶像,给我签个名好不?”    别姨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是必须的。”    徐默愣了愣,两人遂都笑了起来。    别姨边给徐默整理房间,边说道:“默默,林燕妮好像想把她的宝贝女儿送给我们的于省长做儿媳妇。”    徐默愣住了:“于伯伯不是已经都做爷爷了吗?”    别姨撇了一眼徐默:“默默,有时候你还真傻的~于省长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徐默毫不在意地说道:“是吗?我都没听说过他。”    别姨有些吃惊:“听林风说他们曾经是同学,那时候你整天跟在林风的后面,这等人物你都没有印象吗?”    被别姨刻薄的话给逗乐了:“别姨,那时候我才多大?哪里会注意这些~”    别姨也笑了,手上的活依然利落:“那时候你整天跟在林风的后面,他去哪,你去哪,就跟他的小尾巴似的。偶尔能从你的嘴巴里蹦出一个字,还都是跟吃有关的。无论他的同学、朋友怎么逗你,你愣是不开口说话,却总是接过别人递给你的你想吃的东西,在林风的那些同学朋友中间引为传奇。”    徐默大抵是想到那些曾经美好而青葱的岁月,呢喃细语:“人,果然是善变与遗忘……”    别姨安慰地拍拍徐默的肩膀:“默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徐默乐了:“别姨,这个世界只有你觉得我是正常人。”    别姨一点笑容也无:“我的默默不但是正常人,还是聪明人。”    徐默知道别姨不太喜欢听到别人说她不正常,遂摆摆手,讨好地说道:“好了~别姨,我承认,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徐默说完,不停地摸着自己挺翘的小鼻子。    别姨问道:“默默,你鼻子怎么了?”    徐默回答:“我看看我的鼻子是不是长长了~” 正文 3   别姨瞟了一眼徐默:“欺负我没文化是不?这个我懂,这是你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    徐默哈哈大笑。    别姨给徐默换上一套巴宝莉的工装:“默默,今天还需要我陪你去吗?”    徐默摇摇头。    别姨:“尉迟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对你还是挺耐心的。”    徐默微笑着说:“别姨,在我的眼里,不分好人、坏人,只有男人、女人。”    别姨:“。。。。。。。。。。。。。”    别姨跟在徐默后头下了楼,自出卧室的那一刻开始,徐默的脸上再无表情。徐默走过徐家大厅,徐家整栋的花梨木家具被早春难得一见的阳光透过精致的花窗与飞檐照耀着,发出奢华而低调的光芒。    徐默无视陪着父亲在喝茶的林燕妮对父亲那讨好的表情以及在父亲脚下承欢的半妹那和谐而又无比讽刺的画面,如常走过。    徐家汇问道:“默默,今天也有课吗?”    徐默步伐依然。    别姨赶紧答道:“是,今天下午是临摹。”    徐家汇挥挥手,毫不在意大女儿的态度:“去吧~别姨,好好照顾默默。”    别姨:“默默说以后她自己能行。”    徐家汇疑惑地看着徐默:“默默,你真的行吗?”    徐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林燕妮立刻瞪了一眼女儿,徐络依然不掩饰自己脸上那鄙夷的表情与不屑。    司机老黄看到徐默,立刻打开车门:“大小姐~”    徐默眼皮都不抬就这样坐了进去。    别姨笑着说:“老黄,今天我就不去,你在学校等着默默,她今天大概5点钟会得结束。”    老黄点点头:“别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大小姐的。”    别姨乐哈哈地:“老黄,我们默默今天就拜托你了。”    老黄的帕萨特缓缓驶出徐家的那一小段私家路。徐家依山就势,就在新安市老城区大顶山下。气势宏伟,肥梁瘦柱,站在徐家涂着朱漆的大门门楼前,顿时使人心生敬畏。徐家的大院无法通行汽车,所以徐家所有的汽车都停在大门外的私家路旁。    新安市的交通状况还算不错,虽然走走停停,却也不太拥堵。徐默摁下车窗,把头微微伸出车外,呼吸着这难得一见的阳光。不一会儿,就看到南直美院那块亮闪闪的招牌。汽车刚到美院门口,徐默便敲敲车窗,老黄遂娴熟地把汽车停在路旁,下车给徐默打开车门:“大小姐,待会是不是我也在此处等?”    徐默耷拉了一下眼皮,算是回答。    突然一阵毫无顾忌的笑声传来,老黄与徐默齐齐看向那人。一个貌似潘安的潇洒公子哥邪邪地靠在一辆与徐家的帕萨特长得很像的银黑色辉腾旁,嘴里叼着一只香烟,修长的手指修剪完美,拿烟的姿势好似香烟广告。徐默到底是年轻女子,在新安市这样极品的男人并不多见,她也不能免俗地多看了两眼。    这个男人大抵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对那些女孩肆无忌惮的打量熟视无睹。    徐默就这样从这个男人面前走过……    上天就此打开了这对男女的潘多拉魔盒……    于释看着就这样走过她身旁的徐默,他不免有些愣神,这个女人都不带正眼看他。他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咳嗽了一声:“小姐……”    女人仿佛并没有听见。    于释提高了音量:“小姐……”    女人步伐节奏依然。    于释顿时气闷:“小姐”    徐默径直走自己的路。    老黄赶紧走过去,带着提防的表情问于释:“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于释看着老黄:“你家小姐是谁?”    老黄越加戒备:“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于释笑了:“先生,你不需要太紧张,我只是想认识你家小姐而已。”    老黄对于释的直白丝毫不感冒。徐默的性格沉默、专注,在加上她花一般的容貌形成她独特的气质。在徐家工作的老人都明白,一向威严的徐家汇只有在面对大女儿时才会完全地放松自己……在徐家,其实大家都明白,徐家汇承认的徐家小姐唯有徐默……    徐默向来都引人注目,老黄也习惯应对这样的场面。他对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点也不客气:“先生,没看到吗?我家小姐并不想搭理你。”    徐默已经走远了。    于释看着老黄认真而戒备的表情,再次笑出声来。不过当他发现老黄戏谑地看着他时,他才明白徐默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释这次是真的哈哈大笑:“先生,你和你家小姐都太逗了~我想你经常帮你家小姐应付我这样的男人吧?”    老黄在心里腹诽道:“男人,真是抬举自个~苍蝇、蚊子还差不离”    于释又笑了:“先生,你是不是在想我哪里是什么男人,苍蝇、蚊子还差不多?”    老黄:“。。。。。。。。。。。。”    于释看着老黄一副被猜中心事的便秘表情,安慰道:“先生,别太沮丧,这是我的专业”    老黄立刻把双眼睁似铜铃:“先……先生,您……您也是心理医生吗?”    轮到于释双眼睁似铜铃:“你怎么知道?很少有人真正猜中我的职业。”    老黄缓过神来,他明白自己说得太多了。遂不再理会于释,径直上了自己的汽车。    于释也不在意,他耸耸肩膀,依然斜靠着汽车,姿势潇洒而慵懒,整个人在早春阳光的沐浴下充分显现他公子哥的气度。    一个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汽车旁,于释高兴地把女孩抱起来转圈。    坐在汽车里的老黄看了看两人,遂撇着嘴把椅背放下睡觉。    “于释我好想你有没有礼物?”    于释放下妹妹,拍拍她的头:“于施,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你的礼物?”    于施认真地想了想:“都想。想你的时候自然就想起礼物。”    于释:“。。。。。。。。。。。。。。”    于施笑嘻嘻地上了哥哥的汽车:“哥哥,你该去做明星的。你这张脸不用真是暴虐天物。” 正文 4   于释瞪着于施:“你这是夸我吗?”    兄妹俩齐齐笑出声来。    于施撇嘴说道:“于释,我都怀疑你这个心理医生本身就是个变态,你够人格分裂的。人前人模人样,人后狗模狗样。”    于释镇静无比地回答:“于施,我当你是在夸我。”    于施:“。。。。。。。。。。。。。。”    徐默穿过校园,无视一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以及停下的注目礼来到尉迟的专用教室。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门走进教室。教室里学生们都已经各自坐好在位置上,看到徐默都会心一笑。这个传说中的漂亮自闭症女孩,不,或者说女人总是不差分秒地出现在教室,无一例外。    尉迟看到徐默,和蔼地说道:“徐默,进来吧~”尉迟曾经对这个带着保姆来上课的徐默缺乏基本的好感。他以为徐默不过是长在温室里被家世宠坏的孩子,来学学画画也只不过是打发时间、沽名钓誉。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尉迟发现徐默虽然从不张开说话,可是守时、守礼,上课认真,全身心投入。每次课程结束后总是把自己使用过的画具整理得干干净净,一片纸屑都不会留下。连带着,现在他这班学生也都养成了徐默的好习惯。    看到徐默只一个人进来,那个叫别姨的保姆这次并没有出现。尉迟很高兴,他明白,这是徐默对他表现的最大诚意,那就是尊敬。徐默也接收到了尉迟的眼光,她微微弯了下嘴角。学生们都看呆了,他们早已经明白徐默是颗珠玉,可没想到这颗珠玉可以如此的光彩夺目。   徐默如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尉迟咳嗽了一声:“现在开始上课,今天是临摹……”    下课以后,徐默整理好自己使用过的画具。看着那些同学跟她一样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徐默亦没有什么反应。    农沂河这株大名鼎鼎的校草走到徐默的桌旁,把一本专业画册递给徐默:“徐默,这是我舅舅特意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我想你会有兴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围顿时一片笑声。都是年轻人,有人大声说道:“饿狼来了~”    有人接上:“色狼传说~”    还有人接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御姐控~”    笑声一波高过一波。    徐默的嘴角也始终弯着。    尉迟也忍不住笑了。农沂河是他这班研究生学生中最得意的弟子,亦是最年轻的学生,今年只有21岁,比徐默都要小2岁。尉迟纵容地向这个得意弟子挥挥手,从容地走出教室,把这个地方让给年轻人。    徐默接过这本难得一见的画册,就这样从容地从农沂河的面前走出教室。    众人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遂开始爆笑。    农沂河被愣在原地,听到众人的笑声,他绕绕头,摸摸鼻子,呵呵地笑着,大声辩驳道:“徐默跟我笑了”    众人更乐,都笑抽了。    美术专业学生年龄跨度都很大。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师凡生今年都30岁了,结了婚并且有一个2岁的女儿,粉雕玉琢。同学们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会说话的‘玩具’,亦同样十分地信任这个年长的同窗。因为同学们经常到师凡生的家里蹭饭,师凡生的妻子温柔娴熟,做得一手好饭菜。    师凡生拍拍农沂河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们都看到了,至少徐默的嘴角是弯着的。农少,您真有才,给我签个名好不?”    众人都笑抽了。    另一个同学向天长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师凡生痛心疾首地念道:“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众人齐齐接上后面的:“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众人再次爆笑,农沂河自己也笑抽了。    一位女同学由衷地说道:“农少,看到你今天被踢到铁板的样子,我要多爽利就有多爽利。为了庆祝这个光荣的日子,我决定今天不减肥了”    这一班学生,在师凡生的带领下向来团结友爱,关系融洽。    老黄远远就看到徐默那出众的身影,徐默对时间向来分秒不差。她总是5点15分出现。老黄给徐默打开车门,徐默坐进去。老黄却有些愣神,因为他分明看到徐默的嘴角始终是弯着的。    汽车刚拐进徐家那条路,远远的,徐默就看到站在徐家气势如虹的朱漆大门前翘首以盼。徐默注视着这个把全部的爱与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别姨……    老黄刚一停车,别姨立刻上前打开车门:“默默……”    徐默紧紧抓住别姨的手,暗地里使了使劲。别姨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她接过徐默手上那本厚重精明画册,有些诧异。她疑惑地看了看老黄,老黄摇摇头:“别姨,今天大小姐并没有去书店。”    别姨点点头:“老黄,今天辛苦你了~”    老实巴交的老黄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别姨17岁来到这个家,地位特殊,徐家汇向来敬重这个今年已经40岁亦仆亦主的别姨。向来飞扬跋扈的二小姐还有这家的女主人都不敢惹别姨,甚至隐约带着讨好的意思……2年前别姨动了一个胃肠手术,徐家汇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亲自到医院安排一切,徐默更是衣带不解地在医院一直照顾着别姨。    穿过徐家大大的天井,一个大婶迎了上来:“别姨,太太说今晚先生不回来吃晚饭了。”    别姨点点头:“荔婶,知道了。你今晚给默默准备春笋和徽州臭鳜鱼。”    荔婶答应着:“别姨,先生吩咐给大小姐做了黄山炖鸽。”    别姨:“那更好。只是别弄得太多,默默的胃口没那么好。”    荔婶明白,别姨这是在讽刺太太吃得多,她不敢接腔。    徐默再次弯起嘴角。    两人回到房间,别姨走到浴室给徐默放水:“默默,今天这画册怎么来的?” 正文 5   徐默笑了:“一个同学借我的。”    别姨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徐默:“你问的?”一脸的不置信。    徐默再也忍不住,大抵是想到刚才那位借书同学一副便秘的表情,徐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别姨大概知道发生何事,却也不放在心上。徐默的出众与孤清在她十岁的时候已经充分显现出来。    徐家汇不在家,晚饭便没有人再表演一家其乐融融的独幕剧。林燕妮一如既往地带着女儿出入那些场所,从旁人一声声地叫着‘徐太太’中找到在徐家从没得到过的尊敬与满足……这是她最深切的隐痛。从她进门第一天起,别姨叫她‘二太太’。那时候的她年轻气盛,立刻拿出太太威严……几个回合下来,她即明白不是她给这个与她年纪一般大的徐家佣人立规矩,而是这个所谓的‘佣人’给她这个续弦立规矩。从那以后,她隐隐约约地向这个瘦弱的‘徐家下人’行讨好之意。别姨不亢不卑地应对着,而下人们也都是看别姨的脸色行事而不是看她这个年轻的太太行事……可是命运依然没有眷顾她这位年轻的太太,自从她难产生下女儿徐络并从此失去生育能力以后,公公、婆婆彻底把对她的厌恶摆在脸上。好在丈夫对她还算不错,从来没有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她与丈夫或多或少也培养出了一些默契。她想起年轻时看过的师太的小说:“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    徐默快快洗澡,出来后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难得一见的画册专注地看了起来。    别姨悄悄退了出去,到厨房去转了转并吩咐那位管理厨房的荔婶:“荔婶,今晚先生的参茶不要忘了。就用上次吴经理送过来的那些上等西洋参。”    荔婶点点头:“别姨,我知道了。”    别姨和蔼地问道:“荔婶,你儿子的病现在怎么样?”    荔婶赶紧说道:“现在好多了~别姨,你是我儿子的贵人……”    别姨摇摇头:“荔婶,你错了,先生才是你儿子的贵人。”    荔婶即刻满脸通红:“对……对……先生也是我儿子的贵人。”    别姨笑了笑,不想让这位良善的母亲太过难堪,遂走出厨房。    晚饭徐默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对付着自己的晚餐。她的晚餐精致可口,跟中午一样,她依然在用餐15分钟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并且5分钟喝光那杯同样分量的普洱茶。    晚上11点,徐默准时出现在徐家的厨房。这个习惯自她10岁起就没变过,她总是自己下楼到厨房喝这杯牛奶。    她刚打开她专用的牛奶保温桶,遂听到一把磁性的声音:“默默……”    徐默手上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她如常地拿起那杯牛奶小口的喝着。    “默默……”    “默默……”    “默默……”    徐默放下牛奶杯,就这样从容地离开。    林风下意识地抓住徐默的手臂。    徐默开始了尖叫……徐默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徐家大院。    林风惶恐地看着徐默,脑子‘嗡嗡’的,呆立在原地。    徐家汇首先冲了出来,然后别姨也冲了进来。灯都被打开了,林燕妮也忍不住出来看看。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知道发生何事。别姨一把推开林风把惊恐的徐默抱在怀里:“默默……默默……”    徐家汇无视林风早已经蜡黄的那张英俊脸庞,从容地打电话通知医生。    林燕妮看着这样的侄子,责备的话此时也说不出来。还是徐络明白,她赶紧把林风拉走:“林风哥,我们先回房间吧~你在这里只会更混乱……”    徐络牵着这位可怜表哥的手离开这混乱的大厅。    在别姨的安慰下,徐默的尖叫声在持续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渐渐停了下来。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别姨淡淡地说道:“你们都去休息吧,默默我来照顾。”    徐家汇看着别姨。    别姨关心却也不失恭敬地对徐家汇说道:“先生,您去休息吧~默默这里有我呢~您就放心吧~”    徐家汇沉重地点点头:“别姨,好好照顾默默,巩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别姨真心而又关切地说道:“先生,您好好休息,默默没事的……您别放在心上……”    徐默在别姨的怀里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的抽泣声让大家明白,她的嗓子又被喊坏了。    别姨心疼地安抚着徐默:“默默……没事了……别姨在这……我们上楼吧……”    徐默低着头艰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卷缩在床上,紧紧抓着别姨的手。    别姨拍着徐默的脊背,安抚着这个再次喊破嗓子的女孩:“默默,我的好默默……默默,我的好默默……”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清晰地传来,别姨遂回了一声:“巩医生,请您进来。”    巩山立走进来,看着徐默的情形,遂吩咐跟着来的护士小姐:“聂护士……”    聂香来点点头,熟练地做着准备工作。巩山立给徐默打了一针,针剂很快就起作用,徐默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别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巩医生,您辛苦。我们默默又麻烦你了~”别姨十分抱歉地说道。    巩山立笑着说:“别姨,好像是你比较辛苦。”    巩山立是徐默的医生,这位年过半百的心理学科的权威专家认识徐家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他从来都是知道别姨这个瘦弱的南方女子在这个神秘的家族的地位……    别姨摇摇头。    巩山立:“别姨,我看徐默的嗓子可能已经坏掉了,我已经给她开了药,明天一早让徐默吃了。然后把徐默带到我那做一个嗓的子雾化治疗。”    别姨很紧张:“巩医生,我们默默的嗓子会不会再次粘连?”    巩山立安慰道:“别姨,你别太担心,我这几年默默的情况一年比一年好,我想她的状况不会比原来更糟糕。只是……”巩山立欲言又止。    别姨了然说道:“巩医生,有话请直说。” 正文 6   巩山立:“别姨,徐默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每次受到刺激总会让我治疗回到原地……”    别姨当然明白巩山立的意思,她无奈说道:“在这个家里,许多事情是避无可避。”    巩山立也当然明白这个瘦弱女子的意思,他想,哦~原来是林风回来了……    “别姨,徐默这一觉要睡到明天早上8点,你也可以去休息了,徐默这里不需要人看。”    别姨点点头,把巩山立送到徐家大门前真诚说道:“巩医生,谢谢你。”    巩山立微笑着说道:“别姨,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    徐默醒过来时,看到别姨坐在床边,极力掩饰着她脸上的担忧……徐默伸出手,抚摸着别姨的脸,嗓子沙哑,说话分外吃力:“别姨,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让你担心了……”    别姨把徐默的手紧紧捂住:“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    徐家汇站在大女儿的房门前,觉得十分的无力……他想他这大辈子总是不停地经历着何为咫尺天涯的轮回……    别姨让徐默把药吃了:“默默,嗓子是不是很疼?”    徐默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很疼,但却没有以前那种刺痛的感觉,只是觉得火烧火燎的。”    别姨十分欣慰:“默默,我的默默是最棒的。起床吧,你爸爸很担心你……”    徐默低着头:“别姨,我明白的……”    别姨拍拍徐默的手:“好孩子……”    徐默开始洗澡,别姨走出徐默的卧室,没有意外地看到徐家汇站在大女儿的房门前,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别姨赶紧上前说道:“先生,早上好~别担心,默默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她知道您担心她,她让您放心,她会努力。”    别姨看着这对奇怪的父女。两人都明白对彼此的感情,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徐默如常到楼下餐厅吃早餐。    徐家汇看到女儿虽然脸上苍白精神却还算不错,也总算是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餐桌上同样脸色苍白的还有林风,往日那风流倜傥的模样不复存在。一身亚麻色的d※g西装与他的脸色相得益彰。他毫不掩饰对徐默的担忧:“默默……对不起……”    别姨在徐默的身后向林风摇摇头。众人皆明白,徐默把昨晚的事情给忘了……    徐默双目清明,神色如常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徐家汇的左边下首。    徐络如坐针毡,她的脸色与林风、徐默的苍白不同。她的脸是徐默画室里那些彩色颜料……她看着这个夺取父亲全部疼爱的徐默郁闷得想要抓狂。因为林风显然已不能影响徐默——她唯一打击徐默的渠道再也没有了    林燕妮偷偷看着丈夫,想从这个跟她生活了20年的男人脸上找到一些态度,她一无所获……    徐家汇看着徐默:“默默,你要不要跟我到黄山上去看看爷爷奶奶,住上一段时间?”    别姨看着徐默手上的动作,徐默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    别姨笑着说:“先生,待会我会问问巩医生的意见。”    徐家汇点点头,笑着说:“嗯……”    林燕妮顿时满脸涨红。她知道什么是丈夫的逆鳞,从她进门的第一天开始丈夫就告诫她不需要在徐默的面前表演她所谓的母爱,因为徐默跟她毫无关系,徐默也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孩子。那时候的自己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已经怀孕3个月的她那时候全部的心思就是给徐家生下儿子……    于释怎么也想不到才不到24小时他又再次见得昨天那个女人。于释站在恩师巩山立的身旁,听着巩山立说道:“于释,这是徐默。你带她去做雾化并且做一个映照。”    徐默显然已经忘记了昨天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她站起来对巩山立耷拉了一下眼皮。于释非常想不专业的笑出声来,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是最专业的美国持牌心理医生。    别姨想跟过去,巩山立悄悄对她摇了摇头。别姨遂站住了。    于释给徐默打开门,徐默就这样走出去,仿佛这个门是自己打开的。    巩山立笑着说:“别姨,坐吧。徐默没那么快的。”    别姨有些疑惑:“这位是……”    巩山立显然对别姨的担忧一清二楚,他笑着亲自给别姨倒了杯茶:“别姨,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以及我的职业操守。于释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他是美国持牌的心理学博士,在美国NU医学院以特级荣誉毕业,并且是唯一一个被NU聘为终生心理学教授的华人。”    别姨想,哦~原来这就是林燕妮看中的女婿……    于释在工作时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他挂着专业的笑容让徐默坐在位置上:“徐小姐,我是于释。是你的医生。”    徐默眼皮都不抬:“。。。。。。。。。。。”    “徐小姐,请你张开嘴巴。”    徐默张开嘴巴。    于释:“徐小姐,现在我需要给你做一个检查,请你配合。”    护士给于释递上工具。    徐默配合着于释。    于释娴熟地操作让徐默并无一丝不适。    “好了,徐小姐。现在你可以去漱口。”    徐默站起来。于释赶紧说道:“徐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我的洗手间。”    护士小姐端着漱口水跟在徐默的后头。    徐默在做雾化,于释回到巩山立的办公室。    巩山立问道:“徐默怎么样?”    于释回答到:“徐默的智商异于常人,虽然我没有具体诊断,但我想徐默的智商不会低于130。她只是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是她选择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巩山立点点头:“是,徐默的智商132,你估计得没错。于释,过来坐。这是别姨,是徐默的家人。徐默只跟她一人说话。”    于释礼貌而专业地打招呼:“别姨,你好,我是于释。”    别姨站起来,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于医生,谢谢你,我们默默就麻烦你了。”    于释握住了:“不客气,别姨,这是我的工作。” 正文 7   巩山立:“于释,徐默的嗓子怎么样?”    于释:“徐默的嗓子曾经有过粘连,虽然这次可以控制,可是我们谁都不清楚下一次会发生何事……”于释顿住了。    别姨看着于释的眼睛:“于医生,有话不妨直讲。”    于释给恩师扫了一个眼风,巩山立点点头。    于释遂说道:“别姨,我可以肯定的说,徐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闭症。”    别姨动了动身子。    于释继续说道:“别姨,我给出的专业意见就是徐默的病是被你们宠出来的。当她的心理承受到达某个极限,她会选择遗忘……可是我想说,徐默的心理极限跟婴儿无异……”于释没有说出来的是,徐默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每日需要为生计奔忙,他保证徐默比在座的各位还要正常    别姨再次动了动身子。    于释沉默。他明白,这个把徐默当成自己孩子的瘦弱母亲需要一个接受与消化的过程。    巩山立想了想说道:“别姨,于释的专业已经超过我这个老师。我认为于释对徐默是有实际帮助的。”    别姨想了很久,缓缓开口:“于医生,你说的我都听进去,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事情太大了,我得跟默默的父亲商量以后才能答复你。可是我可以给你保证,昨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于释点点头:“别姨,谢谢你的信任。徐默的嗓子真的不能在透支了。”    别姨:“于医生,你还有什么建议?”    于释:“我建议徐默留院观察。”    别姨立刻说道:“这绝对不行把默默放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这怎么行?”    于释笑了:“别姨,徐默的承受力其实超过你们的想象。”于释没有说出口的是,作茧自缚说的就是尔等人。    别姨看着巩山立,巩山立笑了,却不肯表态。    别姨想了想,咬着牙说:“于医生,你说吧~此刻需要我做什么?”    于释:“别姨,我会安排徐默到病房。你放心,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是我们的基本专业术语。我会安排好徐默。你可以回去给准备一些换洗衣物。”    别姨愣住了:“什么?难道要留着这里过夜吗?”    于释:“。。。。。。。。。。。。”    巩山立呵呵笑了起来:“别姨……”    别姨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于医生,我们默默是个可怜的孩子,请你多费心。”说完,别姨遂给于释鞠躬。    于释赶紧扶住别姨:“别姨,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医生。”    巩山立亲自把别姨送出来:“别姨,我想你不需要太担心。于释的专业是最棒的,我们应该对他有信心。”    别姨握住巩山立的手:“巩医生,但愿于医生真的能帮到我们默默。”    汽车刚驶进徐家的私家路,别姨遂看到林风站在徐家的大门前。    林风看到徐默的汽车赶紧迎上前去,脸上的担忧不是假装能装出来的……    别姨在心里叹了口气,林风对徐默的爱其实不需要太怀疑……只是两人的身份的确尴尬。而且这个男人显然更关心他的姓氏……    林风打开车门,看到只别姨一个人,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别……别……别姨……”    别姨下车,对林风说道:“默默住院了。她的情况不是太好……”    林风十分地无力,他甚至觉得无法站立:“别姨……”林风一想到徐默已经把他们曾经的过往抹杀殆尽,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晃了晃……疼痛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看着林风的模样,责备的话别姨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能拍拍林风的肩膀:“林风,别姨拜托你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刚才医生说了,默默的嗓子不能再这样透支了……”    林风看着别姨的眼睛,没有推脱的意思:“别姨……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    别姨只能再次拍拍林风的肩膀。    林风声音颤抖:“别姨……为什么……”    别姨假装没有听懂林风的话,径直走了进去。她不是徐默,她不能代表徐默回答这个问题。    别姨刚进到主屋,看到徐家汇与林燕妮都在。遂上前说道:“先生,二太太。”    徐家汇看到只有别姨一个人,吃惊问道:“别姨,默默呢?”    别姨声音如常:“默默的嗓子有很大问题,医生建议留院观察。我回来给默默准备一些用品。”    徐家汇更加吃惊:“是巩山立吗?怎么不让医生到家里来?医院那样的环境默默怎么受得了?”    别姨沉默。    徐家汇遂说道:“别姨,你去吧,走的时候到我书房。”    别姨点点头。    林风进来,看到徐家汇似乎不是很高兴,姑姑的表情也变幻莫测。心里遂有些没底……他已经做好被姑父责备的准备……    徐家汇却说道:“林风,你不需要太自责。只是以后多注意就行了。”徐家汇和蔼的表情却让林燕妮觉得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林风唯有点点头:“是,姑父,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林风十分明白徐家汇淡淡话语里的决然。徐家汇这是在他告诫他以后不准再靠近徐默……    徐家汇站起来:“林风,你刚回来,多陪陪你姑姑。”    徐家汇遂回到书房工作。    此时的林燕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她也明白,向来跟她亲厚的侄子对徐家大小姐的魔咒已经失效……徐家汇对林家再无软肋……    林风十分的茫然:“姑姑……”    林燕妮遂说道:“林风,我知道你不会让姑姑失望的……白毓回国以后你们就结婚吧~白毓是个好女孩,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可不能辜负她。”    林风伤心欲绝地凝视着这个从小把他养大的姑姑:“姑姑……”    林燕妮拿起林风的手:“林风,你爸爸泉下有知,保佑我的林风能娶到白毓这样好的女孩做妻子。”    林风唯有沉默。    别姨敲门,徐家汇的私人助理蒲页行打开书房大门,恭敬地说道:“别姨,先生正在等你。” 正文 8   别姨与蒲页行警觉地交换着一个彼此熟悉的眼神……    别姨点点头走进书房:“先生,我来了。”    高大、健硕的蒲页行走出书房,悄悄把门带上。    徐家汇从那张古老的书桌前抬起头:“别姨,坐吧~”    别姨坐下:“先生,巩医生给默默推荐了一位新医生叫于释。”    徐家汇有些吃惊:“于释?”    别姨点着头笑了:“是的,先生。您想的没错,这个于释就是于省长的小儿子。”    徐家汇沉凝了很久、很久……    别姨也静静地坐着。    别姨给徐家汇倒了杯新茶,默默地放在徐家汇的跟前。    徐家汇拿起紫砂茶杯,喝了一小口,放下。再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再放下。    “别姨,你怎么看?”    别姨笑了笑:“先生,于释很自信,我觉得可以让他试试。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徐家汇也笑了。他当然明白这位坚韧、瘦弱女子话里的意思。巩山立的医院向来仰仗的是徽商银行,巩山立纵然是泰斗,在徐默的问题上多多少少会有些忌讳。而于释就不一样了,于家纵然不是俯视徐家,也断断不必低着头。况且在林风与白毓的问题上,徐家是需要做出姿态的……    “别姨,这些年你在徐家真的是历练出来了……”徐家汇十分的感慨。岁月如梭,当年这个才16岁的苗族女孩被人从大山里骗了出来,是徐默的母亲救了她。从此这个女孩一直跟着徐默的母亲……    别姨直视徐家汇的眼睛,有些激动的冲口而出:“先生和太太是我的恩人一辈子”    徐家汇笑了,这个别姨对徐默的母亲向来有一种自顾的执着。在这个女子的心里,此时只有他和徐默是她的全部世界……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女儿……    别姨执拗说道:“先生,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徐家汇哈哈大笑,对别姨挥挥手。    别姨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先生,那我去医院了。说实话,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徐默做完治疗都没看到别姨,她十分的吃惊,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温柔的护士小姐对徐默说道:“徐小姐,现在我送你回病房。”    徐默目无表情地挑了挑眉,这是到了哪一出了?    徐默动都不动。    温柔的护士小姐再次说道:“徐小姐,我送你回病房。”    徐默依然目无表情、纹丝不动。    护士小姐的脸顿时有些发红,这个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    于释推门进来。    看到这位英俊的医生,护士小姐顿时松了口气:“于主任……”    于释挥挥手,护士小姐如蒙大赦,速速撤退。    于释在徐默的对面坐下,保持安全距离。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徐默,这个从小跟在林风后头的不说话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一个漂亮得耀眼的女人了~所以那天才没能把徐默给认出来。    于释给徐默倒了杯咖啡:“徐默,这是哥伦比亚咖啡,味道很不错,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尝尝。”    徐默纹丝不动。现在她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可恶的男人把别姨给支开了。    咖啡的香气肆无忌惮地飘进徐默的鼻子……    于释轻笑:“徐默,其实我们昨天在见过面的,在美院门口。”    徐默:“。。。。。。。。。。。。”    于释一点也没觉得面前坐的这位美女是尊菩萨,他继续说道:“徐默,我们认识。我跟林风是初中同学……”    徐默:“。。。。。。。。。。。。”    于释笑着:“那时候你总是跟在林风的后头,我们大家每每拿着你喜欢吃的东西逗你说话,可是你从来不上当,却总能如愿以偿。”    徐默:“。。。。。。。。。。。。”    于释:“徐默,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是朋友。”    徐默:“。。。。。。。。。。。。”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整个天空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仿佛昨日的好天气似乎没有光临过本地。窗台上不知谁种的一小盆文竹正颤抖着接受这春雨的恩泽……    于释:“徐默,你的嗓子这次虽然没有大问题,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下一次会发生何事?”    徐默:“。。。。。。。。。。。。。”    于释:“徐默,我知道你已经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你要明白,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谁也无法替代。我想这个道理对于智商超过130的你来说是不难明白。”    徐默:“。。。。。。。。。。。。。”    于释:“徐默,在我眼里你根本没有病……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闭症患者。当然无可否认,你有心理疾病,严重地心理疾病。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相处,我们共同寻找解决的方法。”    徐默:“。。。。。。。。。。。。。。”    于释站起来,把门打开到极致,平静地说:“徐默,你可以不开口说话。但我想以你的聪明,我说实话而不是把你看做病人对我们彼此都好。徐默,看到了吗?外面无论是患者、家属、医生、护士、勤杂工等等、等等……他们跟你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是需要为生计奔忙在你眼里的‘尔等蚁民’……可是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徐家小姐,每日需要为生活而忙碌,我保证你比外面那些人还要正常,还要活蹦乱跳徐默,你不是在挥霍别人对你的爱你是在挥霍自己的人生”    徐默动都不动,却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那你呢?”    于释笑了:“我是为理想。”    徐默:“。。。。。。。。。。。。。。”    于释凝视这徐默的眼睛:“徐默,你的家人已经同意让你留院观察,而不是回到徐家的城堡。我很高兴你认可我说的话。徐默,生活,不,应该说活着就是一桩苦修行。徐默,让我们一起加油不是为了那些爱你的人,而是为你自己”     正文 9   徐默站起来,默默跟在于释的后头走了出去。    电梯门正好打开了,巩山立陪着别姨正走出来。看到于释与徐默,别姨吃惊地叫道:“默默于医生”    于释云淡风轻地说道:“别姨,我和徐默谈得很愉快。现在我带她到病房。”    别姨张着个嘴巴就这样看着两人。    医院有一部专人管理使用的豪华电梯,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特殊通道’。可是这所谓的‘特殊通道’从来没有搭载过普通的急症病人……    几个人鱼贯进了电梯,于释笑着对徐默说道:“徐默,我很荣幸因为你才有幸搭乘我们医院的‘特殊通道’。”    巩山立:“。。。。。。。。。。。。。。。”    别姨只能假装没听懂。    徐默:“。。。。。。。。。。。”只是她的手指动了动。    来到顶层病房,刚一出电梯口,别姨不仅松了一口气,看这顶楼的气派,病房一定不会太离谱。    于释对别姨笑了笑,对她的小心思了若指掌。    别姨看着于释这个‘妖孽’,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完全没有秘密,任何时候都是裸奔的。    徐默静静地跟在于释的后头,那些顶楼的护士曾经对自己的容貌都是那么的自信,可是看到徐默时,皆觉得无法呼吸。    一位年轻得不可思议的漂亮医生大胆说道:“今日我终于明白‘美撼凡尘’这句成语典故是怎么来的……”    于释微笑着丢给那位漂亮MM一个眼风,表示认可她的话。    漂亮医生调皮地捂住胸口:“我……我不行了……太刺激了……不但见到‘美撼凡尘’,现在‘傅粉何郎’又向我抛媚眼,还让不让人活了?”    包括向来严肃的巩山立在内的所有人都轻笑出声。徐默也弯起了嘴角。    于释对徐默说道:“这位漂亮MM可不是一般人,她曾经是南直医学院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本科毕业生;后来是南直医学院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研究毕业生;现在在读博士,在可遇见的将来也是年纪最小的博士毕业生。芳龄跟你一样也是23岁。当然这不是最传奇的,最传奇的是我们这位漂亮MM上大学以后才有的MC,并且长高了10公分,在整个南直医学院引为传奇。”    徐默终于毫无顾忌地扯起了嘴角……    巩山立与别姨齐齐惊恐地看着徐默的表情。    于释对MM招招手,MM看了看巩山立的表情遂大胆地走了过来:“呵呵,‘傅粉何郎’,你是不是想约会我?还是说你已经爱上我了?”    于释翻着白眼:“巩峻峰,我建议你立刻到洗手间好好照照镜子,我们南直省巩氏医院的镜子还算清楚。”    巩峻峰:“。。。。。。。。。。。。。。”    别姨拉住巩峻峰的小手:“真是将门虎子~巩医生,你好福气。”    巩山立对别姨的恭维十分受用,比起那些肉麻的吹捧,这个瘦弱女子中肯的称赞是那么的真诚。    “峻峰,这是别姨,也是你的长辈。这位是徐默,现在住我们这。”    巩峻峰大方打招呼:“别姨,您好,我是巩峻峰。嗨~徐默,我是巩峻峰。”    别姨立刻喜欢上这位伶俐俐的可人儿,她笑眯眯地一直拉着巩峻峰的手:“小巩医生,下次一定要到徐家做客。别姨做的春笋可是闻名十里八乡,改天一定要陪着你爷爷来徐家作客,为了你,别姨用的可是问政山的山笋。于医生,你也一定要来”    巩峻峰垂涎欲滴的模样让于释鄙视:“巩峻峰,擦擦你的口水吧~”    巩峻峰咬着牙,叉着双手在柔软的细腰上:“于释你死定了我可是你的大嫂”    徐默一个踉跄,别姨赶紧扶住徐默,她也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    巩山立笑着说:“峻峰18岁结婚生了一个儿子,休学一年,要不她现在都毕业了。去年才从美国回来。”    徐默睁大双眼就这样看着巩峻峰这个传奇女子。徐默与别姨这才明白为何于家大公子的婚姻知道人的不多……    于释轻声说道:“徐默,生活向来比所有跌宕起伏的小说还要精彩一百倍走在路上,我们遇上的风景许多时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甚至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可是同样有许多美丽的风景让我们感动。”    徐默继续沉默着……    来到这不是病房的病房,别姨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巩山立对徐默说道:“徐默,我们一起加油巩峻峰专攻心血管方向,也算小有所成。她是这里的主任,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    巩峻峰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收起刚才调皮的表情,严肃的模样像极了巩山立。    “徐默,我是你的住院主任医生巩峻峰,这是我的号牌。在这里,所有的患者都是以床号称呼。这不是对患者的蔑视,而是对科学的尊重。因为名字可以重叠,可是号码只有一个。”    徐默耷拉了一下眼皮。    很快的,徐默的号牌、生活用品等等被刚才某个漂亮的护士安排得井井有条。    徐默不禁对巩峻峰的管理能力刮目相看。她不禁又打量了巩峻峰两眼,这个名字硬朗的女人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综合体,却是如此和谐……    巩峻峰看着徐默:“徐默,我们这里不能使用移动电话,因为会对我们的仪器有影响。但我保证这里不会有任何脱岗状况的发生”    别姨笑着对巩峻峰说:“小巩医生,我们默默没有手机。”    巩峻峰一点好奇也无,她点点头:“徐默,把心放宽,我们一起加油”    包括于释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徐默居然点了点头。    别姨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拉着巩山立的手:“巩医生,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表示我的感谢。”    巩山立笑着说:“别姨,我们能不能都不要这样客气?”    巩山立等人都出去了。护士小姐走在最后并轻轻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徐默与别姨,别姨把比她高一个头的徐默抱在怀里,热泪盈眶:“默默……”     正文 10   徐默的嗓子依然十分沙哑:“别姨,能不能……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别姨:“默默……”    徐默:“别……别姨……我没关系……我想……知道……”    别姨想了想,缓缓开口:“是……是……林风……”    这个答案徐默并不奇怪,她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别姨凝视着徐默的眼睛:“他说他只是拉了一下你的胳膊……我想昨天晚上他应该是故意在等你的……”    徐默沉默着……    “默默,你休息吧~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    徐默默默地躺上床。她的脑海里闪现于释刚才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徐家小姐,每日需要为生活而忙碌,我保证你比外面那些人还要正常,还要活蹦乱跳……你不是在挥霍别人对你的爱你是在挥霍自己的人生”    徐默从小就明白,转辗反侧从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很快沉沉睡着了……    于释轻轻敲门,别姨给他开门:“于医生,默默睡着了。”    于释点点头:“我知道了。”    别姨:“。。。。。。。。。。。。。”    于释:“这是徐默的药,她醒了以后让她吃。晚上我会让她在做一次雾化,徐默的嗓子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别姨的脸色都变了。    于释:“别姨,你不需要担心,徐默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她的病,心里暗示的作用一定超过我们的想象。”    别姨由衷说道:“于医生,谢谢你。”    于释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工作。”    别姨:“不不是因为这个我们默默从5岁以后在外人面前从没说过一句话,也从来没有回应过别人。没想到她不但跟你开口说话,还应承了小巩医生。”    于释笑了笑,没吭声。他想,其实是这些爱徐默的人让徐默的病发展到今天……    于释想到巩峻峰。这个女孩出身与徐默一样,曾经遭受的打击并不见得比徐默的小。可是巩峻峰依然快快乐乐地长大,可见环境对人物性格的形成十分重要。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巩峻峰的私事,他于释没有理由对此说三道四或者用做徐默的活教材。    徐默醒来的时候,看到于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并没有看到别姨。她心下了然,一定是这个男人把别姨给支走了。    于释放下手中的专业书籍,摘下眼镜:“徐默,你醒了。”于释的语气仿佛在跟一个正常不过的人说话。    徐默冲口而出:“原来你是近视眼呀~”    于释笑了:“是,我是近视眼。这几天我看书太多,所以不能佩戴隐形眼镜。我的眼睛近视不是太深,只是闪光比较严重。你呢?你的眼睛好吗?”    徐默点点头。    于释:“眼睛看不清楚有时候真是一件麻烦事……”    徐默撇了一眼于释:“有话你就直说……”    于释呵呵地笑了起来:“徐默,我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    徐默:“。。。。。。。。。。。。。”    于释站起来,到茶水间给徐默倒了杯温水,把药递给徐默:“徐默,把药吃了。晚上临睡前我会给你再做一次雾化,你的嗓子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不过你不需要担心,已经得到了十分有效的控制。”    徐默接过药用温水咽下,她没想到于释居然跟她讨论她的病情,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你……你不……觉得……我是个疯子吗?”徐默鼓足勇气说道。    于释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徐默的眼睛:“徐默,何出此言?至少在我的眼里你比巩峻峰正常多了~”    徐默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于释:“徐默,你没发现吗?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世人都是疯子……”    徐默唯有沉默……    于释:“徐默,你怎么把问问别姨去哪了?”    徐默撇了一眼于释:“除了被你支走她还能去哪?”    于释笑了:“徐默,其实你也完全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    徐默瞪着于释:“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于释哈哈大笑:“你说呢?”    别姨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她再次被震撼了。她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于释看着别姨的表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姨,我们巩氏医院的伙食标准那可是远近闻名。我到医院以后胖了5斤。”于释夸张地伸出一个巴掌向别姨展示着。    别姨笑着说:“先生很早就说过,巩医生是他这辈子由衷佩服的人。巩医生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总是尽最大的可能为患者着想。”    于释赞叹道:“是啊~师傅是个真正的君子,他的心像绸缎。我很幸运”    别姨笑道:“于医生,你大概也没有吃晚饭吧?”    于释点点头:“徐默,不如我们一起到食堂吃饭?”    别姨愣住了,她没想到于释会这样对徐默说。    徐默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于释静静地等在一旁。    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秒针只走了几下。徐默静静地下床到洗手间。    别姨在徐默的身后给于释竖起大拇指。    于释得意地对别姨眨巴眼睛,悄声说道:“别姨,师傅都跟我说了,徽州银行可是我们医院的衣食父母。”    别姨哭笑不得:“。。。。。。。。。。。。。。。。”    别姨想给徐默换套衣服,于释摇摇头:“别姨,我想这些事情徐默可以自己做。”    徐默瞟了一眼于释,默默地打开衣橱随意拿了一套d※g的深藕色悠闲洋装,清新而不张扬。    换了衣服出来的于释真的让人眼前一亮,不过于释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他随意说道:“徐默,我们走吧~”    于释打开房门,让徐默先走了出去。    徐默想,这个男人的风度真是无可挑剔。现在她相信那日徐络在饭桌上关于于释的描述都是真实的,并未夸张。 正文 11   于释并没有让徐默乘坐普通电梯,而是继续使用特殊通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于释比谁都懂。    到了餐厅,徐默别有深意地看了于释一眼。这个男人很有心,特意选了这个人已经不太多的用餐时间。    整个餐厅宽敞明亮,座位分配合理,五颜六色的餐椅与餐桌配合得相得益彰。    于释拿出自己的用餐卡,笑眯眯地递给徐默:“徐默,我请你吃饭,因此你有义务为我服务。”    徐默即刻胀红了一张耀眼得过分的小脸,整个人纠结着。餐厅的人已经不多了,但金童yu女的出现还是让国人的八卦因子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有些年轻的病人肆无忌惮地拿出了手机对准两人猛拍。    周遭的一切对徐默毫无影响。    于释笑了:“徐默,不逗你了。走~我们一起吧~”    徐默跟在于释的后头走到了某个窗口前。一位精瘦的厨师笑眯眯地对于释说道:“于主任,我一直想着怎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您~没想到林子大了,还……什么……这个……还真给你找到了”这位精瘦厨师的话十分的感慨与真诚。    于释瞪着这位与厨师形象大相径庭的精瘦厨师:“老邓,你这是夸我吗?”    徐默面无表情。    老邓有些疑惑地瞟了徐默一眼问道:“于主任,是您的女朋友吧?”    于释如常回答:“是,她叫徐默,是我的朋友。”    徐默的心微微颤抖着……她在心里感激于释把她看着正常人……这个世界大抵除了别姨只有面前这位男子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就是父亲,也觉得自己是有病的……    于释点了自己的餐,问徐默:“徐默,你想吃什么?”    徐默:“。。。。。。。。。。。。。。”    于释:“老邓的土豆泥做得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徐默耷拉了一下眼皮。    于释继续平淡说道:“我们这里的汤虽然都不是贵重食材,但是绝没有味精,汤料也很充足。你要不要来一份?”    徐默又耷拉了一下眼皮。    于释笑着说:“老邓,今天是什么汤?给我来两份。”    老邓对于释的夸奖很满意,他大声说道:“好咧~”    于释笑着对徐默说:“徐默,自从我认识老邓以后,真的胖了5斤。”    徐默:“。。。。。。。。。。。。。。”    于释:“我们今晚喝粥吧?”    徐默感激地看着于释,她明白,于释不希望有人揣测她的特别,所以跟她一样喝粥。    徐默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喜欢……喝粥……”    老邓即刻做恍然大悟状。他对于释说道:“哦~原来您女朋友嗓子坏掉了~没关系,我这里有一个土方,虽然您是大医生,但不见得比我土方好。”    于释十分有兴趣:“是吗?老邓,说说看~”    老邓笑着说:“于主任,如果你相信我,待会我给你用新鲜绿豆熬水给你女朋友喝,我保证明天早上她的嗓子比现在好多了。就是这水比较难喝,味道有些重,臭青的味道。”    于释点点头:“绿豆性量,是个法子。那就麻烦你了老邓。”    老邓很高兴:“那行于主任,待会我给你熬好以后用保温瓶盛了放在您的办公室。”    于释点点头:“谢谢你,老邓。我代徐默谢谢你~”    老邓乐呵呵地点点头,接受于释的感谢。    徐默虽然依然面无表情,可是她的小脸蛋显然放松了几分。    于释端着餐盘,对徐默说道:“徐默,去拿餐具。”    徐默很高兴地去取了餐具。    于释有心,选了一个柱子后面的临窗餐桌,能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    跟平日一样,徐默默默地、有节奏地对付着自己的晚餐。没想到于释也一样,他同样不喜欢在用餐的时候说话。两人各自对付着自己的晚餐,并无交流,甚至眼神都没有交汇过……    徐默依然在15分钟准时放下手中的餐具。微微侧过身子,用配送的湿纸巾优雅地摁了摁了嘴角。    于释不一会也吃完了,他随意拿起湿纸巾擦了擦。笑着说:“徐默,看到你我想到香港的一部搞笑电影。可是我说出来又怕你生气……”    于释坏笑的模样让徐默鄙视,她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于释延续着刚才的坏笑:“嘿嘿,徐默,在我面前不用装。指不定你现在多挠心呢~”    徐默相当无语地看着于释。    于释:“嘿嘿,那我说了。吴君如知道吧?”    徐默瞟了一眼于释,心里想你这不是废话吗?    于释:“你用餐那么优雅~知道电影中的吴君如是怎么做的吗?”    徐默耷拉了一下眼皮。    于释笑着说:“吴君如在富人的聚会中用餐桌上的餐巾擦胳肢窝……”    徐默的嘴角立刻扯了起来。    于释大笑:“坐在吴君如对面的周星驰立刻就喷了~”    徐默终于笑了:“我想……起来……了~”    于释大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徐默,你嗓子不舒服,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    徐默突然伸出手,做了一个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动作——她的左手紧紧握住于释放在餐桌上的右手,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紧紧地、紧紧地握着……    很久……很久……    于释微笑着凝视着徐默,就这样任她握着。    终于于释拍徐默的手背:“徐默,茶?”    徐默纹丝不动:“。。。。。。。。。。。。。。。。。。”    于释挑起了嘴角:“咖啡?”    徐默耷拉了下眼皮。    于释扯起嘴角站起来:“领导,我去拿~”    徐默:“。。。。。。。。。。。。。。。”    于释端来两杯咖啡:“呵呵,徐默,别担心。这不是速溶咖啡,这是我特意存放在这里的私活——哥伦比亚咖啡。我想你应该喜欢。”    徐默耷拉了下眼皮,接过咖啡。果然一阵阵的咖啡香气散开,徐默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5分钟以后徐默刚放下咖啡杯,于释也放下了。他看了看腕上那块劳力士运动型手表,了然说道:“你吃饭15分钟,我想喝咖啡应该就是5分钟。”    徐默:“。。。。。。。。。。。。”徐默的表情告诉于释,她这回是真的无语来着。 正文 12   徐默在医院住了几天,她的嗓子恢复情况还不错。她当然不跟别姨以为的任何人说话,可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于释。虽然于释说上50句徐默才可能回一句,可是在别姨看来,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她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家汇。    “先生,这个于医生的确有两把刷子。默默的嗓子好了很多,您可以放心了~”    徐家汇果然很高兴,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沙发:“这个于释……”    别姨停了一会儿,遂又说道:“先生,原来于省长的大儿媳妇是巩医生的孙女。”    徐家汇笑了笑:“没想到他们会自己说出来……”    别姨疑惑地看着徐家汇。    徐家汇:“这个事情其实我早知道了。只是山立不说,我也乐得装傻,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那时候听说那个女孩才17岁就怀了孕,这个年纪结婚如果被于家的政敌掌握又是一件事~于家只好低调地给两人办了婚礼。于家的孙子应该有5岁了吧~都过去这些年了,这些事也不算事了。”    别姨恍然大悟。    “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说出来您肯定高兴~默默开口跟于释说话了~”    徐家汇双眼睁似铜铃:“啊?”    别姨抿着嘴笑了:“是,虽然于释说50句默默或许才回一句,可她毕竟开口说话了。在对着小巩医生或多或少也能给些反应,先生,这都是于释的功劳……默默甚至在第一天时还跟着于释到了食堂吃饭。”    徐家汇:“这个于释是个有心人啊~”    别姨:“医者父母心。我看到巩医生、小巩医生还有于释特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小巩医生跟我们默默一样大,听说都是博士了,跟于释一样,也是一个什么主任。平时跟个没长大的小孩没两样,工作起来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巩医生好福气~”别姨由衷地赞叹到。    徐家汇收敛神色,叹了口气:“既然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想这个事情你知道也无妨……山立的儿子与儿媳妇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这是巩家最大的秘密,也是丑闻……那个女孩的母亲出轨……被山立的儿子发现了,两人是在争执中汽车失控与一辆油罐车碰撞……当时现场惨不忍睹……”    别姨想,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这个小巩医生年轻、漂亮;17岁顺利结婚、生子,嫁了一个家世了得的丈夫,有美满、幸福的家庭;而且那么聪明,显然将来是可以继承巩氏医院并且把医院发扬光大的。可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孩却也有常人无法说出的隐痛……    别姨走出徐家汇的书房,看到徘徊在大厅的林风。别姨主动走过去:“林风,你不需要担心默默,她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她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了……”    林风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别姨……对不起……请你帮我跟默默说声抱歉……”    别姨点点头:“林风,别姨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出去了这些年,默默的情况你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小时候那么亲密,默默总是粘着你……”    林风惨淡的容颜在徐家威严、庄重的大厅里显得越发的萧索……已经下了许多天的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停了。久违的羞答答的太阳恣意挥洒万物复苏的这片土地,阳光抓住每一个机会从花窗的缝隙中窜了进来,把徐家的大厅照得亮堂堂的,古老的家具全都那么妥帖安放在每一个合适的地方,被擦得锃亮的家具被阳光披上一层金沙……    林风垂头丧气地低着头,那个曾经执拗跟在后头的不说话的女孩再也不是他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不再默契……哪怕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也从没想过这个女孩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他,林风,终于挥霍完了女孩对他所有的爱与信任……他被这个女孩丢失在了这个温暖的春天里    徐络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站在天井中央依然英俊非凡的表哥。从小她就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与关注。父亲把他有限的悠闲时光都用来关注从不开口说话的姐姐……她很小就明白她和姐姐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她曾经也那么努力地靠近姐姐……后来长大了,遂明白,许多时候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她不再努力靠近父亲与姐姐。那位寄居在徐家的英俊少年总是默默地陪在不是亲妹妹胜似亲妹妹的女孩身边,让她不再感到孤独……    徐络走过去,挽住林风的胳膊,向从前一样把头靠在林风的肩膀上:“林风哥……”    林风对这个看似肤浅其实很有想法的妹妹很喜欢。他明白,徐络也只不过想从徐家汇那里得到一些关注……这个女孩受的苦,其实并不比徐默少……在这个家里,不会有真正快乐的人……    林风宠溺地摸摸徐络光滑的漂亮脸蛋:“络络,今天于释给我打电话想改天出来聚聚,到时候你陪林风哥去吧~”    徐络声音闷闷的,并不十分高兴:“林风哥,你还有我……”    林风微笑着凝视这个通透的妹妹:“我知道。”    林燕妮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呀~林风、络络,正好你们都在这。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到憩园喝茶吧~”    徐络与表哥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两人齐齐对着林燕妮笑了起来:“好的~妈妈(姑姑)”    林燕妮更高兴了,她吩咐徐家的管家:“徐伯,快给我们准备车子,我和林风、络络要到憩园”    徐伯微笑点点头,恭敬地说:“好的,太太。”在这个家里,徐伯是唯一称呼林燕妮为太太而不是二太太的徐家人。对那些在徐家工作的人,徐家汇都称呼家人,他曾经告诫林燕妮:“哪来那么多的‘佣人’、‘下人’?你是‘上人’吗?”    林风与徐络给了彼此一个安慰的眼神,在这个家里,林燕妮要的也只不过是份简单的快乐…… 正文 13   林风与徐络陪着林燕妮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三人在憩园休闲地喝着明前龙井,龙井那悠长的清香让三人顿感心旷神怡。三人默契地从不提起有关徐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林燕妮看着这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心里倍感安慰。当年哥哥与大嫂双双殉难与那场震惊中外的空难。当爸爸听到这个噩耗时,无法承受他独自养大而寄托他全部希望的儿子去世的消息,倒在徽商银行他的董事办公室里,再也没有醒过来……林家几乎算是被灭门,留下只有18的她和只有5岁的林风……当年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住爸爸与哥哥一辈子的心血——徽商银行的股份并且传给林风……    她,林燕妮,终于成功了……当那个所谓的丈夫把林风送出去攻读MBA的时候,她明白,林家的股份是彻底保住了。可是她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既然那个所谓的丈夫认为她应该是那样的女人,她索性配合这个自大的丈夫……    当年的危机中,林燕妮把林家的主宅押给了徽商银行。现在林风回来了,丈夫便把林家彻底交了出来……她当然明白这算是这些年她作为‘徐家二太太’的酬劳。    在许许多多风花雪月过后,话题还是无可避免地提到徐家。    林风给林燕妮与徐络都续上茶:“姑姑,姑父已经把林家的房产证给了我,我准备搬过去住。”三人都明白,房产证对于林家来说是一个圣神无比的形式……    林燕妮的表情与在徐家时几乎是大相径庭,她想了想,点点头:“也好。现在你回来了,徐家是徐家,林家是林家。”    徐络握住妈妈和哥哥的手,笑眯眯地说:“我的房间要粉色的,那种恶俗的粉色。哥哥,你能帮我买到粉色的电视不?”    林风云淡风轻地说道:“当然能,我们林家的公主~”    林燕妮的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滴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还是落了下来,她心疼地看着女儿:“络络,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徐络通通透透地摇摇头,与林风刚才的表情同出一辙,她云淡风轻地轻笑出声:“妈妈,我从来不觉得委屈,顶着‘徐家二小姐’的头衔,我的鞋与我那位‘可爱的姐姐’一样,从没踏足‘人间’,我在不知足,会遭天谴的~”    徐络诙谐的语气让林燕妮与林风都笑了起来,三人一扫刚才的烦闷。    林风的电话响了,他笑着说:“一定是于释的,我刚回国,知道我电话就只有他。”    林风笑眯眯地接了起来:“余孽~干嘛?”    于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贱人~在哪?”    林风翻着白眼:“你能不能换个新词?”    于释开怀大笑:“不能”    林风也乐了:“我跟妹妹陪着姑姑在憩园喝茶,你来吗?今天的点心还不错。”    于释点点头:“行,我马上过去。我还没见过你那传说中的妹妹呢~”    林风严肃说道:“余孽,记得带上湿纸巾。”    于释呵呵地笑了:“我想这些东西憩园会给客人准备的。”    林风笑嘻嘻地回嘴:“怕你不够用”    于释高兴地放下电话:“贱人,你等我呢~”    林风放下电话:“姑姑,待会于释过来。”    林燕妮很高兴:“我听到了。”    林风却有些忌讳:“姑姑,听说默默现在是于释的病人。”    徐络‘扑哧’笑出声来:“林风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对这个于释感兴趣吧?”    林燕妮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于释还是不错的……”    林风揉揉徐络的头发:“络络,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于释这般人才你都看不上?”    徐络撇着嘴:“他哪里是余孽,他简直是妖孽跟我那位可爱的姐姐一样,都假得可以~”    林燕妮与林风面面相觑,两人没想到一向好似完人的林风在徐络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很多年过后,当林燕妮回想今日徐络的话依然感慨万千……    林风‘咯咯咯’地坏笑:“不知道于释知道居然有女人而且是成熟的女人如此评价他是何感想?我真想看看他那张脸~”    徐络拿起桌上那杯雨前龙井,淡然说道:“一定不比这杯茶清澈……”    林风瞪着徐络:“那你喜欢怎样的?”    徐络同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半真半假说道:“林风哥,我喜欢你这样的……”    林风与林燕妮都没多想,两人都笑得很欢畅。    徐络默默饮着那杯茶,好苦……徐络有些皱眉,今日的茶怎么那么涩……    于释风度翩翩地走进憩园。一路上他得体地应对着,应酬着那些刻意讨好、阿谀奉承却把厌恶藏心底的、真心高兴的、假装兴奋的各色人等。    徐络随意说道:“美如冠玉说的就是于释那样的人。”    林风眨巴着眼睛:“哎~妹妹~那你哥哥我呢?”    徐络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点笑容也无,一气呵成:“城北徐公、堂堂正正、七尺男儿、英俊潇洒、顶天立地、血性男儿、足智多谋、风流倜傥、正义之士、英勇好斗、武艺高强、见义勇为、舍己为人、救死扶伤、坐怀不乱”    林燕妮与林风:“。。。。。。。。。。。。。。。。”    还没等林燕妮与林风反应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姐,林风的‘武艺高强’体现在哪?救死扶伤、坐怀不乱显然说的就是我”    徐络相当无语地看着于释这只妖孽。    于释轻松却带着尊敬向林燕妮打招呼:“林阿姨,您好我是于释。是林风的朋友。”    林燕妮很高兴:“于释,坐吧~听林风说你们曾经是同学。”    于释点点头:“阿姨,其实那时候我们见过面的。”    林燕妮笑着点点头:“那时候林风的同学太多,每天都人来人往的,说实话,我还真没记住。”    于释笑道:“是,林阿姨,您说的没错。那时候的林风是我们学校的老大,我们都在为得到‘林风朋友’这个称呼而各自奋斗着~”     正文 14   林风:“。。。。。。。。。。。。。。。。。。。。”    徐络笑盈盈地看着于释,甜甜一笑:“于释师兄,你好。我是徐络。”    于释看着徐默的这个半妹,他惊奇地发现这两人是如此相像可是这个女孩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如此平静,与她表现的热情大相径庭……    于释绕过林风身旁的空位,径直坐到徐络的下首:“徐络,我记得你。没想到你现在变得如此漂亮~”    徐络看着于释,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去成全这只‘金凤凰’的虚荣心,可是徐络努力了很久,都觉得幻想的余地很少。她双目平静看着于释:“师兄,我当你是在夸我。”    于释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专业’的‘伶牙俐齿’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前觉得词穷……    林燕妮笑着给于释倒了杯茶:“络络,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于释,来尝尝这茶的味道~”    于释赶紧接过茶壶:“不敢当~林阿姨,还是我来吧~”    于释给林燕妮倒了一杯,遂又给徐络倒了一杯,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的香味萦萦绕绕在几人的周围。    林风踢了于释一脚:“余孽我的呢?”    于释毫不犹豫地回了林风一脚:“贱人就不搭理你”    徐络与林燕妮相当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同是‘妖孽’级别的‘闪闪发光’男人那同样俊秀的脸庞:“。。。。。。。。。。。。。。。。。。”    只十分钟以后,在座的各位都明白于释对徐络那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   于释伸出手:“电话。”    徐络有些发懵:“什么?”    于释:“络络,把你的电话拿来~”    林风‘噗’的一声,他口里正抿着的一口茶就这样喷了出来。林燕妮干脆笑出了声。    徐络都还没反应过来,令所有人更崩溃的事情发生了~于释自个径直拿过徐络那个AMS定制的写有徐络英文名和几乎很难辨别中文名的深墨绿金鳄鱼大尺寸手袋打开,准确在内层丰富的手袋里找到徐络的手提,‘啪啪啪’地按着。于释的手机响了,他按掉,并立刻在徐络的手提上存上自己号码,名字是——长江7号。    终于回过神来的林风与徐络齐齐看着林风,异口同声的问道:“那你呢?”    林风镇静地在手机上写的名字是——神舟七号。    林风由衷地向于释伸出大拇指:“牛人。”    于释眼皮都不抬:“那是必须的。”    林风相当鄙夷地瞅着于释:“。。。。。。。。。。。。。。”    于释摸摸鼻子:“林风,你是不是有在暗恋我?……这个可以有~”    林风抬起头,看着于释,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真没有”    林燕妮乐抽了,看着这两个活宝,林燕妮顿时一扫刚才的烦闷。她‘飞扬’的容颜让周围的温度‘突’地升高,暖洋洋地与屋外春天的阳光相映成趣。    徐络一点也没笑,她拿出LV的记事本和笔,递给林风与于释吗,认真说道:“两位偶像,请给我签名。”    于释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刷刷刷’地写上:“络络,今晚你想吃什么?”    徐络相对无语地看着于释:“。。。。。。。。。。”    于释挑了下眉,以示询问。    徐络用双手揉搓着自己那从不化妆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兄,你等等。我得酝酿一下才能正确摆出花痴该有的表情。”    于释:“。。。。。。。。。。。。。。。。。。。。。”    林风笑抽了。    林燕妮笑着站起来。    于释与林风也赶紧站了起来。    林燕妮笑着摆摆手:“这两孩子,不需要站起来。我去王太太那里坐坐。”林燕妮把地方让给年轻人。    徐络放下双手,把脸凑到于释的面前,笑眯眯地做‘深情凝视’状:“师兄,可以开始了。”    于释:“。。。。。。。。。。。。。”    林风爽朗的笑声几乎可以把憩园的屋顶掀翻。    林燕妮笑盈盈地走向那群太太们。一向在那群太太中间如鱼得水的林燕妮听着众位太太的八卦。    柴可欣拍拍林燕妮:“老同学,今天怎么这时候过来?”    林燕妮瞟了一眼这位同窗超过10年的同学,柴可欣的丈夫是徽城建筑翟家的老大翟柳和。徽城建筑虽然与徽商银行毫无可比性,可是柴可欣却是翟家明媒正娶的大儿媳妇。柴可欣总是不停地提醒林燕妮续弦的身份来平息自己的嫉妒……    林燕妮云淡风轻地说道:“林风这不是回来了吗~趁着现在他还不忙,就陪我出来走走。”    王太太笑着说:“燕妮,林风可是徽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董事,当然,肯定也是最漂亮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    柴可欣的脸色变了几变,笑着说:“林风今年有30了吗?”    林燕妮乐呵呵地:“林风今年28~不过我也不准备今年放过他。我们那边的老宅装修好以后我准备让他与白毓完婚,热热闹闹地把婚礼办了。林家好久没有那么热闹,到时候你们有谁不到的,我可是打上门去的哟~”    太太们全都或真或假的笑了起来。此时的这些太太们才明白,其实在徐家过得并不如意的林燕妮隐忍了这些年,原来等的就是林家重新站起来林燕妮这是在告诉众人,林风已经把林家的门户重新顶起来了    众位太太看着不远处笑声不断的林风三人。一位太太看似随意地说道:“那不是于家的老2吗?”    林燕妮:“是,叫于释。听说是个心理学博士,好像徐默也是他的病人。”林燕妮优雅地拿起桌上那杯香气扑鼻的咖啡,抿了一小口,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太太们顿时偃旗息鼓。徐家汇眼里只有大女儿没有小女儿几乎是公开的秘密。现在林风稳稳当当坐着徽商银行第三大股东董事的位置,此时的林燕妮显然已经不忌讳徐家……    众人看着于家的二公子毫不掩饰他对徐络的兴趣,徐络也不时地被于释逗得哈哈大笑。 正文 15   柴可欣脸上堆满笑容,亲热地握住林燕妮的手,做足讨好的姿态,毫不掩饰她的吹捧:“燕妮,徐络可真是越大越漂亮,将来不知道是谁家有那么大福气能娶到我们徐络。”    王太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与林燕妮已经有超过二十的彼此付出真心的友谊岁月……    林燕妮与王太太交换了一个彼此了然的表情。    林燕妮同样握住柴可欣的手:“老同学,还有你们在座的各位姐妹,我们可说好了~林风结婚的时候谁不到我可是真的打上门去的……”    林燕妮看着这样的柴可欣一点反应也无。柴可欣与她、与林家只不过是陌生人……对陌生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她对那位所谓的丈夫都忍了那么多年……林燕妮自嘲地想,结婚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她拥有一颗十分强健的心脏。    这一个下午徐默都没等到于释露面。她在这豪华得不像病房的病房中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窗户边上……    来来回回几次以后,别姨终于发现徐默的不对劲。她问道:“默默,你怎么了?”    徐默摇摇头,继续纠结着。    别姨也不在意,徐默强大的心里世界她其实了解的不多。她只知道把全部的爱给徐默……    当徐默第十二次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别姨终于明白徐默的心里真的有事……遂问道:“默默,你到底想干嘛?你不说出来,对任何问题都于事无补。”    徐默鼓足勇气,低着头,咬着牙:“别姨,今天你看到过于释吗?”    别姨吃惊看着徐默,想从这个女孩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别姨清了清嗓子:“我想于主任今天很忙,他可是主任,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病人。”    徐默的脸都红透了……此时的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心仪的男人正在这座城市最高级的会所里追求她的半妹……    别姨依然低着头,她明白徐默非常不好意思了……    “默默,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于主任?”    徐默摇摇头,她想,或许于释真的在忙着……    现在这层所有的漂亮护士都在打趣她和于释。徐默想,这真是甜蜜的尴尬……    巩峻峰带着几个实习医生进来查房。    看着几个30岁左右的‘青年才俊’拱肩缩背地跟在满脸稚气的巩峻峰后头,徐默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这个画面要多滑稽就要多滑稽。    巩峻峰在例行检查以后,对那几个‘青年才俊’挥挥手:“明天早上10点以前把报告交给小刘。”说完,巩峻峰别有深意地看了刻意落在最后的某人:“冷钢,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又睡过头呀?”    除了冷钢,几个‘青年才俊’的嘴角跟徐默一样都弯了起来。    冷钢立刻表态:“巩主任,你的秘书小刘是个哪吒,你说十点以前交报告,她不会在十点零一分还接我们的报告。”    巩峻峰也忍不住笑了:“你们可以下班了~今天大家都很辛苦。”    几个‘青年才俊’离开以后,巩峻峰问道:“徐默,我刚才怎么听说一个下午都没看到我那位可爱的小叔子。”    徐默吃惊地看着巩峻峰,于释原来不在医院吗?    巩峻峰已经能解读徐默的表情,她笑着说:“徐默,是不是你又出什么幺蛾子,我那位可爱的小叔子去给办了?”    徐默摇摇头。    别姨赶紧问道:“于主任不在医院吗?”    巩峻峰这回真是愣住了:“徐默,你也不知道于释去哪了吗?”    徐默继续摇摇头。    巩峻峰:“于释今天下午补休。我还以为他去给徐默办事呢~”    徐默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巩峻峰看着这样的徐默,心里暗道糟糕……徐默对于释起了心思她是明白的,可对于于释这只极品老狐狸的道行巩峻峰是甘拜下风的……一时间有些冷场。    别姨笑道:“呵呵,谁没个私事呢?于主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    巩峻峰也笑了:“徐默,待会于释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审一审他,看他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释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他瞪着巩峻峰:“巩峻峰,你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    别姨终于松了口气……堆着满脸的笑看着于释,这个于释还真是及时雨宋江呀~    徐默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她抿着嘴笑看着于释,对他眨着眼睛。    于释也笑了:“徐默,你才认识巩峻峰几天呀?怎么都被她带坏了~”    巩峻峰相当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叔子:“。。。。。。。。。。。。。”    别姨笑着给于释与巩峻峰倒茶:“小巩主任,于主任,这是我从家里拿来的老君眉,你们尝尝。”    巩峻峰瞪着于释:“喂~你还没说你今天下午去干了什么坏事~”    于释欠身接过别姨递过来的茶:“别姨,谢谢你。”    别姨笑眯眯地:“于主任,你怎么还跟我客气~”    巩峻峰自己拿起茶杯:“别姨,我自己来就行~”    巩峻峰踢了踢于释:“喂~说呀~”    于释喝了一口茶,说道:“去追女人。”    三个女人显然都不相信于释。徐默反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巩峻峰瞪着于释:“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于释笑着说:“晕倒,我说的是实话啊~”    三个女人更加不相信于释说的是实话。    徐默的嗓子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营养医生还是为徐默准备了特殊食谱。    于释看了看时间,问巩峻峰:“你不下班吗?”    巩峻峰摇摇头:“今晚是我的班。你呢?妈妈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你的光辉形象了。”    于释:“今晚也是我的班。我想徐默的晚餐就快上来了,要不我们的也叫上来吧?”    徐默毫不掩饰她脸上的高兴,她笑盈盈看着于释与巩峻峰。    别姨赶紧说道:“呵呵,今天我正好从家里拿了一些我自己做的红油拌春笋,味道不错。徐默不能吃,你们俩吃吧~”     正文 16   巩峻峰与于释都很兴奋,这些天别姨的私房菜他们俩都没少偿。那味道‘杠杠’的~    于释看着徐默,他的病人。这个女人与徐络是那么的相似,却又完全不同。徐默沉默、专注,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徐络活泼、矛盾,想必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    于释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徐络绝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对自己有兴趣。徐络只有在面对林风的时候才是放松而真实的……    徐默娇羞地低着头:“你……看我……干嘛……”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别姨与巩峻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这对孤男寡女。    于释的心里满是徐络那笑弯的眼眉,婀娜的身姿……被徐默这样一问,他都还没怎么回过味来:“徐默……你……妹妹……”    徐默顿时沉下脸来:“我没有妹妹~”    于释有些愣住了,即使不是一母同胞到底是同一个父亲,这个徐默怎么对这个妹妹有如此大的敌意?此时于释知识分子那特有的天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于释这些年大多在国外生活,大哥跟父亲一样从政,现在是皖东市分管经济的副市长。于释能有今天的学术成就,也与他心无旁骛一心向学有很大关系。他对那个所谓的圈子一点概念也无。    在面对徐默的时候仿佛在面对另一个自己,所以当于释看到一个相貌与徐默相似而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的徐络时,他顿时对这个花一般的女子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此时的徐默根本没想到,这个坐在她对面,令她心仪的男子却喜欢着她的妹妹……   于释把徐默对自己的那点情愫归结于病人对医生的某些心理依赖,这是病人对医生放下戒心的某种表现形式。特别是女病人在治疗的时候很容易对异性的医生产生兴趣,因为女病人的世界全都封闭的。当病人痊愈的时候,这样的感觉自然就没有了。所以于释并不在意徐默的那点小心思……    于释抬手看看手表:“徐默,今晚我值班,有事你叫我。”    徐默腼腆的、微笑着点点头,她以为于释正为她刚才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徐默想她应该告诉于释她并没生她气。不久之后,徐默才明白自己的自以为是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时间就像打翻的颜料盒,那些颜料泼洒成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彩画,就像此时盛夏的傍晚。    徐默在医院住了几个月,不但把嗓子全养好了,而且已经可以跟她想说话的人简单交流,虽然蹦出的只是些单字。    很久没能坐在徐家的餐厅,徐默觉得有些即陌生又新奇。    徐家汇问道:“默默,还准备继续去美院吗?”    徐默对付着自己的午餐点点头。    徐默的举动把除了别姨的所有人都吓坏了。    徐家汇更是激动:“默默……”    徐默如常对付自己的午餐。    徐家汇清了清嗓子:“别姨,改天一定要把那些在医院照顾的默默的医生、护士请到家里吃顿便饭。”    别姨笑眯眯地点着头:“是,先生。”    此时的林风早已经搬出徐家回到林家空了将近20年的大宅……这些年徐家汇一直着人维护,所以几乎不怎么重新装修林风终于能再次回到他7岁以后就未曾回过的家……    林风与林燕妮对徐家汇都充满了感激。无论如何,徐家汇遵守承诺把林家还了回来……所以林风依然把姑父当成父亲。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银行,林风总是不打折扣地执行徐家汇的所有吩咐和意图。从来没有彻底拿回林家的狂妄。    林风告诉于释:“我7岁以后就在徐家生活。人生并没有多少个20年,徐家也是我的家,姑父同样也是我的父亲。”    于释深以为然。    徐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想,父亲如果不是对林风的人品有十足的把握,林家断断是回不到林风的手里的……徐默从不后悔她对林风那么多年的爱恋,相反,她庆幸她曾经爱了超过10年的男人是一个君子。    林风像一阵风一样进来,看到徐默,他即高兴又吃惊:“默默~你回来了~”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包括别姨。因为徐默居然对林风点点头并且在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林风愣在原地……    徐家汇:“林风,你也没吃饭吧?快坐下。”    林风还有些发懵,他疑惑地看了看别姨,别姨笑着摇摇头。    徐家汇吩咐道:“林风,刚才我还跟别姨说,要把那些照顾默默的医生、护士请到家里吃个便饭。”    林风疑惑地瞅了瞅姑姑,他当然明白徐家汇的意思。不是单独把于释请到家里而是以徐默医生的身份,倾向性已经很明显了……    徐络到底的年轻女子,她‘扑哧’笑出声来:“爸爸,我是您‘二太太’生的女儿。我是徐家人,我有义务按照父亲安排好的剧本演出。爸爸,我跟林风哥与妈妈不一样,我到死都是姓徐。虽然你的眼里从来看不到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看中的大女婿正在对你的小女儿展开如火如荼地追求。”    此时的徐络哪里还是一个上不了高台盘的‘徐家二小姐’?这个才20岁的女孩气定神闲地模样反而像极了徐家汇。    徐家汇很多年没有露出过的震惊又再次充分显现在他的脸上。    徐默手上的筷子‘咚’的一下,落在了地上……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    别姨也愣住了……    林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徐默现在居然爱上的人是于释……林风的心里很清楚,于释从来都是把徐默定位在一个病人的位置上,至多也只是普通朋友……    林燕妮虽然对丈夫的偏心不以为然,她早就明白女儿对这个父亲已然没剩下多少感情。女儿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聪明人,她早早就明白该怎样令自己快乐。‘对陌生的父亲我要求太多是件很过分的事情’,这是女儿的原话。可是看到徐默这样,林燕妮怎样都高兴不起来,虽然没有感情,但到底在同一个家生活了这么些年。 正文 17   林燕妮呵斥女儿:“徐络你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跟你爸爸说话”    徐家汇依然在震惊当中,此时的徐络简直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    林风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徐络看着妈妈:“妈妈,镇静些。我姓徐,不姓林。在这个家里我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我有堂堂正正的资格坐在这里。我唯一要尽的义务就是满足父亲对‘二太太’孩子的定位,无知、幼稚,没有毅力,上不了高台盘,无论穿着怎样的华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二小姐’。没有一样本事是能拿出手的……”    寂静无声。    徐默的脑子早已经懵了,她无法呼吸,仿佛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脏上……原来于释跟他说过的每一句关于追女人的话都是真的……    徐家汇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小女儿。徐家汇到底是徐家汇,他开口问道:“小络,你什么时候把于释给带回来吃个便饭?”    徐络‘扑哧’又笑出声来:“爸爸,真庆幸~我还以为你从此改口叫我‘络络’~真是他**的的够文艺的~”    别姨惊恐地看着这个从小似乎就很害怕她的徐家二小姐……    徐络笑盈盈地看着别姨:“别姨,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还是于释看得明白,他说我身上流着的是徐家汇的血,我无须仰仗任何人。当然,除非我被徐家扫地出门。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姨,我会真心实意地感谢你的成全。是于释教会我人应该怎样活着……”    别姨瞪着徐络:“二小姐你?”    徐家汇挥挥手:“别姨,你先下去吧~”    徐家汇的话说得很明白,别姨只是徐家的工作人员而已,这样的场合轮不到别姨说话……    徐络对于父亲这迟来的偏袒一点兴趣也无。对于这个父亲,她想彼此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为自己提供优越生活的陌生人……    徐络的电话响了,她走到一旁接了起来:“于释,干嘛?”    于释愣住了,今天的徐络怎么不再上演平日的‘一往情深’模样了……    “络络,你没事吧?”    徐络十分不耐烦:“于释,你到底有什么事?”    于释更愣了:“络络,发生了什么?”    徐络平静说道:“这跟你没有关系。”    于释:“。。。。。。。。。。。。。。。”    于释的伶牙俐齿在徐络的真性情面前向来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于释继续试探道:“是不是MC?”    徐络终于笑了:“这个真没有~”    于释也笑了:“这个可以有~”    徐络:“喂,大情圣,你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于释:“呵呵~明天有个家庭聚会,我想请你去。我想让妈妈看看你。”    于释的理所当然让徐络十分的平静:“于释,凭什么我就该让你妈妈看看我?”    于释:“。。。。。。。。。。。”    徐络:“于释,我徐络虽然芳龄20,可我不傻。我保证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改变我们关系的错误信息。于释,我不喜欢你。也不准备接受你的追求。我想今天过后,爸爸应该不会在让我继续表演我的角色。但我们是朋友”    徐络的语气拿捏得很准,真诚而感慨:“师兄,因为是你教会我该怎样去生活。我的鞋应该从此踏足人间……谢谢你,师兄。”    于释:“。。。。。。。。。。。。。。。。”于释明白,一定是徐家汇再次过分偏袒徐默让这个女孩不再沉默……    于释缓缓开口,语气坚定:“络络,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保证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徐络虽然不喜欢于释,但这个通透的女孩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追求是有诚意的。    徐默终于不再能继续她的午餐,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上前扶住她的别姨,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房间。    别姨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徐家汇的肩膀也塌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几岁……    林燕妮赶紧扶起丈夫:“家汇,你没事吧?”    徐络看着这样的妈妈相当的无语。    林燕妮扶着丈夫平静地看着女儿,虽然女儿是她林燕妮的骄傲。    “络络,今天你选择说实话,妈妈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妈妈明白我女儿的聪明绝不亚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可是我要告诉你,无论怎样,父亲就是父亲。还有,我嫁给你父亲已经二十年了,你想的事情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永远都不会发生络络,就像你林风哥说的,人生并没有多少个二十年。”林燕妮意味深长地说道。    徐络:“妈妈……”    徐家汇愣了很久、很久……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林燕妮同样微笑着握住丈夫的手:“家汇,我们的婚姻已经走过了瓷婚。”    徐家汇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徐默站在窗边,看着徐络蹦蹦跳跳地上了她那辆俗气而张扬的五颜六色的莲花跑车。    现在徐默才明白,徐络才是这个家真正的聪明人……    徐络突然回头,徐默赶紧‘嗖’的一下躲到窗帘后面。可是她发现,徐络根本没有一丝要注意她的念头,眼风都未曾扫过。因为此时的徐络正笑盈盈地跟林风道别……    徐默没有回头,对正在她身后的别姨说道:“别姨,原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跟自己较劲。”    别姨现在明白了,原来林燕妮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态度。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在乎徐默、不在乎徐默的母亲……    徐默:“别姨,林燕妮实实在在的在徐家生活了二十年,我敬佩她她比我妈妈强,也……也比我强……”    “默默……”别姨心疼看着这个从小就没娘的孩子……    徐默惨淡地笑了:“别姨,我没事。就像徐络说的,我从来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徐络比我活得明白……”    别姨只能默默地站在徐络的身后。    “于释……”别姨还是忍不住开口。    徐默自嘲地笑了笑:“于释从来没有给个我错误的信息,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正文 18   别姨喃喃自语:“没想到于释说的都是真的……”    徐默苦笑:“于释一直都说他说的是实话,是我傻……”    别姨依然困惑着:“于释为什么看上的是她……”    徐默依然沉浸在徐络刚才那一番风起云涌的话语中……她第一次想到徐络,她的半妹……    “为什么不是她?”徐默唯有苦笑。以徐默的聪明她很快想到了于释为什么那么喜欢徐络。徐络的模样几乎跟她一样,可是性格上却是南辕北辙。跟徐络这样的人生活一定不会闷,而自己只是另一个‘于释’,或者说是于释的‘镜子’罢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往日把音响放大到极致的徐络这回却是悄无声息地把车停好,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燕妮没想到徐家汇也没睡着。这个同床共枕20年的男人第一次失眠了……    “燕妮,是不是小络回来了?”    林燕妮有些吃惊,却也马上释然:“家汇,睡吧~”    徐家汇有些无力:“燕妮,这些年真是委屈你和小络了……”    林燕妮静静地躺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到枕头上。她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只有在黑暗中才会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    林燕妮声音哽咽,如果不是今天丈夫在于释的问题上如此偏袒徐络,她想女儿一定不会选择说出来的……说到底,是这个做父亲的触发了女儿的底线。    “家汇,睡吧……你明天还要工作……”林燕妮依然不亢不卑的……    徐家汇这才明白,这20年来他错过的是什么……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徐家的老人徐伯一直称呼林燕妮‘太太’,并且给予最大的尊敬。是这个洞察世事的老人看出来林燕妮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盛夏的阳光总是用它最大的热情拥抱大地,而徐家似乎是被太阳遗忘的角落。院落里几颗老树像几把夸张的遮阳伞挡住了炽烈的阳光,整个徐家大院被阴凉笼罩着,却不让人感到一丝的压迫。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林风选择留在徐家。当他回到自己在徐家的卧室不免也感慨万千……20年前当只有18岁的姑姑牵着只有7岁的他的小手走进这个家时,看着姑姑倔强的眼神,幼小的他明白姑姑会保护他……自那以后林风明白,重新让林家站起来是姑姑毕生的事业。所以他选择了白毓……林风很明白,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跟徐默在一起,拿回林家的机会为零。他早早就与姑姑有了共识,只是拿回属于林家的那部分。    林风与徐络在葡萄架下吃早餐。一大早,徐家汇就把林燕妮拉出去陪着他到后山上散步。    徐默主动走过来。    徐络看到徐默,对林风盈盈一笑:“林风哥,今天上午我有课。如果今年我又挂了,我怕爸爸不给我交下个学期的学费~”    林风宠溺地看着徐络,笑着摇摇头:“快去吧~遵守时间是美德。”    徐络立刻翻着白眼:“林风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我真是服了你了~”    徐络看都不看徐默,径直从这个所谓的姐姐的身边走了过去。既不躲藏,也不示威。    林风站了起来:“默默,坐吧~我还没有为上次的事情正式向你道歉。”    徐默的脸顿时红透,虽然她不记得当日发生了何事,可是她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林风不是不委屈的。    徐默坐了下来:“林风哥……”    那么多年过去了,徐默没想到她居然可以如此淡定地再次与林风有了交集……    林风的心在颤抖着,仿佛回到那个总跟在他身后从不开口说话的可人儿相处的时光……    “默默,谢谢你……谢谢你的谅解……”    23岁的徐默第一次承认错误:“不,林风哥,是我太任性了……”    林风唯有沉默……    徐默低着头,两只手使劲地交握着。    林风笑了:“默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徐默沉默了很久,林风也不催她,林风轻轻地吩咐让人把徐默的早餐端来这里。    经过昨晚的变故,对于徐默改变习惯徐家的工作人员已经不再吃惊。    工作人员都走开了。    林风把徐默的豆浆递了过来:“默默,先把豆浆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徐默接了过来,遂喝了几口。    徐默鼓足勇气:“林风哥……”    林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徐默:“默默,我在听。”    徐默:“林风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诉……于……释……”    林风轻轻地摇摇头微笑着:“默默,我以为昨晚小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是她还是我还有我姑姑都不会跟任何人谈论这件事,因为我们都不是当事人……”    徐默的脸再次红透,这20年来她和父亲一定错过了很多、很多……    林风适时地换了个话题:“默默,你能痊愈我真为你高兴。”    徐默大着胆子抬起头凝视着这个她曾经爱恋过的男人:“林风哥……”    林风依然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就像一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璞玉:“默默,如果只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徐默听懂了林风的话,两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姨走了过来,林风看到别姨,如常打招呼:“别姨,早上好。”    别姨点点头:“林风,早上好。”    别姨看了看徐默,又看了看林风。林风站了起来:“别姨,我先进去。”    徐默摇摇头:“林风哥,没关系的……”    林风只好又重新坐下。    别姨轻声问道:“默默,今天……”    徐默轻轻地点点头:“别姨,你去准备吧~我马上就来。”    别姨疑惑地看着徐默,她以为徐默不会想再见到于释……别姨悄悄地瞅了一眼林风,看着云淡风轻的林风毫无窥探之意,别姨遂也明白,她也与自己较劲了20年……    徐默低着头:“林风哥……不想……说些什么吗?”    林风看着徐默,依然温润如玉:“默默,你在我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    徐默沉默。 正文 19   徐络没想到自己那一番话居然还有蝴蝶效应。现在在徐家,除了别姨其他人均纷纷仿效徐伯称呼妈妈为‘太太’,令妈妈哭笑不得。而那些人也不再称呼她为‘二小姐’,而是称呼‘小姐’。徐络才不在意,她是徐家汇的女儿是永不磨灭的事实,称呼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只做她自己。    徐默如常到于释的办公室治疗。    看到徐默一天好过一天,作为徐默的医生,于释也很为徐默高兴。    徐默躺在那张贵妃榻上,闭着眼睛:“于释,现在我就是不愿意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于释的声音相当有磁性:“声音清楚吗?”    徐默想了想:“有时候很清楚,有时候是‘嗡嗡嗡’的声音……”    “会觉得烦躁吗?”    徐默又想了想:“没想过……”    “有没有窒息的感觉?”    “偶尔还是会有……”    “徐默,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不需要勉强自己……你就是你……”    “今天……我……开始跟……家人……说话……”    “徐默,表达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请相信,表达不会令事情变得更糟糕。”    徐默依然闭着眼睛:“于释,是不是到时间了?”    于释笑了:“徐默,你的沉默、专注让你的小脑彷如一个准确的电子钟。”    徐默缓缓坐了起来:“于释,今天谢谢你。”    于释轻笑:“徐默,你不需要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再说我也已经收了你父亲的诊费。”    徐默惨然一笑:“应该的……”    于释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茶水台:“徐默,想不想喝咖啡?朋友送了我些咖啡,听说味道还不错。”    徐默站起来,摇摇头:“不了……于释……改天吧……”    于释愣住了,他没想到徐默居然拒绝了他的这个建议。他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把徐默送了出去。    平日于释只是把徐默送到电梯口,今日他一直把徐默送到了楼下。徐家的司机看到徐默,汽车缓缓驶了过来。徐默也不拆穿他,任凭这个男人就这样跟着自己。    看到徐家的汽车,于释只好把握在最后的机会:“徐……徐默……”    徐默‘扑哧’笑出声来:“于释,你怎么也结巴了?”    于释老脸一红,憋了憋,还是说道:“徐默,介不介意我问问你们家昨天是否……有……”于释还是没法说出口,这样打探别人的隐私,于释长这么大是头一次。    徐默恶作剧地看着于释:“晕倒~于释,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道的,我笨。你就不要让我猜你的心思了……”徐默一语双关的说道。    于释摸摸自己鼻子,这段时间追求徐络,他当然明白徐络与徐默的关系几乎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他拿捏不准这个分寸,害怕这时候拖累徐络……徐家汇的眼里只有大女儿是地球人都明白的秘密……    直到徐默上了汽车,于释终究没有问出口……看着徐默的汽车缓缓开出医院大门,于释十分的怅然若失……    徐默终究没忍住,还是回头看着于释。这个男人是个君子,真正的君子……徐默同样十分的怅然若失……    巩峻峰在于释的身后‘咯咯咯’地笑着:“人都走远了,还看?今晚的聚会不就又能看到了吗?”    于释翻着白眼:“巩峻峰,我实在是被你打败了~徐默只是我的病人,我是医生,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巩峻峰显然不相信:“你骗谁呢?”巩峻峰十分的不屑。    于释干脆说了出来:“巩峻峰,你听清楚了,我喜欢的女人是徐络,不是徐默。”    巩峻峰愣住了:“徐络?徐络是谁?别告诉我是徐默的姐妹。”    于释苦笑:“巩峻峰,你还真说着,徐络是徐默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没听过徐络吗?”    巩峻峰大惊失色:“原来是她?妈妈非常不喜欢她,于释,你死定了”    于释苦笑着摇摇头:“巩峻峰,我是死定了。不过不是因为妈妈,是因为徐络。徐络昨天明确拒绝了我……”    巩峻峰睁着大眼睛瞪着于释“不会吧~你这等人才那些小姑娘谁不是个顶个地往前凑呀?”    于释:“。。。。。。。。。。。。。。。”    巩峻峰看着于释的表情不像作假,遂也住了口。巩峻峰同样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她拍了拍于释的肩膀,遂转身离开。    巩峻峰对徐络虽然不熟悉,甚至都谈不上认识。只是婆婆每每举些反面教材教育那个顽劣的小姑子于姞时,似乎徐络就是婆婆信手拈来的最好道具。巩峻峰虽然不在意,可是听得多,对徐络或多或少会有些看法。    但是巩峻峰对于释是了解的,她十分的肯定这个徐络绝不是婆婆口里的那种人否则从来眼高于顶的于释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的女孩?    于释拿起电话想打给林风,可是他还是放下手中的电话。他明白,以林风的为人也不可能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于释气闷地抬起头,看着炽烈的阳光,下定决心……他喃喃自语:“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    当门房通知徐家汇于释来拜访的时候,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徐家汇赶紧说道:“快把于释请进来~”    于释第一次踏进这徽派第一建筑——这幢已经有200年历史的院落依然保存完好。历史的印记是那么的清晰,却又焕发着勃勃生机。    徐家汇笑呵呵地站在大厅外等着于释。    于释看到徐家汇,赶紧上前:“徐伯伯,您好。我是于释,今天冒昧来访。”    徐家汇大笑着摇摇头:“于释,我跟你父亲可是老朋友了~而且又是球友。你能来家里我很高兴。”    于释微笑着点点头:“谢谢您,徐伯伯。”    而后于释对站在徐家汇身后的林燕妮打招呼:“林阿姨……”    林燕妮赶紧说道:“快进来吧~外面是不是很热?”    于释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正文 20   于释坐下,接过保姆递上的茶,喝了两口定神。    徐家汇与林燕妮尽量表现自然,让于释能放轻松。    于释挠挠头,完全像个毛头小伙子:“徐伯伯,林阿姨,其实我今天是来找徐络的……”    徐家汇拿着茶杯的手顿时顿住了,他没想到于家的老2居然都不拐个弯就这样说出他的目的……    徐家汇从容地抿了一口茶:“于释,徐默能好起来都得益于你精湛的医术。我代表徐家谢谢你真是医者仁心,是山立的好徒弟。”    于释对徐家汇没有提起父亲很高兴,他最烦的就是别人在提到的时候‘XX是于省长家的老2’。于释看着这个保养得益的处处透着沉稳的中年人,他想不明白,为何都是他的子女,他如此差别对待……    “徐伯伯,您跟我不用客气。我是医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跟林风是老同学了,徐默也算是我的朋友、我的妹妹。”    徐家汇撇了一眼这个大言不惭的年轻人,他还真敢说~那徐络是谁?    林燕妮咧着嘴角笑了起来:“今天是星期四,络络一般都是7点钟左右到家。要不今天就在这里吃个便饭吧?”    徐家汇与林燕妮都没有提起让于释给徐络打电话。女儿如果接于释的电话,这会于释怎么可能如此唐突地跑来家里。    于释挠挠头:“谢谢您,林阿姨,会不会太打扰你们?”    徐家汇的嘴角一阵抽搐。    “燕妮,吩咐厨房,做了两个时兴的菜。”    林燕妮站起来:“是,家汇。我这就去吩咐。于释,你陪你徐伯伯坐坐。”    于释早已经站了起来:“那就麻烦您了,林阿姨。”    别姨与徐默从院子里进来,看到于释,别姨毫不掩饰她脸上的吃惊。倒是徐默十分镇静地与于释打招呼:“于释,你来了~”    徐家汇吓坏了……他甚至用惊恐而又无法置信的表情看着这个他从小疼爱的大女儿。这个女儿3岁以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她在外人面前开口说过一句话    徐家汇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紧紧抓住于释的手,眼泪满含,语不成调:“于释……徐某……谢谢你……”    于释赶紧站了起来,反握住徐家汇的手:“徐伯伯,我是晚辈……徐默能好起来,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徐默看着父亲。她想到于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徐默,不是为了那些爱你的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徐默这才彻底明白于释话里的意思……她惶恐地站立原地,低着头,握紧拳头……    于释对徐默微笑着:“徐默,把头抬起来,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徐默缓缓抬起头……    别姨五味杂陈地看着于释……她不清楚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于释……这个优秀的年轻人为何不喜欢她的徐默,而是喜欢徐络?可是却是这个年轻人让她的徐默好了起来……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帮助,不仅仅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却对徐默没有超出医生对患者情感的范畴……    徐默的声音也哽咽住了,她看着父亲,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一个字:“爸……”    徐家汇激动地答应着:“哎~默默~”    于释笑着跟别姨打招呼:“别姨~”    别姨满脸堆起笑容:“于释,你来了~”    于释不要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别姨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年轻人喜欢的是她的徐默那该多好啊~    徐默对别姨的这点小心思完全了然。她笑着说:“于释,你坐。我们就上去了~”    徐默拉过别姨:“别姨,我们上去吧~今天真是热坏了,还是家里舒服。”    别姨不知道小声地跟徐默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轻轻笑了起来。    于释看着两人的背影,在这个家里人人都是一个故事……此刻他终于理解为何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女孩要把自己封闭……其实不是当事人是无法彻底理解的……于释觉得生活又教会了他一课。    徐家汇沉声说道:“默默是个苦孩子……她一直把别姨当妈妈……”    于释笑道:“在她们两人的心里彼此就是母亲与女儿的关系。”    徐家汇点点头:“是,别姨对默默的好超过我这个做父亲的……”    于释沉默。    回到房间,看着别姨的模样,徐默‘扑哧’笑出声来:“别姨,你别这样~我没事~”    别姨显然不相信徐默的话。    徐默反而去倒了杯茶放在别姨的手上:“别姨~我是真没事~这才多长时间,我对于释能怎么样?”    别姨看着徐默,将信将疑。不过徐默是个理智、冷静、慢热的女孩,你说她彻底爱上于释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默默,你可别硬撑着……”别姨的担心还是一点没少。    徐默笑了:“看来徐络是真的不喜欢于释……”    别姨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于释贸贸然地跑上门来是件很不理智很失礼的事情……但凡于释在徐络的面前有一办法,于释也做不来这样的事……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别姨有些气恼:“这个徐络……”    徐默完全明白别姨的抱怨。徐络看不出于释,而自己却偏偏喜欢上了于释,所以别姨觉得别扭。从小到大,徐络没有一样是比得上她的。现在被徐络占了上风,别姨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徐络走进大厅,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眼前看到的一切。她的腿似生了根,只知道把个小嘴张得大大的……    林风看到于释,‘扑哧’笑出声来:“络络,你怎么折磨于释了?”    林燕妮看到两人,赶紧说道:“你们俩怎么碰上的?快去洗洗,于释来了。”    林风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妹妹,他十分没有义气地绕过妹妹,径直走了过来。    “姑父。于释,你来了~我去洗洗,就出来。”林风波澜不惊的,仿佛于释这样到家里不是第一次了……    林燕妮推推依然扮演雕塑的女儿:“络络,你干嘛呢?家里有客人,还不快过去打招呼~”    于释赶紧说道:“没……没关系……”    徐家汇与林燕妮:“。。。。。。。。。。。。。。。。。。。。” 正文 21   徐络这才回过神来,当所有人都认为徐络会发飙的时候,徐络却笑着对于释说:“师兄,你来了~”    徐家汇与林燕妮皆愣在原地……    于释也笑了,这才是于他于释匹配的女子。他微笑却充满深情地凝视着这个从小受尽‘委屈’却从不认为自己受‘委屈’而活得真自我的20岁女子……这个女孩曾经告诉过他:“师兄,我是那种可以活得满山遍野的人……”于释最欣赏徐络的地方就是这个女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徐默,也从不议论他人半分……更不用说跟他抱怨徐默……    “络络,去洗洗吧~”于释看着风尘仆仆的徐络。虽然徐络与林风从来不说,可是他知道两人只要呆在新安市,每个星期四的下午两人都要到孤儿院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从不张扬,也不倡议他人,只默默地做着……现在林风有了能力,除了在经济上帮助孤儿院,其他的还跟从前一样。    徐家汇咳嗽了一声,他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小女儿其实是个极之聪明的孩子,甚至比徐默还要进退有度;难过的是,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他的女儿一直在他面前演戏来讽刺他的偏心……    别姨与徐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别姨不得不承认,其实真正的徐络她的聪明不比徐默少。最重要的是,徐络比徐默活得更明白    徐络看都不看站在楼梯上的别姨与徐默,既不躲闪也不炫耀,就这样从容地从两人身边经过……    别姨知道于释正看着她……    别姨笑着跟徐络打招呼:“二小姐……”    林燕妮有些发愣别姨的举动,却也马上释然,原来是因为于释在这里……    徐络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别姨……”    徐家汇都不得不在心里赞叹小女儿的好气度……    徐默第一次给了这个妹妹一个正脸……    徐默进到客厅,对林风与于释点点头,遂安静地坐着,随意拿起手上的画报浏览。    徐络很快下来,于释赶紧迎了上去,温柔地问道:“是不是很累?怎么不多泡泡?”    徐络撇了一眼于释,遂看了看林风。林风耸耸肩膀,表示他同样的疑惑。    徐默拼命压制着那令她窒息的感觉,耳朵‘嗡嗡嗡’的直响……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她开始想象于释告诉她的那些方法……蓝天……白云……大地……河流……徐默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她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她的后背都湿透了……    晚饭过后,徐家汇开口道:“小络,于释第一次来家里,你好好陪着客人……”    别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徐家汇是个商人,他会成全于释的愿望而不是成全徐默的愿望……她的默默怕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盛夏的新安市夜空满天繁星。只能活一个夏季的知了毫不厌烦地向大地宣告着它的存在……远处高高低低的青蛙的低鸣声从徐家屋外后院的池塘里传来,池塘被宽大的荷叶覆盖着,荷花早已经开满整个池塘。人乏蝉鸣,桃李无言,亭亭荷莲在一汪碧水中散发着沁人清香,使人心旷神怡。于释不禁念道:    秀樾横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静年芳。    胭脂雪瘦薰沉水,翡翠盘高走夜光。    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照潇湘。    醉魂应逐凌波梦,分付西风此夜凉。    徐络无言地看着于释,她明白于释今天能到家里而缺席于家的聚会已经表达了他最大的诚意……    徐络缓缓念道:    东林北塘水,湛湛见底清。    中生白芙蓉,菡萏三百茎。    白日发光彩,清飚散芳馨。    泄香银囊破,泻露玉盘倾。    我惭尘垢眼,风此琼瑶英。    乃知红莲花,虚得清净名。    夏萼敷未歇,秋房结才成。    夜深众僧寝,独起绕池行。    欲收一颗子,寄回长安城。    但恐出山去,人间种不生。    于释轻笑出声。徐络遂问道:“师兄,我是不是念错了?”    于释笑着摇摇头:“络络,我从来都猜不透你~我原本以为你会念李白的诗……”    徐络笑着念道:    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于释瞪着徐络,十分地夸张:“络络,你可以做我的心理医生”    徐络被于释逗得哈哈大笑。    于释与徐络的笑声让画室里的徐默放下手中的画笔。别姨叹了口气,把茶递给徐默:“默默……”    徐默接过茶,抿了几口:“别姨,你没发现吗?在这个家里,除了我和爸爸,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该怎样令自己快乐……没想到爸爸娱乐了徐络这么些年……其实还有我……我也娱乐了徐络这么些年”徐默自嘲道。    别姨:“默默……”    徐默握住别姨的手:“别姨,你别担心,我是真没事……于释说得对,不是为了那些爱我的人,而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应该好起来……”    别姨热泪盈眶:“默默……你能那么想,别姨就放心了……”    徐默笑道:“别姨,你猜徐络喜欢的人是谁?”    别姨摇摇头。    徐默笑了笑,继续拿起手上的画笔……    徐络把于释送出徐家。于释握了握徐络的手:“络络,我想我就是问你也不会告诉我昨天发生的事情。”    徐络低着头,眼含泪水,不是不委屈的……    “师兄……”    于释默默地给徐络擦眼泪:“络络,你还有我……”    “我知道……可是……师兄……”    于释打断徐络,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络络,将来是一个永远无法找到答案的谜题。”    “其实我大抵已经明白昨天发生的事情……络络,其实我想说你和你妈妈,还有林风,你们都是高尚的人……”    徐络唯有沉默不语。    于释温柔地说道:“络络,回去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徐络苦笑到:“是,斯嘉丽说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于释笑了:“徐家人都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正文 22   徐络忍不住抬起头,戏谑地看着于释。    于释当然明白徐络的意思,他毫不忸怩地说道:“我说的是徐家的每一个人~”    徐络笑着给于释竖起了大拇指。    林风在附近散步,回来的时候恰好碰上徐络还没有进去,兄妹俩跟从前一样随意地坐在徐家大门前石狮子下面的台阶上。徐络把头自然地靠在林风的肩膀上,夏夜的风轻轻吹拂着,一扫白日的炎热,一轮弯月在满天繁星中淡淡地挂着,晃晃悠悠的,凝听着这兄妹俩的倾诉……    “林风哥,我从来没有后悔生在徐家……”    林风揉揉徐络那头乱糟糟的短发:“我知道……”    徐络闭着眼睛:“徐家……真好……我很幸运……”    林风‘扑哧’笑出声来:“络络,你还真够直白的~”    徐络撇着嘴:“那些矫情的人我还看不上呢~”    林风:“嘿嘿,于释说过,那些在嘴巴里消费我们络络的人其实都在娱乐我们络络。”    徐络遂沉默。    林风看着徐络:“络络,你为什么不喜欢林风?”    徐络闭着眼睛:“难道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林风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像是……的确……不需要……”    徐络依然闭着眼睛:“林风哥,能跟你这样靠着,感觉真好……可是我早已经明白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稍纵即逝的……”    林风云淡风轻地笑了:“可是我们毕竟经历过那样沁人心脾的美好,也算有所得……姑姑从小就告诉我,什么都想得到的人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林风哥,为什么这几天你都回来?”    林风:“默默……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进步……”    徐络明白,林风是害怕徐默接受不了于释喜欢的是妹妹而不是姐姐这个事实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虽然明明知道或许什么也帮助不了徐默,只是想离她近一些恐怕也是好的……    “林风哥,你放心吧~刚才于释告诉我,徐家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别姨在门房清楚听到林风与徐络的谈话,她从没想到人后的徐络居然是如此一副模样,那么的有见解、有深度……那么的像极了她的默默……像极了徐家汇……林风刚才说得对,那些在嘴巴里消费徐络的人都是娱乐徐络的笑话,这个女孩是那么的清醒,那么的聪明,她调皮地消遣着她周围的一切。    徐家汇与妻子在庭院中散步,徐家汇清楚地听到林风与徐络的谈话,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更加握紧了妻子的手……    林燕妮悄声说道:“家汇,我们进去吧……”    徐家汇微笑着点点头。    所有人渐渐散去,门房的两位年轻保安也在打盹。徐默从黑暗的侧面里走了出来……她静静地走到刚才林风与徐络坐过的台阶上坐下。    徐默的眼里‘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原来这些年,没有一个人对不起她,亦没有一个人欠着她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极度自私与自我……    徐默沮丧地低着头,双手环抱住自己……无论是林风,还是徐络,他们都是高尚的……徐默明白,这些人从来没有在背后议论过她……因为她徐默跟他们的生活完全没有关系……现在她明白了,原来生活是自己的……今日父亲的表现也让她明白,她甚至无法真正影响父亲……在切实可见的利益面前,父亲毫不犹豫地成全的是于释的愿望而不是她这个大女儿的愿望……但是徐默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她理解父亲。因为父亲是个商人,是个银行家,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很多人的命运,父亲不能稍有差池。    父亲站准了自己的位置。    林燕妮站准了自己的位置。    林风站准了自己的位置。    徐络站准了自己的位置。    于释那就更加站准自己的位置    别姨把衣服披在徐默的身上:“默默,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徐默抬起头,看着别姨:“别姨,原来这些年,徐络受了这些委屈……”    别姨:“默默……”    徐默摇摇头:“别姨,别担心……我没事……”    别姨:“默默……先生告诉过我,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向前看。”    徐默看着满天繁星,这些年,她第一次提到母亲:“别姨,你说我妈妈现在在干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很幸福……”    别姨唯有沉默。她心疼地搂过徐默:“默默,你还有我……”    徐默微笑着:“我知道的……别姨……此刻我已经没有怨恨……是徐络教会我,生活只能是我们自己的,谁也无法替代,也不该替代。别姨,我一定要走出去像徐络一样,活得漫山遍野才不枉来人世这一遭别姨,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明白得还不算晚……”    别姨激动地把徐默紧紧搂在怀里:“默默……别姨是真的高兴……看到你这样,老天爷就是让我折十年寿我也是愿意的阿弥陀佛~默默,明天我要到庙里去还愿我的默默终于痊愈了”可是别姨依然明白,徐默的心里依然有一个无法平复的大洞……那缺失的一角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那个晚上,徐默睡得很沉。    新安市的炎夏向来都是肆无忌惮的。徐默正出门的时候碰上林风,徐默主动开口,声音细小却清晰:“林风哥……”    林风笑着说:“默默,是不是去学校?要不我送你?”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林风哥了。”    徐默的司机老黄显然被吓得不轻,这个忠仆惊恐地看着徐默:“大小姐?”    徐默握着拳头,憋了一口气,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艰难开口:“黄……黄……黄师傅……”    林风接了过来:“黄师傅,我送默默去学校,待会她放学的时候你去接她就行了。”    司机老黄更加惊恐地看着徐默。    林风只好再重复一遍。 正文 23   司机老黄茫然地点点头,他还没有从徐默开口说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跟着徐默身后的别姨感激向林风点点头,抹了抹了眼角:“林风,那就麻烦你送默默了。”    林风点点头:“别姨,你放心,我会把默默安全送到学校的。”    别姨微笑着:“林风,把默默交给你别姨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风随意给徐默打开车门:“默默,要不今晚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吧?”    徐默笑着坐进林风那辆拉风的迈巴赫,摇摇头:“不了,林风哥,我喜欢家里的饭菜。”徐默想,别人的男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以免瓜田李下。    徐默继续说道:“林风哥,你怎么给自己弄了这样一辆车?张牙舞爪的,也不像你的风格呀?”    林风:“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吗?像个怪物似的。可是我是做募集的,这样的道具是少不了的……其实我喜欢一款奔驰的SL,价钱可不比这便宜。”    徐默笑了:“嘿嘿,林风哥,我估计别人以为你开的是‘红旗’”    林风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他也笑起来。    林风的汽车轻松地滑出徐家的私家小路。    刚拐到大路上,炎热与热闹即刻扑面而来。仿佛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    林风紧紧握了握徐默的手,放开:“默默,看到你能这样,我真是由衷地为你高兴……默默……我兴奋得……昨晚甚至无法入眠……”    徐默也紧紧握了握林风的手:“林风哥……我相信你……”    林风还是说道:“默默,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徐默赶紧说道:“林风哥,我没事。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好吗?”    林风点点头,十分地动容:“默默,我感激你……感激你的宽容……”    徐默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林风哥,我想该得到的宽恕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林风摇摇头:“不,默默,在我眼里你已经做得很好……是真心话……你知道的,我从不撒谎。”    徐默想起了两人相处过的那些美好岁月……那时候她除了别姨,就只跟林风说话,当然是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    林风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病人或者一个特别的人,他总是自然地告诉他那些跟他一样半大的同学和朋友:“这是我妹妹徐默……”    林风或许也想起了两人的曾经的美好岁月……他的心抽痛着……可是他不能表现也无法表现……他偷偷地凝视着徐默,他想,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它    徐默依然准确地出现在教室。同学们对徐默的缺席都没有表现出好奇,因为徐默在住院的第二日就让别姨把那本画册还给农沂河并且给尉迟教授请了假。    下课的时候徐默默默地把一本画册递给农沂河。    农沂河睁着大眼睛,喜出望外地说道:“徐默,这是送给我的吗?”    徐默摇摇头。    农沂河没想到徐默居然给了反应,他在一愣过后,遂如此问道:“那是借我的?”    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两人,都没想到徐默居然病了一场回来人就变了。    徐默继续摇摇头。    农沂河奇怪了:“不是送给我的,也不是借给我的,那是干嘛?”    徐默看着农沂河,抿着嘴笑了笑。    尉迟到底有见识,他笑着说:“我想徐默是把这本孤本画册送给我们班上的同学。”    农沂河看着徐默:“徐默,是这样吗?”    徐默点点头。    同学们都鼓掌为徐默喝彩。    班长师凡生说道:“徐默,今天中午同学们都到我家蹭饭,你有时间吗?”    徐默抬起头,看着师凡生,抿着嘴笑了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师凡生了然说道:“没关系,徐默,下次好了。”    农沂河瞪着两人:“徐默,我说,跟你说话换一个智商低一点的人都不行”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指着农沂河:“那说的不就是你咯~”    农沂河:“。。。。。。。。。。。。。。。”    徐默一直抿着嘴笑。    农沂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徐默,要不我现在请你去喝冰镇饮料吧?”    徐默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并且率先走了出去,把个农沂河又愣在原地。    师凡生推推他:“傻蛋还不快跟上”    农沂河这才反应过来,叫着前面的徐默:“徐默,等等我~”    徐默第一次这样散步在校园里。农沂河从容地走在徐默的身旁,两人瞬间成为美院一道新的风景线。    农沂河看着徐默:“徐默,我想你没有电话吧?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农沂河对徐默变态掌握时间分寸是了若指掌。    徐默看了看腕上的那块江诗丹顿,遂点点头。    徐默拿着电话有些茫然地看着农沂河。    农沂河拍拍自己的脑门,说道:“我这是智能机,我来。我把电话功能给你调出来。你把电话号码输入以后,就按这个绿色的键。”    徐默走到没人的地方,第一次用手提电话打通别姨的电话:“别姨,是我。”    别姨吓坏了:“默默,是你吗?”    徐默笑了:“别姨,别太激动,是我,是你的默默。”    别姨乐疯了:“默默,你在哪?”    徐默:“我刚下课,一位同学请我喝饮料,你帮我跟黄师傅说一声,我怕他担心。”    别姨笑了:“行,默默。你好好跟同学们相处,我来跟老黄说。默默,你会用手机吗?”    徐默:“别姨,我又不是傻蛋同学一说我就会了。”    别姨更加高兴:“我的默默最聪明了~你去吧,记得谢谢你同学把电话借给你。”    徐默高兴地把电话还给农沂河,对这个大男孩腼腆地笑了笑。    农沂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徐默:“徐默,不说声谢谢吗?”    徐默满脸通红,憋了好久:“谢……”    农沂河一蹦三丈高:“徐默,我好高兴”    徐默看着这个大男孩也很高兴。    农沂河给徐默买了一瓶橙汁:“徐默这天太热了,只能喝橙汁才能消暑。”    徐默默默地接了过来,心里十分感激农沂河的贴心。这个大男孩大抵是看到过她喝过这样的橙汁,不敢给她乱买别的饮料。    徐默把打开的橙汁递给农沂河,微笑着。 正文 24   农沂河把那灌可乐递给了徐默:“徐默,当你家人告诉我们你住院的时候,本来同学们都想去看你的,可是尉迟说不能影响你所以我们就没去。”    徐默没想到这些不是同学的同学们是如此真诚地对待她……徐默迷茫地注视着远方,自从认识于释以后,于释给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让她明白她该用怎样的心情与态度去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以至于面对自己将来的生活……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那么的喜欢上了于释……可是这个男人却爱上了她的妹妹……徐默自嘲地想,当她鼓足勇气想开始新生活时,这个给她打开新生活大门的男人却对自己关上了他的窗户。    造化弄人,实属无奈。    老黄看到一个年轻人陪着徐默走过来,他已经不惊奇了。他下车想给徐默打开车门,徐默赶紧摇摇头,老黄愣住了。    徐默自己打开车门,微笑着面对农沂河。    农沂河咧着嘴笑了:“徐默,我蹭不了你的车,因为我家就住在这里。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没离开过这里。”    徐默瞪着农沂河表示她的疑惑。    农沂河:“呵呵,其实尉迟是我舅舅,同学们都知道。我爸爸是这里的校长,不过我在这里跟我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农沂河到底只有21岁,他倔强的表情刻满他英俊的小脸,像极了徐默……    徐默弯起嘴角笑了,点点头。    农沂河立刻臭屁地说:“徐默,我是不是最棒的”    徐默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对农沂河一点戒心也无……她自然地揉揉农沂河的那头硬硬的短发,就像对待一个弟弟。农沂河硬硬的头发与她柔顺的长发是那么的不同,农沂河的头发就像刺猬。    农沂河乐哈哈地问道:“徐默,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徐默点点头,拿过农沂河的手,在农沂河的掌心里写下了她卧室的电话。原本卧室电话的唯一用途只是方便住她隔壁的别姨,与其说是电话还不如说是对讲机来得贴切。    农沂河仰天哈哈大笑:“哈哈,我可以一个月不用洗手了”    徐默:“。。。。。。。。。。。。。。”她看着这个大男孩,是真的觉得无语。    站在一旁的老黄也忍不住笑了。    农沂河把徐默推上车:“徐默,回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徐默摇下窗户:“沂……”    农沂河害羞地挠挠头:“呵呵,‘沂’,我喜欢……”    徐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徐默远远就看到别姨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自己,单薄的身躯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显得越发的瘦弱。她赶紧敲敲窗户,老黄不知道发生何事,立刻把车停下:“大小姐。”    徐默打开车门,飞奔跑向别姨。    别姨赶紧说道:“默默,你跑什么?”    徐默跑到别姨的跟前,二话不说就把别姨拉到大门里:“别姨,以后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    别姨笑着拍拍徐默的手:“默默,没关系的。偶尔我也想这样晒晒太阳,巩医生都说了,我是阴虚,应该多晒晒太阳。”    徐默撇了一眼别姨:“巩医生说的太阳可不是酷夏正午的太阳。”    别姨笑着摇摇头。    午饭时没看到林风徐默一点也不奇怪。午饭对徐家来说是特殊的,而林风自从搬出去以后午饭已经很少出现。徐默想,在这个家里,原来傻的那个人一直是自己。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徐家汇看着小女儿:“小络,这学期能过吗?”    徐络耸耸肩膀:“放心吧~爸爸,我怕您下学期不给我付学费……”    徐家汇一点也不生气,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林燕妮与徐默都如常对付着自己的午餐,对徐家汇与徐络的互动都选择无视。    徐家汇看着大女儿:“默默,有没有想过正式读一个学位?”    徐默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父亲,脸上写满了‘我行吗’的疑问。    徐家汇鼓励道:“我的女儿是最棒的”    徐默想了想,遂对父亲点点头。    徐默放下碗筷,一旁的荔婶赶紧让人给徐默上茶。徐默沉着脸看着荔婶,荔婶笑眯眯地说道:“大小姐,这是小姐从外面弄来的新茶,安神养胃,味道很不错。”    “。。。。。。。。。。。。。。”    徐默拿起茶杯的时候,餐厅里的所有人都有些愣神。没想到徐默真的会喝这茶……    林燕妮也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徐默。    徐家汇咳嗽了一声:“嗯,默默,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咖啡这种东西还是应该少喝。”    徐络看都不看徐默,自顾地吃着。    林燕妮看着丈夫笑道:“家汇,我和络络准备20号动身。”    徐家汇:“是香港吗?”    林燕妮:“第一站是香港,然后我们准备到瑞士去呆一段时间。今年的夏天太热了~”    徐家汇点点头:“我看这样行。默默,你和别姨准备去哪?”    徐默摇摇头。    徐家汇:“还没定吗?”    徐默点点头。    徐家汇沉凝了很久、很久,缓缓说道:“默默,对瑞士有兴趣吗?”    徐默也沉凝了很久、很久,缓缓地点点头。    徐络终于无法淡定,她抬起头,撇了一眼徐默。    徐家汇声音都颤抖了,他激动地说:“让荔婶带两个人过去,山婶和山伯两个人忙不过来的。”    徐默与徐络一个抿着嘴笑了,一个笑出了声。山婶的做的饭菜实在是不敢恭维。    林燕妮眼角都湿润了,她想,只要认真生活,总有一天生活会给你最大的回报。    徐默依然在用餐20分钟以后站了起来,她微微对父亲与林燕妮点点头。    林燕妮笑着说:“徐默,上去吧~好好休息。”    徐家汇严肃地说道:“从今天开始,别姨就算是我徐家汇的亲妹妹,是默默和小络的姑姑。”    别姨惶恐地使劲摆着手:“先……先生,这……怎么……可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林燕妮微笑着:“别姨,为什么不可以?” 正文 25   徐家汇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哈哈大笑:“对为什么不可以”    徐默紧紧拉住别姨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虽然拼命想控制,眼泪还是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别姨16岁来到这个家里,为了自己未曾谈过一次恋爱……40岁的她头发却已经开始花白……    徐家的其他人都没太大反应。别姨在这个家里向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徐伯才是管家,可是徐伯在大事上总是跟别姨有商有量的。别姨从不仗着徐家汇的信任恃娇而宠,相反她从不逾规越矩。虽然在别姨的心里只有徐默与徐家汇,就是对于林燕妮、徐络与林风她也总是找准自己位置,疏离而尊重。徐家上上下下全都信服徐伯与别姨。    徐默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父亲与林燕妮:“谢谢你……爸爸……谢谢………谢、谢……你……”    徐络惊恐地回过头看了看徐默,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徐默对妈妈说谢谢……徐络明白,徐默的最后的谢字都是说给妈妈听的。或许是徐默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妈妈;又或许是这已经是徐默的极限;徐默终于还是没能叫出口。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对徐默来说已经是十分有诚意的进步。    别姨的眼泪也‘刷拉拉’地流个不停……她的默默终于‘长大’了    徐家汇挥挥手,别姨遂把徐默带上了楼。两人回到房间,皆已经平静下来。徐默只是再次紧紧把别姨抱在怀里。    别姨拍着徐默的背安慰道:“好了~默默。别姨会一直陪着我的默默的~”    徐默沉声说道:“别姨,我感激爸爸……”    别姨叹了口气:“先生是怕你委屈……有想法……”    徐默却笑了:“我想是的。现在‘一边两个’,爸爸可真会搞平衡~”    别姨摸摸徐默的头发:“默默,要不要洗个澡在休息?”    徐默点点头:“别姨,以后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做的。于释……”徐默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于释……于释说我应该活在‘人间’而不是活在‘童话’里。当我的双脚真正脚踏实地踩在这片土地时,我的心绝不会是浮在半空中的”    别姨还是愤愤然地:“这个于释,那么大一颗‘夜明珠’都看不见”    徐默唯有苦笑。    徐络陪着妈妈在花架下喝茶:“妈妈,我这个‘可爱’的父亲是不是在搞‘平衡’呀?”    林燕妮扯起嘴角笑了笑:“络络,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刻薄。”林燕妮一点责怪女儿的意思都没有。虽然现在她和丈夫处得不错,可是她从不要求女儿要‘点燃’对‘父亲的爱’。这种事情,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当日丈夫不是这样偏心到了极致,怕是女儿还是会继续忍下去的……    “妈妈,你高兴吗?”    林燕妮看着女儿:“我为什么要高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徐络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妈妈,你已经快成为第二个‘老庄’了。”    林燕妮瞟了一眼女儿:“络络,你还真是抬举你妈妈。”    母女俩都笑了起来。    “妈妈,今晚林风哥叫我回家吃饭,你来吗?”    林燕妮想了想,点点头:“我也有一个星期没过去看看了。”    徐络很高兴:“妈妈,下课后我回来接你。”    林燕妮把头摇如钟鼓:“你这车,我看着就头疼。我还是让他们送我过去。你下课以后直接过去就行。”    “妈妈,白毓姐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林风哥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燕妮:“过河拆桥的事情林家绝不能干林风一定要给白毓一个名分”    徐络低着头,想了很久:“白毓姐是真的爱林风哥……那么多年了,就一直就这样默默地等着……默默地站在林风哥的身后……”    林燕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林风进来,看到姑姑与妹妹,遂走了过来。    林燕妮笑问道:“林风,吃饭了吗?”    林风摇摇头:“我忙到现在,姑父叫我过来的。”    林燕妮赶紧站起来:“林风,我去给你做碗面条。”    林风笑了:“我就是想叫姑姑给我做这个。”    徐络也举手说道:“妈妈,我也要。”    林风诧异:“络络,你也没吃饭吗?”    徐络一点也不脸红:“我想吃一小碗是没问题的。”    林风顿时鄙视这个妹妹:“络络,你的胃口总是比我好。”    徐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林风哥,你是在夸奖我吗?‘这个可以有’~”    林风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真没有’~”    林燕妮:“。。。。。。。。。。。。”    兄妹俩都笑抽了。    老宅与现代建筑最大的不同就是隔音效果不怎么理想。因此徐络与林风的笑声隐约传来。别姨说道:“好像是林风的声音……”    徐默点点头:“林风哥现在是林家的主人,他已经没有义务出席徐家的午饭。”    别姨想了想,遂点点头:“这也算人之常情,也合乎规矩。”    徐默笑了:“别姨,我以为你会说林风哥是白眼狼。”    别姨摇摇头:“默默,别姨一直都认为林风是个好孩子……所以上次的事情我是真没怪他……”    徐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默躺在浴缸里,墙上挂着电视,陈奕迅的歌声飘进徐默的耳朵里,原来是那首《十年》的粤语歌……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者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    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到这日才发现    曾呼吸过空气    徐默泪流满面……    那些曾经的爱呢?那些纯粹的爱呢?那样叫人流泪的爱情也终于过去了……    时间是爱情最大的敌人     正文 26   “络络,今天我们去吃意大利面好吗?我找到一家咖啡厅的意大利面做得很不错。”    “络络,那你想吃什么?火腿炖甲鱼?”    “受不了补?可我觉得我应该吃些补品,不然哪有力气去追你?”    “我这是抱怨吗?嘿嘿,即使是抱怨也是甜蜜的抱怨。”    “我的嘴从来不抹蜜,我是医生,我只陈述事实。”    “你要回林家?那我打电话给林风,让他给我做火腿炖甲鱼。”    “你不愿意?为什么?我为了追你鞋都穿破了,现在我脚上穿的是便鞋。”    “你牙酸?要不要我去接你过来给牙医看看?”    “络络,正热烈追求你的男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不是扁鹊。什么?你只知道喜鹊不知道扁鹊?没关系,我就喜欢你没文化。”    “啊?那更没关系了,我从小就对女流氓有‘独特’的憧憬。”    “。。。。。。。。。。。。。。。。。。”    于释没想到他放下的电话的时候徐默正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看到于释的表情,徐默赶紧举手声明:“于释,我保证我不是故意要听到的。”    于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呵呵,徐默,我真糗~”    徐默耸耸肩膀:“于释,我一点都不同情你。”    于释嘿嘿地笑着,现在他已经十分清楚徐默对于他的感觉绝不是病人对医生的某种依赖情绪。此刻他除了傻笑别无他法。    于释与徐默都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于释引导徐默把她这些天的表现都说了出来,于释得出诊断结果,徐默已经痊愈。现在的徐默只是还不习惯在他人面前与她的对象开口说话,当徐默只面对一个当事人的时候,徐默已经可以清楚表达出她的意图。虽然她只习惯说些单字,但这并不表示徐默有语言障碍。    于释如沐春风地看着徐默的眼睛:“徐默,我很高兴你已经走出来。这个世界说废话的人太多,惜字如金的人太少。”    徐默顿时低下了头,她无法想象自己真的能好起来……那日日折磨她的如迷宫般黑暗的心魔终于离她而去……    徐默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于释默默地把熨烫平整的巴宝莉手绢递给徐默。    徐默接了过来,依然低着头。    于释站了起来,走到茶水桌旁,给徐默冲了一杯又香又浓的咖啡,把两块精致的小点心摆放在徐默的面前。    徐默依然低着头,喝着咖啡,语气十分地由衷:“于释,能把医生做得如你这般豪华的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    于释笑了:“听起来想讽刺。”    徐默拿起一块小点心优雅地吃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于释:“。。。。。。。。。。。。。。”    徐默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于释,我有个困惑。”    于释云淡风轻:“愿闻其详。”    “我新认识一个朋友,我很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觉得心很软……这种感觉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了……”    “是亲人的感觉吧?”    徐默笑了笑:“于释,你不害怕吗?”    于释当然明白徐默的意思,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徐默:“徐默,你可以信任我的专业。”    徐默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不是很成功。于释自然地假装没看到而浑然不觉……    “像弟弟……其实在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同样在我的心里住了下来……当他借给我画册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拿走了……”徐默大抵是想起那日农沂河呆愣的表情,不禁从心底里笑出一朵花来……    “于释,他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就跟你一样从不认为我是个疯子。他只不过认为我是一个比较臭屁的美女,他想要征服我来证明他的魅力指数。因为他,我可以平静地学习。班上的同学也不认为我与他们有何不同。从来没有一个同学对我的身份与背景有丝毫的揣测,虽然他们都知道我是徐家汇的女儿。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徐家汇的女儿,就这么简单。当他问我要电话的时候,我直接写在他的手上,一点也不害怕接触。还有更夸张的是我可以喝他开过的饮料……”    于释直视着徐默的眼睛:“徐默,从我的专业角度来说,你心底渴望纯粹的亲情;从朋友的立场来说,我认为是缘分。也就是俗称的‘气场’,你们的身体密码或许十分的合拍。”    徐默看着于释,她想,你的身体密码是否告诉你徐络是你的珠宝……你的身体密码告诉你我是你的什么呢……    徐默又在准确的时间站了起来:“于释,谢谢你。”    于释很高兴,他把徐默送了出来:“徐默,其实从现在开始我们医院会希望留住你,特别是我。因为你可以让我们医院轻松的‘创收’。”    徐默心底十分感谢于释把她从无尽地黑暗中拯救出来。她动容地紧紧抓住于释的手:“于释,我终身感激你……”    于释微笑着点点头,鼓励而真诚地看着徐默:“徐默,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别姨走到两人身边,笑对于释:“于医生,今天我们默默又麻烦你了。如果你有时间,晚上到家里吃过便饭吧?我今晚想做一个‘腌鲜鱼’。”    于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别姨,对不起,今晚我没时间,改天一定到家里打扰。”    别姨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住。    徐默赶紧拉走别姨:“于释,没关系的,我们改天见吧~”    别姨直到上车还是摆着个脸。徐默逗她:“别姨,要不要让山虎去报复他?太不给我们别姨面子了。”    别姨被徐默逗乐了,她‘扑哧’笑出声来。山虎是徐伯养的一条看家护院的纯种藏獒,徐家汇看到他都害怕。可是这只凶神恶煞的藏獒却害怕别姨,一度在徐家引为传奇。    别姨把一只电话递给徐默:“默默,你要用吗?号码跟先生的差一个数字。”    徐默惊奇地看着别姨:“别姨,你真好本事”    别姨云淡风轻地说道:“默默,不是别姨本事,而是这些号码从一开始先生就让人全都要了回来……” 正文 27   徐家或许是两百年来都与数字打交道,因此徐家上上下下一向对这些五行术数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执着。要说徐家特别的地方,恐怕就是这些号码了。包括车牌、电话号码以及当年徽商银行总部的选址。这让一向低调的徐家终于有了一些能让广大的新安市群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两人回到家里,果然没看到林燕妮。只见徐家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蒲页行没有例外的跟随在他身边。看到别姨与徐默,蒲页行轻轻点点头,并不打扰徐家汇。    别姨与徐默皆意会,两人轻手轻脚回到卧室。    晚饭的时候,徐家汇对别姨郑重说道:“别姨,坐下吃饭。”    别姨顿时满脸胀红,却又不习惯违背徐家汇的意愿。因此此时的别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与平日的恬淡大相径庭。    徐默丢了一个眼风给别姨,告诉她这时候好好坐下吃饭才不会更出糗。    别姨畏畏缩缩地坐在徐默的旁边。徐家汇摇摇头:“来,别姨,以后你坐这里。”徐家汇指着徐伯对面的位置。    别姨呢喃细语:“先生……”    徐家汇大声说道:“别姨,在这个家里,你与徐伯一样,有堂堂正正的资格。我徐家汇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你和徐伯。你们俩一个是我徐家汇的哥哥;一个是我徐家汇的妹妹。”    徐伯鼓励地笑看着别姨这个瘦弱却意志坚定的女子。这个女人对徐家汇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崇拜与忠诚,在徐家,别姨是除他之外的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徐络回到林家,一直在林家守护了二十年的辛伯和辛婶笑盈盈地看着徐络:“络络,回来了~”    徐络跳过去,搂住辛婶的脖子:“辛婶,想不想我?”    徐络一向是林家的开心果,只要在林家,林家的笑声总是不断,一扫平日的烦闷。    看到于释跟在林风的后头进来,徐络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林风哥,师兄。”    于释一屁股坐在徐络的身边:“络络,想不想我?”    林风等人:“。。。。。。。。。。。。”    徐络面色如常:“还没来得及。”    于释顿了顿,这个打不死的小强继续说道:“络络,今天的耳朵是不是红了一天?”    徐络终于笑了出来:“师兄,我不是悟空,我的耳朵无法感应你是否真的想了我一天。”    于释:“。。。。。。。。。。。。。。”    于释斗嘴向来赢不了徐络,他相当无语地看着徐络:“络络,怎么我觉得你应该去做律师而不是学银行管理。”    徐络瞅着于释似笑非笑:“师兄,怎么我也觉得你应该去做演影帝而不是心理医生。”    于释:“。。。。。。。。。。。。。”他再次无语地看着徐络。    林风笑抽了,他站起来:“你们俩慢慢贫吧~我去洗澡。络络今晚住家里吗?”    徐络点点头:“当然……我现在是拿着免罪金牌的。”    林燕妮假装没听到女儿的话,她明白,即使女儿早已经不在乎父亲,可是这一根刺会永远留在女儿心里一辈子……    于释虽然从没听到过林家人在背后抱怨或者议论过徐家汇、徐默等等所有的徐家人。可是对于徐家汇是如何偏袒大女儿且从不把妻子与小女儿放在心上是心知肚明的。    他看着隐忍却已经认命的徐络,心里对这个活泼的女孩充满了怜惜……    于释突然叫了一声:“络络。”    当徐络下意识地看过于释,于释变戏法似的把一只漂亮的盒子放在徐络的手上:“络络,对于我来说,你就是这一瓶‘夜间飞行’的味道……”    徐络高兴地大叫起来,她跳起来搂过于释的脖子重重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谢谢你师兄”    于释立刻抓住机会,把嘴嘟着:“络络,我还要……”    正准备上楼洗澡的林风‘噗通’一个踉跄,差点没跪在楼梯上。他气恼地回过头瞪着于释与徐络:“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们都当成死人呀?还让不让我今晚吃饭了?”    林燕妮早就背过去笑抽了,突然厨房里一下进来了很多人。林燕妮轻声对辛伯说道:“辛伯,我怎么感觉我们大家在厨房开PARTY似的~”    辛伯很高兴:“一转眼络络都有人追求了~”辛伯不免感叹时间无情地流逝。    当林风接到白毓的电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未婚妻了……    白毓的声音很温柔:“林风……”    林风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提了一口气,遂开口笑道:“白毓……”    白毓的心抽得一阵阵地疼……她明白,在林风这个未婚夫的心里,恐怕想起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可是她同样明白,只要她不反悔,林风娶的一定是她。    “林风,我下个星期回国。”    林风又是那个温润如玉地男人:“是,白毓,我听姑姑说过。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    白毓笑了:“现在那边是晚饭时间了吧?”    林风:“是,我刚到家,姑姑和默默也在,于释也过来吃饭。”    白毓笑道:“林风,你妹妹是不是还在折磨我那位可怜的表哥?”    林风笑了:“白毓,我怎么听着全都是幸灾乐祸呀?”    白毓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郁闷:“谁说不是呢?你告诉于释,就说我说的,看到他在络络面前踢掉铁板我不知道有多爽利~”    林风:“嘿嘿,白毓,我一定如实转达。”    林风放下白毓的电话,即刻把脸瞬间挂住。他疲惫地泡在浴缸中……    林风把头沉下水里,几个回合以后,他点燃了香烟。他的脑海里全都是徐默的影像,挥之不去……徐默那双大大的眼睛,那修长而结实的双腿向来可以媲美所有的丝袜广告……他十分的无力,他无法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徐默爱上了于释,这个认知让林风彷徨而又茫然。他明白,从他放弃徐默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资格面对徐默了…… 正文 28   林风在商城碰到徐默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默默”林风声音都高了。    徐默‘嘿嘿嘿’地笑着:“林风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夸张?”    林风依然没有从这个震惊中醒过来:“默默真是你?你在这里干嘛?”    徐默:“。。。。。。。。。。。。”徐默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在注意他们了。    新安置地曾经被某位记者这样形容——我很怀疑在现实生活中能否这座商城中找到顾客。    可是这位记者如果此时正站在这里,他一定会收回这句话。新安置地虽然不如其他的商场那样人流如织,可是人也不少。只是这里的顾客少了喧嚣,人人假扮优雅。收银处都安排在每一处极之合理的地方,且每个收银处时时都有2——3人在等候。    徐默的手里拿着购物小票:“林风哥,看到了吗?这里充分展示何谓富饶中原。”    林风终于回了神,他瞬间又是那个翩翩佳公子。林风自然地接过徐默手上的小票:“我很荣幸……”    徐默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占据她心房半生的男子……    林风把购物小票交给徐默:“默默,是不是别姨的生日快到了?”    徐默摇摇头。    林风有些愣神:“姑父的生日我记得是年底的。”    徐默凝视着林风的眼睛。原来这些年她真的如此自私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在迁就她包容她……    看着徐默突然低落的表情,林风关心问道:“默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默抿着嘴笑了:“林风哥,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林风遂沉默。    林风给徐默取了商品,原来是菲拉格慕男士年轻系列的一个登山包,国内的价格是人民币十万元,是鳄鱼皮做的,据说用小刀也无法把鳄鱼皮割破。    林风偷偷看了看徐默,他不明白徐默除了于释还有谁能让她如此有心。可是显然这个背包并不是送给于释的。    徐默也不解释,两人谁也不说话,可谁也不说离开。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商城里逛着。    林风终于困了,他笑着问道:“默默,女人逛街的脚法都是天生的,我不行了。”    徐默呵呵地笑着:“林风哥,可是你还没有买东西呀?别告诉我你只是来这里随便逛逛。”    林风‘哎呀’拍了一下脑门:“我的刮胡刀。”    徐默陪着林风去选德国产LFP的刮胡刀。徐默低着头没有看林风:“林风哥,能不能让我送给你……”    林风立刻把小票放在徐默的手上,好像生怕徐默反悔似的。    徐默死死拽着小票,她明白此时看起来调皮的林风到底有多激动……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付出些什么,而总是理所当然地索取,不停地索取……    徐默把那份包装精明的刮胡刀双手捧着,腼腆地递到林风的面前:“林风哥……”    林风的眼角瞬间湿润,他的手甚至都有些抖……他郑重地接了过来,他当然明白,这是徐默平生第一次送出去的礼物……    林风深深呼吸了几下,让气息平顺。    “默默,想去喝杯咖啡吗?”    徐默腼腆地点点头。    林风把徐默带到6楼,这间咖啡厅是一个苏格兰人开的,地道的英国咖啡。因为价格还算公道,每天都宾客如云。    林风给徐默拉开椅子,徐默轻声说道:“谢谢……”    林风笑着:“默默,说实话,干这个我还真不习惯。”    徐默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谁让你学于释的?”徐默冲口而出。    林风依然云淡风轻:“呵呵,因为你喜欢……”    徐默笑着,没有态度。    背景音乐清晰传来……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林风仔细地听着这是首歌,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的咖啡好苦……    徐默也静静地听着,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从没注意过这首歌,可是这几天不管在哪里却经常能听到……她凝视这林风的眼睛,想,这是不是平常说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默默,是不是觉得很应景?”    徐默:“林风哥……你想听我说什么……”    林风摇摇头:“默默,我早已经没有资格……姑姑告诉过我,人不能贪心,一个什么都想得到的人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徐默看着林风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表情凝重,微微皱着眉头,姿势却潇洒得不得了。徐默不禁看痴了……    “林风哥,你真美……”徐默由衷地赞叹到。    林风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两人都没注意到,周围的客人们对这对璧人,特别是像明星一样气场强大、闪耀的林风给予全部的关注,甚至有些女人已经在座位上肆无忌惮地窃窃私语。    林风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甚至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默默,我的心为什么不跟着责任走……”林风凝视着那张让他每日魂牵梦萦的容颜心疼得无以复加……    徐默唯有沉默。今日的她已经清楚,林燕妮从无窥伺徐家产业的意图,这个女人只想让林家得以保存。相反,在某种程度上说,是父亲‘绑架’了林燕妮20年以后,才把林家还了回去……    徐默艰难地开口:“林风哥,你姑姑……是个好人……她……很好……徐络……也很好……”    林风的眼睛再次湿润,声音不免有些哽咽:“默默,今天你能告诉我这些,这对于我来说十分的重要……” 正文 29   徐默喃喃自语:“林风哥,我错过了这些年……”    林风握住徐默的手:“默默,现在还不晚……”    徐默:“于释也是这样说……”    林风:“。。。。。。。。。。”    徐默突觉自己的唐突,她的脸有些微红:“对不起,林风哥……”    林风惨淡地摇摇头:“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徐默只觉茫然……    不远处的童方蕾正与两个女伴在消遣。她的父亲就是徽商银行曾经的第二大股东董事童力卿,现在林风是银行的第二大股东。这对童家来说,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童方蕾诧异地对白絮说道:“白絮,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徐家的‘大小姐’吗?她怎么开口说话了?还有?这林风不是你未来姐夫吗?他们俩这是在干嘛?”    白絮撇着嘴说:“是我二表哥治好徐默的病。我看这么些年,这个徐默就是装病。有时候我都为徐络不平。”    轮到童方蕾撇着嘴:“徐络?你没搞错吧?白絮~你居然跟这么个不搭调的人是朋友?”    白絮笑笑,没吭声。她是徐络最好的朋友,徐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童方蕾看着白絮似笑非笑地表情,有些愕然:“白絮,别告诉我这个徐络也是装的。”    白絮笑了:“这个世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白絮不肯在继续这个话题。当日徐络告诉她这句话时,不是不伤心的……她说徐家堪比贾府,如果曹翁还活着,看到徐家,没准以为徐家或者贾府肯定有一个是盗版。白絮最欣赏徐络的地方就是徐络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徐默,也从不抱怨,更不诋毁。    童方蕾对这个省长太太最疼爱的小侄女到底是有几分忌讳的,她笑着说:“如果我爸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偏袒我哥哥,我一定会争取到底的。”    白絮点点头:“方蕾,我完全相信这是你会干的事”    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风终于看到白絮,他对白絮摆摆手。白絮勉强摆了一个笑容在脸上。对于林风,白絮从无好感。这个未来姐夫从不把姐姐真正放在他的心里,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徐默。白絮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明明知道林风不爱她却还是傻傻地痴爱着林风,并且不惜为了林风能顺利拿回林家,义无反顾地与林风订了婚。    徐默的汽车刚刚驶进徐家的私家路,徐默便又看到别姨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徐默,赶紧迎了上来:“默默,怎么那么久?”    徐默笑着说:“在商场碰到林风哥,跟他去喝了一杯咖啡。”    别姨诧异:“是吗?他也在商场?”    徐默笑了:“别姨,刚才林风哥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别姨不禁也笑了起来,当徐默告诉她要一个人去商场时其实她也吓坏了,只是假装镇定而已。    第二日徐默把那只登山包默默地递给农沂河。农沂河高兴地一蹦三跳:“谢谢你,徐默我想吻你”    徐默:“。。。。。。。。。。。。”    农沂河高兴坏了,他没想到徐默那么有心。他喜欢到山上去写生,这个登山包很实用。可是当他看到登山包价格的时候,他吓坏了,结结巴巴瞪着徐默:“徐……徐默……这……这包……”    徐默有些奇怪,这个包可是今年的最新款。是她让别姨在菲拉格慕给定的,本来是想留着自己用的。    徐默歪着头,看着农沂河,    农沂河现在已经能相当娴熟地‘翻译’徐默的‘话’。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徐默,这包我很喜欢。可是这包真的那么贵吗?”    徐默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农沂河是被这个价格给吓坏了。她笑了笑。    农沂河严肃地说:“明天我得把在我的包里贴上这样的字条——哥背的不是包,哥背的是经济型轿车。”    徐默顿时开怀大笑,这个农沂河总是知道该怎样让她快乐。    农沂河挠挠头,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徐默,我请你喝雪碧吧?”    徐默又歪着头看着农沂河。    农沂河翻着白眼:“徐默,有时候你可真够傻的~不需要每次都喝可乐吧?你也尝尝其他口味的。”    徐默点点头:“好。”    徐默看着喝橙汁的农沂河:“你……需要……汽车?”    农沂河:“呵呵,徐默,你是不是想送我一辆?”    徐默点点头。    农沂河:“。。。。。。。。。。。。。。。”    徐默:“要吗?”    农沂河:“嘿嘿,徐默,谢谢你。我有车。上个月我20岁生日的时候舅舅送了我一辆。嘿嘿,是SUV。方便我写生。我明天都在学校混,所以很少开。”    徐默点点头。    农沂河问道:“徐默,你想不想跟我去写生?下次如果是去近的地方我就叫你。”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    农沂河又开始傻笑:“徐默,你说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徐默唯有使劲翻着白眼。    农沂河上下打量徐默:“嗨~我说美女,你能含蓄点不?就是拒绝我也不需要这么直白吧?”    徐默再次爆笑。    徐默回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笑容一直挂在徐默的脸上。徐家汇也很高兴,笑问道:“默默,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    徐默抿着嘴摇摇头。    徐家汇遂在不再问。    吃饭的时候,徐默默默地把一个盒子推放在林燕妮的面前。林燕妮激动坏了:“默默,这是送给我的吗?”林燕妮声音都高了。    徐默点点头。    林燕妮更加激动:“默默,我现在能拆开吗?”    徐默又点点头。    徐络十分诧异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徐默。这个徐默,是不是被于释把脑袋给治坏了?    林燕妮激动地拆开礼物,原来是新一期的时尚杂志中的卡地亚的那枚钻石胸针。那日她随口说喜欢这枚胸针,没想到徐默就记下了。    林燕妮按了按眼角的泪水,说道:“谢谢你,默默。我很高兴。”    徐家汇笑道:“吃饭吧~” 正文 30   于释夜班回到家里,看到母亲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便明白这是在等着他了。他一屁股坐在母亲的身边:“说吧~太后,有何最新指示?”    家里帮忙的小阿姨笑着问:“于释,吃早餐了吗?”    于释摇摇头,笑着说:“还没呢~黄姐。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太好的指示,没准还能把早餐省了。”    黄姐笑着到厨房去给于释准备早餐。    白希真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眼镜,撇了一眼于释:“哟~原来是‘大国医’回来了~失敬、失敬。”    于释‘嘿嘿嘿’地赔笑着。    白希真不为所动:“于释,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我让你嫂子今天一定让你回家,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得在你的结婚典礼上?”    于释‘呵呵呵’地继续赔笑着:“太后老佛爷,您可真幽默。”    白希真撇了一眼儿子:“别跟我嬉皮笑脸点~严肃点~”白希真终于绷不住,笑了。白希真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没让她超过一点心。现在看来,这个小儿子是要学习他的大哥了,准备在婚姻问题上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当头一棒。当年大儿子才刚刚被提为处长,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议论纷纷。可是于峙却这风口浪尖上让巩山立的孙女怀了孕。虽说两家尚且还算门当户对,可巩峻峰才17岁,结婚都不够年龄的。所以当年匆匆忙忙偷偷把巩峻峰给娶进门,有了孙子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庆祝。大儿子也被他父亲送到美国去深造,一是可以避避,二是可以陪着儿媳妇。现在孙子于巩也已经5岁了,儿媳妇显然将来是要继承巩家的,而且做得相当不错。现在大儿子、大儿媳是于家的骄傲,当年的事早已经不再有人提起,于峙在仕途上的发展也很顺利。没想到大儿子这才消停,小儿子又来了。    于释:“呵呵,妈妈,我怎么觉得您老人家才是‘大国医’呀?”    白希真扫描了一眼儿子:“于释,你给我听清楚了,徐家不行。一个是你的病人,一个是白家女婿的妹妹,都不合适。这也是你父亲的意见。”    于释瞪着白希真:“妈妈,这都是21世纪了~难道还讲究‘连坐’?”    白希真笑了:“儿子,让妈妈教你这个‘外国人’一课。在可遇见的将来,华夏5千年的文化传统会继续延续下去。”    于释:“妈妈,您不就是想说现今是羞羞答答的ZB主义彻头彻尾的FJ主义吗?”    白希真撇了一眼儿子:“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于释看着妈妈这个做了一辈子政治思想工作的老政工是相当的无语。妈妈是于释这辈子最佩服的女性。白希真出生在一个大资产阶级家庭,可是母亲愣是在那样的年代不但顺利嫁给了父亲,让白家被冠以‘红色资本家’的称号,躲过了无数的灾难,并且母亲一直顶着‘家庭出生为资本家’的身份做了三十年的‘政治思想工作’,并且从来没有人质疑母亲。母亲的付出恐怕不是常人能想象且理解的……    于释看着已经有了白发的母亲,他摸着母亲的白发,不禁冲口而出:“妈妈,我有没有说过您是我于释这辈子最佩服的女性也是我的骄傲”    白希真动了动,嘴上却说道:“于释,糖衣炮弹对我没用。”    于释:“。。。。。。。。。。。。。。。。”    白希真当然相信这是儿子的肺腑之言。于释从小就粘她,比起小女儿,这个小儿子跟她跟贴心。    “妈妈,您不了解徐络。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您难道还不相信您儿子的眼光吗?”    白希真想了想:“于释,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和你爸爸都不喜欢徐家的这两个孩子。白毓如果不是绑架了你舅舅,林风不见得能有今天。”白希真这是在隐晦地告诉儿子,徐家汇这只老狐狸把林家还给林风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于释是医生,不是商人,他的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专注与天真。    “妈妈,可我觉得舅舅对林风是满意的……”于释有些困惑。    白希真相当无语地看着小儿子:“于释,你舅舅是商人,把利益最大化是他的本职工作。”    于释依然一脸茫然。    白希真叹了口气:“于释,有时候你的天真都让我这个做妈**哭笑不得。”    于释:“。。。。。。。。。。。”    “白毓是长女,你舅舅40岁上才有了白笠,这虽然让白家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白笠没能独立之前,你舅舅能依靠的除了女婿还有谁?”    白希真近乎直白的话终于让于释明白过来。原来林风不单单是依靠白家,同样的,白家也同样在依靠着林家。    “可是这跟我和徐络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医生~”    白希真看着儿子:“或许是没什么关系,可我就是不喜欢徐家。也不想跟徐家这样的人家做亲家。”    于释明白,一时间想要说服妈妈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想应该换个‘堡垒’来攻克或许效果会好一点。    白希真显然把儿子看得透透的,她瞅了眼儿子的脸蛋:“于释,我告诉你,找你爸爸也没用。因为这也是你父亲的态度。”    于释赔笑:“呵呵,妈妈,您真的比我更适合做心理医生。”    白希真一点也不领情,她戏谑地看着儿子。    于释只好说道:“妈妈,人徐络还不愿意呢~”   白希真诧异,于释从小就是被女人宠大的,这个徐络,怎么可能看不上她的儿子?她云淡风轻地说道:“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于释苦笑:“徐络的心里真的没有我……”    白希真这才正在诧异:“于释,那你想干嘛?”    于释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白希真的身上:“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是我做不到……妈妈……帮帮我……” 正文 31   白希真恍惚觉得此刻在自己的身边的并不是向来所向披靡的小儿子,她把手贴在于释的额头上:“于释,你没事吧?”    于释哭笑不得:“妈~您小儿子今年28岁,不是8岁。而且你似乎忘了您小儿子是个医生。”    白希真弹了一下于释的额头:“放你母亲的屁你在老、在有本事那也是我白希真生下的儿子”    于释呵呵笑了起来:“那倒也是啊~”于释看着跟明镜似的的妈妈相当的无语。妈妈这是打定主意油盐不进。    于释十分的困顿:“妈~您是不喜欢徐络还是不喜欢徐络的爸爸?”    白希真想都没想:“都不喜欢。”    于释:“。。。。。。。。。。。。”    白希真撇了一眼于释:“于释,别以为我和你爸真讲究什么门当户对那一套。说实话,我还真不在乎这些。只是想大家的生活环境差别不大的话,摩擦会少一些,家庭也会更和睦罢了。”    于释点点头:“妈,您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找什么所谓的‘灰姑娘’……爱情会得消失,可是相守却是实实在在的。”    白希真:“在这点上,你和你哥都是明白人。所以当年你嫂子怀孕以后,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不要这个儿媳妇或者孙子。”    于释看着妈妈:“妈妈,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不喜欢徐络?”    白希真瞅了一眼儿子:“这个徐络能被你看上,我想她一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徐络’。”    于释赔笑:“妈~您老人家圣明。”    白希真重新带上眼镜拿起报纸,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释,徐络跟你嫂子没有可比性,她,真的不行。这是我和你父亲共同做出的结论。”    于释想,罗马不是一天能造成的,徐络今年只得20岁……    徐络没想到那么快就与于省长的夫人碰上。白希真已经退居二线,她与林燕妮一样,都喜欢到憩园小坐,享受憩园既不冷清也不热闹的凉夏。    徐络在这里等林风,她很少出现在徽商银行的地盘,那个地方带给她的只有窒息……    看到白希真,徐络如常打招呼:“白阿姨好。”    白希真同样笑着:“你是徐络吧?”    徐络点点头,微笑:“是,白阿姨,我是白絮的朋友。”    白希真不经意地瞟了瞟徐络,这个女孩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白希真呵呵笑着:“对,看我这记性。你和白絮好像是很多年的同学吧?”    徐络直视白希真的眼睛,笑着说:“呵呵,是啊~白阿姨。我和白絮初中、高中做了6年的同班同学。呵呵,不过我学习不如白絮灵光。白絮考上南大最好的商学院,我却只能勉强调剂到最没用的中文专业。”    白希真:“。。。。。。。。。。。”对于徐络突然的伶牙俐齿与进退有度白希真一点也不感冒。敢情这个女孩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是娱乐别人就是娱乐她自己……虽然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徐络完全合乎她的教养与出生,可是白希真却对这样的徐络的更加的厌恶这个女孩的心计与心机一点也不亚于当年她那位只有18岁的妈妈——林燕妮。    徐络从白希真和蔼的微笑中看到的却是这个贵夫人对自己满满的鄙夷与不屑。徐络当然不放在心上,她笑着说:“白阿姨,您请便。”遂转身离开,挑了一张偏僻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上网。    白希真没想到徐络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是于释妈妈……白希真十分的气恼,她想了想,还是走到徐络的跟前。    徐络看到白希真,赶紧站起来,笑着说:“白阿姨,您请坐。”    白希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坐在徐络的对面,打量着这个被她小儿子看上的女孩。    徐络跟她姐姐徐默一样长相、身材都没得挑。只是说到气质,这个妹妹比起她姐姐徐默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    徐络给白希真倒了茶:“白阿姨,这是普洱,不知道您喜欢吗?”    白希真勉强接过茶,没有喝,不经意地放在桌上。    “徐络,听说你跟于释也是朋友?”    徐络想,终于还是来了……遂笑着说:“是。师兄是林风哥的好朋友,在南大,师兄可是名人,虽然师兄离开学校已经很久了,可是人人都认识他,所以我和师兄也算熟悉。”    白希真的眼睛睁得老大,她没想到这个女孩如此解读她和儿子的关系。    白希真比较是老政工了,她淡然说道:“可是昨天于释却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徐络笑笑,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看着白希真,一点也不怯场。不过她保持缄默。    “徐络,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徐络坚定地摇摇头。    白希真:“。。。。。。。。。。。”她恼怒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可是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徐络,我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可你和于释并不合适。”    徐络看着白希真的眼睛:“我知道。”    白希真果然又被噎住了:“。。。。。。。。。。。。。”她顿了顿:“可是于释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徐络:“白阿姨,我不知道师兄是怎么跟您说的,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我从来没有给过师兄改变我们关系的任何错误信息。”    白希真:“。。。。。。。。。。。。。。。。。。”她怒极反笑:“徐络,今天的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原来你以前在长辈们面前都是假装的……”    徐络唯有沉默。    “徐络,我都不明白于释到底看上你什么?”白希真有些控制不住她对徐络那不屑一顾的表情。    没想到于释像一阵风似的坐到徐络的身边,乐哈哈地看着白希真:“妈妈,您今天怎么在这里?”    徐络愣了愣,而后打招呼:“师兄……”    白希真脸都绿了,可是她又不能发作:“我现在是闲人一个,倒是你,你怎么在这?”    于释挠挠头:“呵呵,我知道络络在这里等林风,就自告奋勇地过来接络络。”     正文 32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白希真努力想放平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是却不是很成功,她有些扭曲地瞪着儿子,尽量放缓语气:“于释,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于释没想到向来涵养第一的妈妈今天反应如此巨大,他有些发懵,一时间有些冷场。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于释依然发懵着。    白希真严厉地看着儿子:“于释,现在是你想干什么?”    徐络看着周围那些人的表情,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侍者。不一会,音乐渐渐想起……    徐络合上电脑,从容地离开位置,走到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拿起话筒……    人与人的相遇    如此扑朔又迷离    岁月悠悠容颜兀自更改    为谁徘徊    人世间的风景    总是柳暗又花明    聚聚散散的人海    谁是今生最爱    萍水相逢    是否拥有一样的梦    灵魂曾经漂泊如此之久    生命里都是寂寞萍水相逢    是否你我灵犀相通    付出所有青春    为爱等候    等候心中    最深最真的梦    人世间的遭遇    处处充满了惊喜    经过漫长的等待    终于找到我的爱    ……    徐络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时,整个大厅立刻寂静无声。徐络那富有穿透力的嗓音让整个会所都笼罩在音乐殿堂中……    于释点燃的香烟已经熄灭,他呆呆地看着舞台上随意的徐络此时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些太太们显然都吓坏了,刚才看戏表情与幸灾乐祸都已被徐络那天籁般的嗓音震住了……原来向来是这个圈子里的笑话的徐家二小姐有着如此不平凡的天赋,比起她那位神经质的姐姐毫不逊色……到今日柴可欣才明白,为何她的老同学林燕妮对于这个不招调的女儿熟视无睹……    白希真没想到徐络给她来了这么一手,她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如坐针毡。可是白希真明白,如果此时她拂袖而去,她将取代曾经的徐络让于家成为大笑话。    徐默静静地站在门口。只一眼,不需要动脑子她亦明白发生何事。对于徐络,徐默已经不觉得会有惊奇。相反是别姨,她甚至用惊恐地表情凝视着舞台上发出‘万丈光芒’的徐络。    徐默想都没想,径直走到舞台上那台三角钢琴前坐下,娴熟地给徐络伴奏,仿佛两人早已经排演过多次……    徐络再也无法控制眼角的湿润……此时的她想到的只有那双温润的眼睛,微微弯起的嘴角,刚毅的脸庞……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永不    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全场在沉静5秒针后,率先从吧台开始发出热烈而真诚的掌声,而后全场雷动。    徐默面无表情地走下舞台,径直走到白希真的身边,徐络默默地跟在徐默的身后……    徐默握紧拳头,深深地呼吸着,而后摆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有些嘶哑:“阿……白……白……白阿、姨……好……”    今天徐家这对姐妹花给大家带来的刺激一波接着一波……    白希真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她也只好说道:“你是徐默吧?很少看到你,来,坐吧~”    徐默摇摇头。    人人都看到徐默很紧张,她嘶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处处透露出一种执拗的桀骜不驯:“谢谢您……白……白阿姨……我……我们……改天在打扰……于释帮了我……们……很多……很多……”    别姨赶紧去拿徐络留在位置上的电脑与那只印有徐络名字的尺寸最大的爱玛仕卡其色鳄鱼皮包。    于释早已经当机。    徐默看着当机的于释:“于释,下午见。”    徐默转身,用力拉过徐络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徐络的脑子跟于释一样,都是当机状态。她机械地跟着徐默的步伐……    黄师傅看到这徐默与徐络,他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到底是在徐家工作了25年,黄师傅如常打开车门。    徐默上了车,徐络也上了车。别姨自觉地坐到前座,汽车平稳地驶出憩园。    别姨轻声说道:“老黄,回家。”    直到回到徐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徐默下了车,径直回到房间。    别姨跟在徐默的后头,笑着问:“默默,热不热?要不要洗个澡?”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事。都明白,且永远不会再提……    林燕妮看着女儿蜡黄的脸,关心问道:“络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络摇摇头:“妈妈,我没事,别担心。”    在憩园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第一时间传到徐家汇的耳朵里。徐家汇表情淡然,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林燕妮也很快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在徐家,任何人都不提起这件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天气越来越热,徐家也终不免开了冷气。    林燕妮陪着丈夫到餐厅:“家汇,今年夏天太热了。今天中午我让他们弄的是日本凉面,我看这些天,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徐默与徐络依然泾渭分明、楚河汉界。两人甚至眼神都从无交汇。徐默自那日以后她明白她是真的不再需要心理医生了……    徐家汇按了按脸上的汗水。徐家的冷气向来不允许调得太低,这是徐家的养生之道。夏天要过得像夏天,冬天要过得像冬天。    “燕妮,别姨,这个夏天实在太热了,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动身吧~”    燕妮笑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别姨看了看徐默,而后也笑着说:“是啊,今年新安市的夏天据说是30年来最热的夏天。”    徐家汇微笑:“嗯……我看看我的时间能安排吗?我也快一年没过去了……”    徐家汇看着徐络:“小络,你怎么样?今年过了吗?”    徐络吐着舌头,嬉皮笑脸地:“爸爸,我的四级又当了。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强制分等级考试别人的语言?”    徐家汇重重地放下手上的筷子:“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过的原因”    林燕妮一点不同情女儿,她如常对付着自己的午餐,把一小碟毛豆推到徐默的面前:“默默,这毛豆是我做的,味道还不错。”    徐默虽然没有表示,可她的筷子已经伸向那盘毛豆,一颗又一颗。 正文 33   徐默十分庆幸自己从无这样的困扰,她26个英文字母都没认全。对于‘鸡兔同笼’这样的问题亦从无研究。她的世界曾经只有绘画与钢琴……    林风陪着白毓进来的时候,徐络下意识地瞅了徐默一眼。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徐络快步迎了上去:“白毓姐,好久不见。”    白毓笑盈盈地拉着徐络的手:“络络。姑父、姑姑,你们好,我回来了~”    徐家汇高兴地叫道:“原来是白毓回来了~”    林燕妮也很高兴,笑眯眯地拉着白毓的手:“白毓,看来你们在那边过得还不错。”    白毓点点头,似乎有些害羞:“姑姑,林风对我很好……”    徐默从楼上下来,白毓看到,笑盈盈地打招呼:“徐默,好久不见。”白毓压根儿没想到徐默会给她反应。当徐默略微对她点点头时,白毓显然吓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林风,林风正与徐家汇谈着公事,似乎没有注意到……    徐默看着白毓的表情,心下了然……无论是林风、徐络还是林燕妮,都没有在白毓的面前议论过她徐默……徐默有些黯然,原来在这个家里,刚愎自用说的就是她。    林燕妮笑着说:“默默,今晚你爸爸不在家吃饭,我们吃牛排好不好?”    徐默抿着嘴点点头。徐家的厨子做的牛排是一绝,可是父亲不喜欢西餐,所以林燕妮总是抓紧父亲有应酬的时候吃西餐。    此时的白毓只能用惊恐来形容她五味杂陈的表情……只见她睁大双眼地瞪着徐默,在转过脸瞅瞅林燕妮。    徐络笑嘻嘻地搂过白毓:“白毓姐,我的礼物呢?”    白毓这才反应过来,而徐默已经渐渐远去……    白毓太了解徐络的,她明白,从徐络的嘴里她听不到关于徐默的任何一个字的回应。    回去的时候,白毓靠在林风的肩膀上,闷声问道:“林风,徐默这是怎么了……”    林风笑了:“白毓,什么怎么了?”    白毓没有勇气与林风对视,她低声说道:“林风,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林风明白,白毓对徐默的好奇心是人之常情,他有义务解答。    “是于释治好了默默……”    白毓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林风:“于释?”    林风点点头:“徐默因为我的错误又犯病了……巩院长就让你哥哥给徐默治病……”    白毓的心‘嗖’的一下,抽疼。对于林风勇于承认错误的直白白毓选择漠视。    林风却反而握紧白毓的手,给了她一个微笑。白毓腼腆而幸福地凝视着林风英俊的脸庞,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着未婚夫,求仁得仁的道理她白毓比谁都明白……    白毓挑着眉笑问道:“林风,我怎么听说于释是真的看上徐络了?”还在美国的时候白毓就得知于释正对徐络展开热烈的追求。当时的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以为这不过是于释的某种‘情绪’……当她知道姑姑白希真都在关注这件事情,遂明白,她这个眼高于顶的表哥这次是懂真格的了……    林风撇了一眼白毓:“是吗?那你应该去问你那位伟大的表哥才对。”    白毓赶紧说道:“对不起,林风,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毓明白,她唐突了林风……    林风把自己的手从白毓的臂弯拿了出来。白毓打心眼里看不起姑姑与徐络……这个女人始终不明白,姑姑与徐络对于他林风意味着什么?    白毓永远都走不进林风的心,其实跟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可是林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爱她却甘愿让自己利用……林风在**上尽量满足白毓,他想爱给不了这个不遗余力帮助他并且深爱他的女人,可是性他是可以给的。林风想,如果连性都吝啬给这个女人,那么他林风也太不上道了……红尘男女,上至王妃,下至平民,床下的表现可能不同,但床上的表现,绝对雷同。所以,再高贵的灵魂,剥去遮羞的外衣,与再卑贱的肉身赤luo面对,也不过是相同的原始冲动。    白毓有些害怕,她讨好地看着林风:“林风……”    林风云淡风轻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完全漠视白毓。    白毓使劲地搓着两只手,惶恐不安。    到了林家,林风没让白毓下车,他对司机说道:“把白毓送回白家。”    白毓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林风:“林风……”    林风摆摆手:“白毓,今天我很忙。你先回去吧~”林风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想到了徐默,对待姑姑与徐络,白毓甚至比不上徐默……林风十分的无力。他想,很多时候我们放弃以为不过是一段感情,可是到了最后却发现原来那是一生……    白毓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可是林风却是看不到的……    白毓回到家里,没想到今天姑姑也在。她赶紧上前打招呼:“姑姑,您来了。”    白希真笑着说道:“来,白毓。让姑姑看看我们白家的高材生兼大美人~”    白毓害羞地坐到白希真的身边:“姑姑,您太夸张了~”    白毓从小就得到白希真由衷地喜欢,因为白毓的言行举止皆符合她周围的环境,与徐络不着调的格格不入完全是两个概念。    白希真拉着大侄女的手:“林风呢?怎么没看到他?”    白毓:“刚才我们去了徐家,他工作太忙,所以我就回来了。”    白希真瞅着白毓:“白毓,告诉姑姑,林风对你好吗?”    白毓的心一阵阵地抽痛……可是她却害羞地低着头,腼腆地说道:“姑姑,林风对我很好……”    白希真点点头:“应该的……”    白毓的心一阵茫然……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的?又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白希真看着白毓:“白毓,叔本华曾经说过,人一生要做的两件事就是防患于未然和豁达大度。前者是为了使他避免遭受痛苦和损失,后者是为了避免纷争和冲突。放下心,好好生活,姑姑相信你……”    白毓的手一阵冰冷,原来她并没有瞒过这个对世事通透的传奇女子——白希真。    白笠甩着肥肥的屁股跑到姐姐的怀里:“姐姐~姐姐~”    白毓立刻笑眯眯地捞起白笠实际在怀里亲着。白笠是白家的希望,父亲晚年得子却不见得特别溺爱白笠。反而是白毓对这个比自己小17岁的今年才6岁的弟弟疼爱得不得了。妈妈拼死生下白笠之后,身体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所以白毓长姐如母,一直照顾着白笠,对这个弟弟倾注了所有的爱。 正文 34   白毓带着弟弟把白希真送上车:“姑姑,我明白的,爱的那个人会比较辛苦……”白毓低着头,紧紧握住弟弟白嫩的小手。她想,人只能活一辈子,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希望按照自己的心来生活……    白希真很欣慰:“白毓,你能想得如此透彻姑姑就放心了……”白希真回到家里,这一路上她想得很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于家与徐家有瓜葛……    于释自那天以后再也没能把徐络给约出来。徐络既不躲他也不避他,只是在他们中间竖起厚厚的城墙……    徐络对于释说:“师兄,婚姻的围墙函盖的范围很广,并不仅仅是里面的人想冲出来,外面的人想挤进去……”    徐络站在林风的车前等着林风。她拿出香烟随意地给自己点上,毫不在意周围人们关注的目光。对于吸烟,徐络曾经是这样告诉白絮地:“在我的世界里,女人吸烟跟道德品质无关。”    徐络正腾云驾雾,林风拍了拍徐络的头顶,有些不高兴:“徐络,你的烟瘾怎么比我还大?”    徐络看到林风,整张脸立刻生动起来,笑容顿时溢满她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她高兴地挽起林风的胳膊:“林风哥~你怎么那么晚?”    林风揉揉徐络的头发:“你个‘小赤佬’,就会转移话题~”    徐络嘟囔着不点而红的性感双唇,声音柔柔地、软绵绵地:“林风哥,我想吃‘大杂烩’~”    林风笑着挑起眉毛:“‘李鸿章’的?”    徐络笑眯眯地点点头:“那是必须的~”    林风摸摸鼻子:“可是我有些害怕……”    徐络瞪着浪费:“为什么?”    林风一本正经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妹妹:“因为那些人一定认为那一桌都是我吃的……”    徐络:“。。。。。。。。。。。。。。”    林风哈哈大笑。    徐络翻着白眼:“我吃得不多~”    林风相当地鄙视这个妹妹:“络络,看来无论是徐家还是林家镜子显然都不够清楚。”    徐络气恼地追着林风打。徽商银行总部的门口,一向少年老成的林风——徽商银行第二大股东爽朗的笑声引得路人与经过的员工频频侧目。    林风的电话响了,他随意地接了起来:“白毓,是我。”    白毓声音温柔,姿态放到最低:“林风,在哪?”    林风:“当然是在银行,不过我准备带络络去吃饭,她们明天到瑞士。你有什么事吗?”    白毓被噎住了……林风还在为那天她的态度生气。    “林风,我们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    林风沉吟一会儿,低声说道:“明晚吧,明晚我去接你……”    白毓唯有黯然神伤,她明白,之于她白毓只是林风的责任罢了……可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她也打定主意要微笑着走完这条注定不平坦的路。白毓定了定神,笑着说:“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送送姑姑和徐络。”    林风:“谢谢你,白毓,明天姑姑她们跟徐默与别姨一起走。”林风的意思很清楚,明天并不需要白毓出现。    白毓无法掩饰她的吃惊:“什么?林……林风……你说姑姑……姑姑……她们跟徐默一起吗?”    林风失笑:“白毓,你有意见?”此时的林风十分庆幸自己对白毓只有深深的感激而无爱情。他庆幸自己依然爱着的是那个沉默、专注、爱钻牛角尖的女子……    白毓:“。。。。。。。。。。。”她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对不起,林风……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林风不想应酬白毓,遂说道:“白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就这样,我们明天晚上见吧。”林风毫不犹豫把电话给挂了。    徐络早已经把香烟给熄灭了,她瞟了一样林风,表情十分的平静。    林风给徐络打开车门,徐络看了林风一眼,微微一笑,坐进了林风的汽车。汽车像箭一样冲出徽商银行总部的大门。    徐络看着林风,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林风哥,其实你不必这样……”    林风随意地瞅了徐络一眼。    徐络低着头:“白毓姐虽然看不上妈妈和我,但她只要对你好,我和妈妈就感激她……她对妈妈和我的态度从来都不重要……”    林风的脸顿时阴沉沉的。姑姑与徐络是赐予他力量的源泉当日18岁的姑姑牵着他的小手来到徐家的时候,只有7岁的他亦明白姑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进这个家的……姑姑为他几乎可以说奉献了她能够奉献的一生……姑姑为了他宁可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尽委屈……徐络也一样,为了他,徐络却从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他分薄了姑姑的关爱,相反徐络对他同样是倾注所有的爱……徐默不喜欢姑姑与徐络,但从来不讨厌姑姑与徐络,更没有看不起她们,徐默只是选择漠视。林风理解徐默,这个女孩只是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缅怀她缺失的亲身母亲的爱……    徐络凝视着林风:“林风哥,我和妈妈都不在意……是真的……其实妈妈都明白……”    林风随意地笑了笑,揉搓着徐络的头发:“傻瓜……”    徐络贪婪地注视着林风那英俊的脸庞,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徐络很满足,她静静地想,就这样吧~只要能这样陪着他幸福已经溢满她整个胸膛……    “林风哥,我都明白的……你是不是觉得白毓姐甚至比不上徐默……”    林风瞟了一眼徐络:“络络,有时候女人太通透其实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徐络惨淡地摇摇头:“林风哥,我是真的感激白毓姐……”徐络想,这点委屈算什么?徐家汇她徐络都不在意,更何况是一个根本配不上林风却能够帮助林风的女人……    于释拨打徐络的电话,没想到徐络毫不犹豫地挂断他的电话。再打过去,清晰地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正文 35   于释落寞地站在窗户前点燃一支香烟,烟雾缭渺中这个28岁的男人尽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当于释回头的时候,看到徐默静静地站着。    于释苦笑到:“徐默,为什么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每次都被你看到?”    徐默立刻回答:“于释,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你约了我在这个时间。”    于释:“。。。。。。。。。。。。。。”他定了定神,挂上一个职业的笑容:“对不起,徐默。给我五分钟。”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看着于释从容地走向洗手间。    于释把药递给徐默:“徐默,听说你们明天到瑞士?”    徐默戏谑地看着于释:“你们?‘你们’是指谁呀?哦~我明白了~是,我和别姨明天到瑞士。怎么?你也想去?”    于释:“。。。。。。。。。。。”    徐默嘿嘿地笑了起来。    于释翻着白眼,不免想到徐家这姐妹俩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于释的。    徐默对于释抛了个媚眼:“于释,我知道徐络在哪?”    于释期盼的看着徐默,仿佛十分的深情。    徐默翻着白眼:“不过我不准备告诉你~”    于释:“。。。。。。。。。。。。。。”再次印证徐家姐妹俩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徐默看着于释憋屈的模样,心里十分的舒坦。她笑了笑:“于释,好好待她,这些年她比我苦……”    于释瞪圆双眼,凝视着徐默的眼睛,仿佛要把徐默给看出一个洞来。徐默并不躲避,她从容的与于释对视着……    于释喃喃自语:“徐默……”    徐默笑着说:“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给你冲喜。”徐默遂拿起电话打给林风:“林风哥,你们在哪?”    林风愣了愣。都是聪明人,林风立刻明白徐默为何打这个电话。他瞅了一眼徐络,肯定是徐络又让于释吃了排头。    林风笑了:“默默,我们在‘李鸿章’,你们过来吧~”    徐默不禁失笑,这个林风,反应也够快的。    徐默放下电话:“知道‘李鸿章’吗?”    于释翻着白眼:“徐默,历史我学得还不错。”    徐默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给于释:“于释,有时候你们知识分子那特有的天真让我这个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都啼笑皆非”    于释瞪着徐默,一张俊颜顿时布满可疑的红晕:“谁再说你有病我跟谁急你这是有病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徐默由衷地哈哈大笑。    于释突然也明白了,他害羞地挠挠头:“嘿嘿,我明白了,是吃大杂烩的~”    徐默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她悲凉的发现于释是那么轻易地就让她从心底里笑出来……    两人下到楼底,徐默的汽车缓缓开了过来。徐默对于释说道:“于释,本来我应该跟悟空一样送佛送到西……可是瓜田李下,我就不过去了……”    于释深深地凝视着徐默……    看着于释一个人进来,林风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可是他亦明白,是他对不起徐默,徐默从头至尾对他林风都是仁至义尽……    徐络没想到于释还真的就这样追了过来,她也只好笑着说:“师兄,好巧~”    于释一屁股坐在徐络的身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络络,一点都不巧,是徐默帮忙我才能来到这里追你。为了追你我现在每天都穿气垫鞋,呵呵,你放心,我这鞋子是防臭的~”    林风‘噗’地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这个于释,脸皮厚到跟他同一性别的自己都觉得可耻。    徐络看着于释,对于贫嘴的于释,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只是在想徐默的帮忙……一时间,有些冷场。    林风笑着说:“于释,我在美国的时候除了想念姑姑的厨艺就是想念这了。,门庭若市说的就是这里。”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提了一口气开始热烈起来……    晚饭过后,林风十分上道的把徐络交给于释,潇洒地离开了。    徐络主动说道:“师兄,我们走走吧~”    于释点点头,两人散步在热闹的老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于释好风度地把徐络揽了过来,不让她被行人碰到。    徐络看了一样于释。于释笑道:“怎么?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以身相许?”    徐络遂笑了:“师兄,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尾巴狼~”    于释点点头:“谢谢徐小姐真诚的夸奖。”    徐络一本正经地看着于释:“……这个真没有~”    于释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可以有~”    在热热闹闹的街道上,气氛却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两人静静地散步在喧闹的街道上。    “徐默……好吗?”徐络低声问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提到徐默。于释看了一眼徐络:“络络,你们姐妹俩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    徐络瞟了瞟于释。    于释想了想:“徐默已经走出她的心魔……”    徐络依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烈日当空,于释躺在家里廊檐下的贵妃榻上,带着一副墨镜在看书。他甚至没有发现他的书是倒着的……这时候,正是徐络上飞机的时间,他的期盼没有实现,没有意外的徐络并没有跟他告别……    一把磁性的声音响起:“天王盖地虎~”    于释懒洋洋地接了起来:“宝塔镇河妖~”    “自信人生二百年”    “会当击水三千里”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    “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人民万岁”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飞渡仍从容”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手里捧着窝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啊”    巩峻峰开口道:“这句不是语录吧?”    两个大男人齐齐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巩峻峰当年年纪太小,那时候于峙还经常骗巩峻峰让她叫他叔叔。 正文 36   巩峻峰放下手里的儿子,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对丈夫与小叔子使劲翻着白眼:“我从5岁开始就每天听你们俩唱大戏。要不你们问问于巩,没准我儿子都能知道。”    于释坐起来,摘下墨镜,把胖胖的侄子抱在怀里:“大海航行靠舵手”    稚嫩的童音:“万物生长靠太阳”    于释:“。。。。。。。。。。。。。。”    稚嫩的童音:“叔叔,该我问你了~”    于释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您老原来是穿越过来的,小生这厢有礼。”    稚嫩的童音:“唯有牺牲多壮志”    于释擦汗:“敢教日月换新天”    稚嫩的童音继续开炮:“农村包围城市”    于释继续擦汗:“武装夺取政权”    稚嫩的童音:“马克思的道理千条万缕”    于释捏着于巩的小鼻子哈哈大笑:“归根结底,造反有理”    于峙笑抽了,他从弟弟的怀里把儿子捞过来,重重地吻了一口:“我的好儿子,快告诉爸爸,是谁教你的?”    于巩奶声奶气地嘟着红红小嘴:“奶奶……”    于峙、于释哥俩相对无言。    巩峻峰‘扑哧’笑出声来:“妈妈怎么当年没想到要培养于姞呢?”    白希真走过来,从儿子手里抱过大宝孙,撇了一眼儿媳妇:“你怎么知道我没教?于姞根本不理我这茬,只低着头画画。”    兄弟俩同时笑了起来~这是于姞会干的事~    巩峻峰上前把儿子抱下来,拍拍他圆圆的小屁股:“儿子,爷爷回来了~”    于巩甩着肥肥的小屁股跑开了。    巩峻峰挽起婆婆的手:“妈妈……”    白希真拍拍儿媳妇,一切尽在不言中……    巩峻峰凝视着婆婆那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这个传奇女子聪明地要强了一辈子……她教孩子们识字就是从语录开始的。她的坚韧,她的聪慧,她的信念就是她两个儿子最好的教科书。什么是家教,言传身教就是家教。    女人们离开了,把这个地方留给这哥俩。    于释看着哥哥:“于峙,你是不是也想说些什么?”    于峙笑了,他轮廓清晰、硬朗的五官来自父亲。于峙比巩峻峰大了11岁,当年他让还不是他妻子的女孩怀孕的时候,他已经为这个女孩守身如玉28年。    于峙摇摇头:“感情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于释让一个位置给哥哥坐下:“你还是说‘但是’吧~”    于峙笑了:“于释,你跟我不一样,你是生活在象牙塔尖的人……”    于释瞪着于峙:“于峙,你干脆说我蠢~我不介意的~”于释想到昨日徐默的那番话,不禁也笑了:“于峙,你这话昨天已经有人说过了……”    于峙有些意外,他挑起一头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可以用‘如花似玉’来形容的弟弟:“哦~”    于释摸摸鼻子:“。。。。。。。。。。。”    于峙:“是不是那个徐家的大女儿?”    于释瞪着于峙:“你怎么知道?”于释很肯定巩峻峰绝不可能跟她的丈夫说起这个。    于峙笑了:“我怎么知道的一点也不重要。”    于释:“请问对方辩友,那什么是重要的?”    “将来。”    于释顿了顿:“我希望我的将来有她……”    于峙:“同父异母的姐姐爱上你,你却爱着妹妹,妹妹却对你一点兴趣也无……于释,你觉得这个方程式会有几个答案?”    于释喃喃自语:“现在她们俩的关系还不错……”    于峙翻着白眼:“于释,有时候你的天真让你的谈话对象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于释,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这个所谓的美国持牌心理医生不是西贝货吧?”    于释:“。。。。。。。。。。”    于峙:“徐家的复杂超过你的知识面……”    于释茫然地看着哥哥。    于峙随意带上弟弟的墨镜:“徐家汇的父亲一直住在黄山……”    于释静静地听着,难得没有开口问些愚蠢的问题。    “其实徐老爷子不是徐家汇的父亲,他是徐家汇的叔叔。”    于释的脸上写满了这有什么问题?    于峙扫一眼弟弟:“这20年来徐老爷子从来没有下过黄山,而徐家汇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不在新安市生活,甚至都未曾留在南直省。一直生活在欧洲……”    于释坐正了身子,静静地凝听。    “徐家汇的父母丧生在一场至今没有定论的诡异车祸事故中,徐老爷子顺理成章地接过哥哥的位置。徐家汇也一直把徐老爷子称作父亲……可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徐家汇在他而立之年的某天顺利接管了银行,他的两个弟弟与妹妹也全都离开了银行,甚至离开了故乡……而徐老爷子也搬到了徐家在黄山上的别墅……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下过黄山……这么些年来只有你嫂子的爷爷也就是你的师傅可以自由进出徐家的黄山别墅……”    于释的脸一阵蜡黄:“绑……绑架?”    于峙双目清明:“准确的说应该是软禁。”    于释十分的困惑:“钱和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于峙耸耸肩膀:“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当然你也可以粉饰太平说这是‘责任’。”    于释到底是聪明的,他的脸更加蜡黄:“徐家汇没有儿子……”    于峙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徐家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招上门女婿并且让外孙变孙子。”    于释困难地吞咽着:“徐默是长女……”    于峙笑了:“说得好~徐默是长女,可你能保证徐默将来一定能生下儿子吗?”    于释顿感手脚冰凉……    于峙不理会弟弟的情绪,继续说道:“林燕妮的聪明绝不亚于我们的妈妈……徐络是早产儿……当年如果林燕妮稍有差池,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你那位跟你一样漂亮的同学一定是在孤儿院度过他的童年……”    于释无力地看着哥哥:“现在我明白为何林风如此执着……他没得选……徐默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没得选……络络……” 正文 37   于峙就这样看着弟弟:“于释,你认为你要有几个脑袋才能玩得过徐家人?”    于释想了想:“徐络未必愿意做徐家人……”    于峙‘扑哧’笑出声来:“或许徐络未必愿意做徐家人,可她如果想安安心心地做‘林家大小姐’她就必须老老实实地做‘徐家二小姐’。”    于释硬着脖子叫了起来:“为什么?”    于峙有些同情这个弟弟,他扫了一眼于释:“你以为林燕妮当年为了林家耍手段才能嫁给徐家汇吗?其实要我说是徐家汇同样‘绑架’了林燕妮。林燕妮20年后才能为林风拿回林家。”    于释低着头静静地思考着。为何林家对徐家从无窥伺之心,因为他们太了解徐家汇的手段了,所以他们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很久以后于释抬起头,看着哥哥呢喃细语:“于峙,你知道徐默的妈妈……”于释还是无法开口打探别人的隐私……    于峙笑了:“于释,你还真是个君子……”    于释撇了一眼哥哥:“听起来像讽刺。”    于峙哈哈大笑。他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吧,进去吃饭。罗马不是一天能建成的……”    于释感激地看着这个兄长,哥哥是理解他的。    于巩虽然才5岁,却依然跟着大家一样坐在他的高凳上吃饭。即使他的面前一片狼藉,白希真却还是让这个大宝孙自己吃饭。于峙与巩峻峰在儿子的问题上完全倾向妈妈。虽然有些严厉,可是于巩还是跟奶奶比较亲,因为他看到爸爸、妈**时间真的不是太多。    于释有些同情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侄子,他瞪着妈妈:“妈妈,现在的小孩精贵着呢~你以为还是当年都是胡打海摔的?”    我们向来严肃的南直省于长辂省长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于释,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问问于巩,他愿意让人喂吗?”    稚嫩的童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除了白希真,众人皆愣,而后爆发出发自心底的笑声……孩子是希望,是家族的传承与延续。    巩峻峰感概地握住白希真的手:“妈妈,我有没有说过能做您儿媳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于峙瘪着嘴不屑地看着妻子:“喂,好像你最大的成就是搞定你‘于叔叔’吧?”    于释‘噗’地把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看着巩峻峰憋屈的脸于释的心情特别的好。这是巩峻峰的硬伤。当年巩峻峰是个小胖妞,这就注定了她对食物的狂热。年长她11岁的于峙每每拿着国外巧克力逗巩峻峰让这个胖妞叫他叔叔。    白希真与于长辂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希真憋着笑说:“峻峰,当年我可是同情你的。于峙我也没少揍,可你也太傻了,每次都被于峙骗得团团转~”    稚嫩的童音:“妈妈,你可真够傻的~”    巩峻峰瞪着这个穿越回来的儿子:“这有你什么事呀?吃你的饭”    巩峻峰在儿子面前向来跟儿子一样都是小孩,也从来没有母亲的威严。于峙从结婚第一天起就觉得自己不是娶了老婆而是得到一个闺女。当然巩峻峰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瞪着丈夫:“有闺女陪爸爸做*的吗?”把于峙噎个半死。    于巩潇洒地耸耸肩膀:“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巩峻峰:“。。。。。。。。。。。。。。。。”    全体爆笑。    白毓凝视着林风沉睡的容颜。她唯一觉得跟这个男人无比靠近的时候就是在床上……林风能让她的脚指头都是颤抖的……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在床上就像一只猛虎……    白毓抚摸着林风的脸,满足地叹息……林风无意识地把白毓捞在怀里,挎紧了,嘴里嘟囔着:“白毓……睡觉……”    白毓带着甜甜的笑容在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怀里睡得很熟。    徐络与徐默同样在瑞士过得很惬意。这姐妹俩每天都呆在一起,却从不说话。可是无论到哪,总是前后脚。    徐默不会开车,每次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徐络先上车,按一下喇叭,然后徐默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徐络的汽车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林燕妮与别姨面面相觑。几次过后,林燕妮到底没忍住:“别姨,你说她们俩都不说话怎么玩呀?”    别姨笑了:“我问过默默,她没说。到底是亲姐妹,这点默契难不倒她们俩。二太太,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林燕妮也笑了:“她们俩都够瞧的~”    别姨:“徐默英语一窍不通……”    林燕妮立刻打断别姨:“徐络的英语那不能叫英语。”    别姨笑出了声:“那你说她们俩怎么跟人交流呀?”    同一时间。    姐妹俩坐在街口的咖啡馆里。    侍者拿着菜单递给这对漂亮得耀眼的姐妹俩:“Twobeautifulyounglady,gladtobeofyourservice.(两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给力的场面来了。    徐络大吃一惊,这家的餐牌居然没有图片?她只能‘惊恐’地看着徐默。没想到徐默也同样‘惊恐’地看着她。    这间街口的餐厅在当地非常出名,无数次地被美食家推荐在美食杂志上。    更给力的场面来了。    姐妹俩互看一眼,齐齐从各自定制的绣有她们名字的‘爱玛仕’皮包里拿出一个‘翻译通’,齐齐低着头摆弄着,而后两人齐齐把‘翻译通’放到侍者的面前。从两个‘翻译通’清晰传来纯正的机械英语男声:“Iwantyouherewithwhitewinemostfamouscombo.(我要你们这里配白葡萄酒最出名的套餐。)”    侍者憋着笑却吃惊地点点头。    这姐俩又低着头摆弄‘翻译通’,再次重复前面的动作。    “Pleasegiveusabottleofthebestsnowwhennehemiahwhitewine(请给我们一瓶最好的雪当尼白葡萄酒)”    徐家汇不停抽搐着脸部神经坐在这姐妹俩的中间,声音浑厚,流畅,仿佛母语般自然:“Sir,pleasegiveusthreecopiesofthefinestbakedcheeseoysters,abottleof82years,thesnowwhenwhitewine.(先生,请给我们三份上等的芝士焗生蚝,一瓶82年份的雪当尼白葡萄酒。)” 正文 38   徐默与徐络面面相觑,两人没想到父亲的英语如此灵光。可两人也仅仅如此,并不觉得羞愧。其实瑞士的官方语言是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及拉丁罗曼语。只是当今的瑞士英语已经被广泛运用于人们的普通生活中。人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因为这已经成为很多人谋生所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特别是在这座享有‘欧洲百万富翁都市’之称的苏黎世。    徐家汇翻着白眼看着这两个女儿,现在两个女儿关系融洽,让他这个父亲对小女儿的愧疚淡了些……虽然倍感欣慰,可他依然用家乡话严厉地瞪着两个女儿:“你们俩可都够瞧的~”    此时的徐络也只能陪着徐默扮哑巴。    徐家汇自顾说道:“一个26个字母没认全;一个四级考了两次没过。你们俩可真不愧是亲姐妹,真给你们的父亲长脸。”    午餐上来以后,三人各自对付着美味佳肴。徐家汇看着这奇怪的两人,不屑地说道:“你们俩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徐默与徐络眼皮都不抬。    徐家汇:“你们俩当是在写小说呢?我都50岁人了,还得看自己的女儿们每天这样唱大戏呢~你们觉得这样有劲吗?”    徐默与徐络都在想,生活向来比小说要精彩100倍,更何况是徐家……    徐家人都去了瑞士,白毓却依然很少能见到林风。林风总是用工作来推脱她……讽刺的是林风从来没忘记每天临睡前给她打个晚安电话。    林风回到家时,发现床上躺着睡熟了的白毓,他凝视着白毓那花一般的容颜,叹了口气,放轻动作到浴室洗澡。    没有人可以控制那颗爱人的心……    当他躺下时,白毓靠了过来。    林风温柔问道:“是不是吵醒你了?口渴吗?”林风并没有问白毓为什么会在这。这么些年来白毓是无可挑剔的……    白毓点点头。    林风把床头柜上水杯递给白毓,白毓就着林风的手喝了一口。林风放下水杯,把白毓抱在怀里:“睡吧……”    白毓啄了下林风的嘴唇:“嗯……”白毓看着林风的黑眼圈,心疼问道:“林风,是不是很累?”    林风无力地点点头:“嗯……姑父到瑞士的时候把手头上的工作都留给了我……这些天童力卿的脸一直是黑的……”    白毓撇着嘴:“童力卿眼里除了姑父还能有谁呀?我听白絮说这几天童方蕾老是跟她打探你的消息。”    林风嗤笑道:“童力卿何须如此?地球人都知道他童力卿对姑父忠心耿耿。其实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童力卿这只老狐狸想得太多了……”    白毓搂紧林风的脖子:“我的林风是个君子……真正的君子……”    林风只能在心里叹息,他温柔地吻了吻白毓:“白毓……”    白毓微笑着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当于释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时候,林风笑了。他明白于释已经是憋不住了。    于释瞪着林风:“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呀?”    林风笑得很邪行:“那是必须的……”    于释翻着白眼:“兄弟果然是拿来卖的……”    林风沉默。    于释坐下,林风漂亮的女秘书给于释上咖啡。一阵哥伦比亚咖啡特殊的香味飘进于释与林风的鼻子……    于释微笑着对林风的女秘书说了声谢谢,那个温婉女子的脸蛋瞬间红透。    林风颇有深意地扫了女秘书一眼。    “卓琳,你可以下班了。”    卓琳偷偷瞄了一眼于释,她的脸更红了……    当卓琳退出去的时候,林风立刻踢了于释一脚:“**~你小子就是个祸害~”    于释扯着脖子:“你个废人~我又怎么了?”    林风努努嘴:“没看到吗?我的女秘书被你迷上了……”    于释翻着白眼:“林风,你能说点靠谱的吗?你的秘书我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你别祸害人女孩的名声。”    林风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说吧,下班急忙忙地跑到我这里干嘛?难道说你真的在暗恋我吗?”    于释‘深情款款’地看着林风:“……这个真没有……”    林风给于释还有自己点燃了一只香烟,同样‘深情款款’地看着于释:“……这个可以有……”    于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被你的女秘书看上了让我来替你背黑锅呀?”    林风翻着白眼:“群众的眼睛向来是雪亮、雪亮的~”    于释:“。。。。。。。。。。。。。”    林风:“今晚想不想吃佛跳墙?”    于释疑惑:“这个东西要提前几天准备的吧?”    林风点点头:“今晚皇立投资的老总韩达请吃饭,你可以去蹭~”    于释皱着眉头:“韩达?”    林风点头:“怎么你也认识吗?”    于释:“曾经都住一个院的。当年我父亲还是省副秘书长的时候,韩达的父亲韩东方已经是南直省的组织部长,后来去了京城。韩达怎么跑回这里做生意?我可告诉你,韩达这人典型的属于‘过河拆桥’型的,跟他爸一模一样。当年韩东方离开的时候,听说还有人放鞭炮……”    林风有些吃惊:“这么给力?”    于释:“你说呢?”    林风想了想:“看来这佛跳墙还真得你陪着才行……”    于释撇了一眼林风:“我有什么好处?”    林风笑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把整个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中,挑着眉:“你想要什么好处?”    于释似笑非笑:“你说呢?”    林风:“嘿嘿,不逗你了~听姑姑说徐默与徐络每天都呆在一起,彼此却不说话。两人各自拿着一个‘翻译通’把瑞士的美食都尝遍了。”    于释笑叹道:“只有徐家人才能过上如此奢华的生活……”    林风笑了笑没吭声。这些年来无论是徐家还是徐家汇都给了他一等一的生活。在美国的三年他从来没有像其他的留学生那样每日为生计奔波,相反他跟徐络与徐默一样,每到周末,就带着白毓尝遍美食。刚开始的时候每每总是在那些餐厅碰上好莱坞的巨星们,几次过后,林风与白毓却从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熟视无睹。林风甚至都不知道留学生宿舍长什么样,因为他与白毓一直住在姑父名下的大别墅里。     正文 39   林风从来没有窥伺徐家的企图,他早早就跟姑姑有了共识,只是拿回属于林家的那一部分。不是因为徐家汇的手段,而是因为‘人生真的没有多少个20年’……林风亦从来没有怨恨过徐家汇,他是真的把徐家汇当成父亲一样的敬重。对于其他的股东似有若无的挑拨,他和徐家汇不但心知肚明,而且深知对方的想法……    于释看着林风:“林风,你说我会不会在徐络那里一点机会都没有?”    林风想了想,摇摇头:“于释,我明白你问的意思,徐络可否会上演姐妹情深?络络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她的想法不能用惯性思维去揣测。嘿嘿~你们三个都够一台戏了……”    于释撇了眼林风:“好像也包括你……”    林风坚定地摇摇头:“于释,我很清楚我是谁。”    于释唯有沉默。林风对白毓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可于释明白,这也仅仅是‘好’而已。这个男人的心没有一刻是停留在白毓身上的……他的爱大抵都给了徐默……    看到林风身边的于释,韩达有些吃惊:“于小二?”    于释嘿嘿嘿地笑着:“韩老三,你个坏人怎么又跑回人间祸害?”    林风大方地伸出手:“韩总,不介意我把这小子带来吧?于释和我做了6年同窗。    韩达笑眯眯地回握住林风:“林董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跟于释那是多年的邻居了~”韩达明白,林风这是在告诉他跟于释不同寻常的关系……男人的少年情怀中,最让人铭刻在心的莫过于少年时的那些‘战斗友谊’,而这种友谊可以延续到两个男人的一生。    在于释这个心理医生的插科打诨中,一顿丰盛的晚餐终于波澜不惊地结束了。于释心满意足地剔着牙陪着林风把韩达送走了。    韩达的汽车刚一离开,林风就给了于释一脚:“我说你小子好赖也是省长公子,你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似的?你有那么饿吗?”    于释坏笑着并不回答林风。    林风看着于释的坏样,顿时明白。他瞟了瞟于释:“你小子,敢情来泄私愤”    于释:“呵呵~那么明显吗?”    林风翻着白眼:“没看到那几个漂亮的小姐把你当是外星人吗?”    于释终于大笑:“哈哈哈,你没看到老屠的脸……”    林风也憋不住笑了:“你小子,太坏了~就这样害兄弟。”    于释瞪着林风:“我说你小子应该感谢我救了你”    林风:“呵呵~行算我欠你个人情。屠雁门是省计经委主任,说实话,我还真不敢得罪他。整个南直省的‘大企改造’走的都是我们行,没想到韩达还能把他请动……”    于释了然说道:“老屠当年是韩东方的秘书。虽说现在韩东方已经退下来了,但我想知遇之恩这样的情老屠是没有理由忘记的……”    林风瞥了眼于释:“你今天怎么那么拧得清?不在塔尖上呆着了?”    于释踢了林风一脚,林风毫不犹豫地回了一脚。两个玉树临风的成熟男人就这样站在门庭若市的饭店门口吵闹着。    于释停了下来,收敛笑容:“韩东方一直用我母亲的出生打击我父亲,虽说没有成功,可当年我父亲的仕途走得很艰难……”    林风也收敛笑容,他安慰地拍拍于释的肩膀,真诚而欣慰:“都过去了……我听白毓说过,你妈妈是个伟大的女性……”    于释瞅了瞅林风:“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是我妹夫……”    林风慎重点点头:“于释,你是知道我的……”    于释叹了口气:“这就是人生……”    林风翻着白眼又给了于释一脚:“刚才表扬你小子不在塔尖上呆着了,怎么一转眼你又回去了?”    难得于释没有‘报仇’,他呆呆地看着笔直街道上的气派的街灯亮闪闪的,映照着万家灯火……    “络络满足我对妻子全部的幻想……”    林风感激地看着于释:“于释,谢谢你……我想如果没有你,徐家变不了今天这样……于释,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好似你注定要出现在徐家,改变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    于释:“命运之轮”    林风疑惑:“你还信这个?”    于释苦笑:“林风,你似乎忘记了,我也是凡人……”    林风:“于释,络络是个好女孩,她值得你为她这么做。”    于释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第一次提到于家的态度。    林风低沉的说道:“徐络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她的通透和敏感想必你是明白的……但我也很理解你母亲……换做是我,我也这么干……”    于释:“这是不是个怪圈?”    林风:“这要问你的心……”    于释冲口而出:“那你的心呢?”    林风缓缓说道:“林家……姑姑……姑姑在我心里跟你母亲一样同样是个伟大的女性……她的坚韧不亚于世上任何一个人……姑姑这些年……很苦……很苦……可她都是为了我……姑姑让我看到人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而活……信念、理想、坚持,是姑姑让我明白人应该怎样去选择自己的生活……”    于释:“显然白毓也是个明白人……”对于这个大表妹,于释了解得不多。这个大表妹向来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身上隐隐约约有着薛宝钗的影子……    林风:“于释,谢谢你……”    于释耸耸肩膀:“从小,白毓就比我们任何人都活得明白……”    林风低着头:“白毓是个好女人,作为妻子,她无可挑剔……”    于释:“林风,虽然我不会选择你的生活方式,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林风苦笑道:“于释,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你不是长子,肩上没有家庭延续的重担……你从小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在象牙塔里,心无旁骛做学问。随着家庭地位的变化,你可以离现实远远的……可于峙不行,他跟我一样,他肩上的责任不会比我的少。” 正文 40   于释摇摇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金刚经)。不、不、不,林风,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最靠近心的地方。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这就是人的倾向性。”    林风苦笑:“放下执念吗?于释,那把我抚养长大的姑姑该如何自处?佛是过去佛,人是现在佛。对于我来说,姑姑就是现在佛……”林风不强求于释理解他的作为。    于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林风,我想去瑞士……”    林风端看着于释:“套用你刚才的一句话——人的选择是最靠近心的地方。”    当于释出现在徐络面前的时候,徐络惊呆了。她呆呆地看着于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于……于释……”    于释笑了:“络络,我很高兴你不再叫我师兄……”    徐络低着头:“对不起……”    于释揉揉徐络的头发:“为什么说对不起?”    徐络喃喃自语:“不知道……”    于释摇摇头:“络络,你没有对不起谁。我只是想感动你……”    徐络没想到于释如此直白,她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于释的双眼,仿佛能从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找到答案。    徐默远远看到了于释,她苦笑着走到一旁。于释如此理智的人都可以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可见爱情是一场多么的尴尬的意外。    徐家汇看到于释并不是特别意外。于释身上有着知识分子那特有的执着与理想主义,他能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看来他真的是爱上了徐络。徐家汇对于那日在会所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他选择不动声色的观望……    徐家汇作为一家之主很自然地把于释迎进客厅,仿佛于释只是到隔壁邻居家做客的朋友而并非远道而来。    林燕妮与别姨毕竟是女流之辈,两人面面相觑,这个于释够疯狂的,都追来这里来了?    看到徐默,于释或多或少会觉得有些尴尬。可是徐默却大方上前招呼他:“于释,欢迎你来~”    于释挠挠头:“谢谢……谢谢你……徐默……”    徐默回到自己房间,她突然觉得心很疼、很痛……一股沉甸甸的气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徐默拼命想把这种感觉赶出身体,她把手紧紧地摁在胸口,不让那种窒息停留……可是似乎并不太成功……她无法站立,踉跄地跌落在软绵绵的沙发里让自己完全陷进去,死死地用双手怀抱住自己的身躯……    一个电话救了徐默。    “嘿嘿,徐默……”    徐默有些吃惊:“沂河?怎么这时候给我电话?”徐默看看手上的腕表,现在显示北京时间是凌晨3点。    农沂河:“呵呵,徐默,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默:“现在还没有决定。你有事吗?”    农沂河:“嘿嘿,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今天下午临摹的时候,那位模特的眼睛让我一直想着你……”    徐默的心情不似刚才那样沮丧,她抿嘴一笑:“沂河,你想要什么礼物?”    农沂河一点也没客气:“呵呵,当然是那些孤本画册。”    徐默:“好好好~我会放在心上的。”    农沂河十分的放松:“徐默,为何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觉得拘束?”    徐默甜甜一笑:“因为你是弟弟呀……”    一语中的……    徐默刚放下电话,没想到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别姨,自然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林风温柔的轻笑声:“默默,是我。”    徐默有些意外:“林风哥?”    林风:“呵呵,是我,默默,你好吗?”    徐默立刻明白林风为何也在这个时候给她电话。大抵是他明白于释这时候到瑞士……    徐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默默,你有没有发胖?”    林风的贴心让徐默十分的温暖,她笑道:“你猜猜,林风哥。”    林风:“嘿嘿,我不敢猜……对于女人来说,体重与年纪属于绝密~”    徐默翻着白眼:“那你还问?”    林风放下心来,徐默的心情似乎还不算很糟糕……    “默默……你一定要好好的……”    听着林风淡淡的一句话,徐默低着头,不知为何眼泪突然出现,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之后终不免掉了下来……    “林风哥……”    林风的眼眶也湿润了:“默默……”    “林风哥,我没有怪你……真的……其实我都明白……”    林风的心一阵阵抽痛,徐默的安慰之于他更像是一把利剑就这样深深地刺穿他的心脏,体无完肤……    对于爱人我们才会有要求,宽容总是能在陌生人身上实现。    徐默想不明白,为何她当初对林风的那些怨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白毓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林风痛苦地握着电话。林风看着白毓,沙哑地声音十分的坚定:“白毓,请你出去”    白毓站定脚步,一身亚麻洋装把她衬得清丽脱俗。她毫不畏惧地凝视着林风:“林风,只要选择便是错的……”    白毓挺直了腰板走了出去。她的伤心一点也不亚于林风……她脚步虚浮,手脚冰凉,看着屋外的烈日,白毓觉得这是对她莫大的讽刺……    徐默站在窗台前,看着无奈的于释,她叹息着,为徐络,为自己,为林风,为于释……她喃喃自语:“天~这是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怪圈……”    徐络对林风的感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甚至比徐络自己还要清楚……这样的禁忌情感之于徐络一定很辛苦。    徐默顿时觉得其实自己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是庆幸她恣意地活了这么些年。理直气壮地用挥霍着父亲的爱把童年失去所失去的母爱全都背负在父亲的身上……从来没有考虑旁人的感受……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徐默的沉思。    “默默默默徐默” 41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徐默的沉思。    “默默默默徐默”    门立刻被推开了,原来是别姨。她焦急说道:“默默,你父亲晕倒了,现在于释正在急救。”    徐默立刻冲下楼。    于释给晕倒在林燕妮怀里的徐家汇做着急救。    他吩咐道:“林阿姨,你千万不要动徐伯伯。徐伯伯现在是心肌梗塞。”    林燕妮声音十分的镇静,脸色却是煞白、煞白的……    “于释,我都听你的。”    于释点点头,转过头吩咐徐络:“络络赶紧打999”    徐络都要哭出来:“我不会说”    一旁的荔婶等人早吓坏了,一直留在瑞士照看房子的山婶和山伯只会呆呆地站着,全身发抖。    正在这时,蒲页行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通999:“Hello! I am here is 19 street 9, a 52-year-old male fainted once and no history of heart disease.(你好我这里是19街9号,一位52岁的男性晕倒了,从前并没有心脏病史。)”    所有人都来不及细想徐家汇的这位私人助理实则保镖的沉默寡言的大汉如此灵光的英语。    到底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徐默与徐络都哭了出来:“于释,我该做些什么?”    林燕妮呵斥道:“你们俩别哭了你们的爸爸不会有事的都到一边呆着去”    别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把徐默与徐络都搂在怀里:“你们俩别太担心,你们的父亲不会有事的……”    5分钟以后,已经能清晰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蒲页行赶紧冲了出去,把人带进来:“We have the doctor made first aid, and no mobile patients.(我们这里有医生做了急救,并没有移动病人。)”    于释说道:“The patient is sudden myocardial infarction, I gave him an artificial respiration and chest outside pressure, now the patients heart has begun to return to work.(病人是突发性心肌梗塞,我给他做了人工呼吸与胸外按压,现在病人的心脏已经开始恢复工作。)”    徐家汇很快被妥善地抬到救护车里,救护车呼啸而去。    蒲页行立刻对于释说道:“于释,我去开车。”    蒲页行把家里的旅行车开了出来,于释知道徐家有钱,过的向来是一等一的生活。可他没想到徐家可以把生活过成这样……这款旅行车是奔驰公司刚推出的面对顶级富豪的一款手工打造的顶级旅行车。没想到徐家为了几个女人的度假,立刻弄来一辆……    于释看着徐家的姐妹,叹了口气,她们真的没在‘人间’生活过……    林燕妮依然呆呆地坐在地上。    徐默镇静了许多,她蹲在林燕妮的身边:“我们到医院去吧~爸爸不会有事的……”徐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燕妮呆呆地看着徐默……    徐默把林燕妮搀扶起来,徐络也赶紧过来,跟姐姐一起把妈妈架了起来,她哭着说:“妈妈,姐姐说了,爸爸不会有事的……”    众人皆沉默。    林燕妮的悲戚感染了每一个人的情绪,荔婶甚至大哭了起来。蒲页行沉声说道:“徐家现在要靠我们了,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出这间屋子……”    别姨流着眼泪点点头:“你放心,家里我都会调停。”    蒲页行点点头,对别姨他向来是尊重与信任的。因为别姨是他的亲姐姐,这个秘密只有徐家汇一个人知道。    “别姨,家里只能靠你了。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你放心……”别姨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明白,她越是平静,对先生的病情越有帮助。    徐默与徐络把林燕妮夹在中间,蒲页行的汽车像火箭一样地冲了出去。坐在司机副座上的于释摸摸鼻子,再次检查了他的安全带扣得牢固不牢固。    到了医院,徐家汇已经被推到手术室。    看着林燕妮随时要晕倒的模样,徐默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徐络到底只有20岁,逢次变故,她只会茫然地流着眼泪……    于释把她揽在怀里,十分的心疼:“络络,你爸爸不会有事的……”    医生出来,蒲页行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呼了一口气:“The patient has recovered consciousness, your emergency measures are correctly.(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你们的急救措施很得当。)”    蒲页行立刻放松了表情:“When can we expect to see a patient?(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病人?)”    医生:“Mr Xu had been pushed into his ward, you can now go to see him.(徐先生已经被推到他的病房,你们现在可以去看他。)”    到了病房,所有人都默契地留在外面,林燕妮早已经冲了进去。徐络想跟着,被徐默给拉住了。    徐络看着徐默,泪如雨下:“徐默,我害怕……”    徐默拉着徐络的手:“徐络,我也害怕……”    于释:“。。。。。。。。。。。。”    林燕妮紧紧握住徐家汇的手:“家汇……”    徐家汇脸色苍白,意识却很清醒,他虚弱地看着妻子:“燕妮,当我倒下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你……”    林燕妮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家汇,不要说太多话,孩子们都在外面……”    徐家汇:“让他们都进来吧~” 42   徐默牵着徐络的手走到父亲病床前。看着两个女儿发抖的身躯,苍白、无助的脸,徐家汇有气无力地叹息道:“放心吧……看到你们……俩……这样,我这个……做爸爸……的……哪里敢死……”    徐络哭了出来:“爸爸……”虽然的徐家汇的感情不深,但到底是父女,徐络十分地无助……    蒲页行走上前,对徐家汇点了点头。徐家汇的脸色似乎没有那么苍白了……    林燕妮眼含泪水,凝视着丈夫苍白的容颜:“家汇,你安心养病,家里有别姨……”    徐家汇眨了眨眼睛,看到于释,他吃力地说道:“于释……”    于释赶紧上前说道:“徐伯伯,你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安心养病。”    徐家汇吩咐蒲页行:“让……林风……从美国转机过来……”    蒲页行点点头:“是,先生,我立刻联系林先生。”他走到屋外,给林风电话:“林先生,徐先生吩咐您从美国转机过来。”    林风的心立刻‘咯噔’一下,遂沉声说道:“你让姑父放心,我马上到美国。”    时间到了,除了林燕妮与蒲页行,其他人都只能离开医院。    蒲页行把钥匙交给于释,他重重地、紧紧地握住于释的手,这个硬汉无论如何压制,依然无法控制他颤抖的嗓音:“于先生……我……我……”    于释赶紧说道:“蒲先生,什么都别说了……徐伯伯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徐默与徐络都只呆呆地在着,眼神呆愣。仿佛还没有从徐家汇倒下的地方清醒过来……    蒲页行撇了眼这对姐妹花,径直走开了。    于释看着两人,只能说道:“你们俩是继续想站在这里做壁花呢还是跟我回去?”    徐默到底是姐姐,她瞄了一眼于释,拉着跟她一样冰凉的徐络乖乖地上了汽车。    于释看着呆愣的姐妹俩,叹了口气:“徐默,你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告诉别姨?”    徐默缓缓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于释:“什……什么……”    于释决定还是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别姨,是我,我是于释。”    别姨声音都高了:“于释”    于释赶紧说道:“别姨,徐伯伯醒了,他没事了。”    别姨感激于释的贴心,她当然了解徐默与徐络此时的模样……    “谢谢你,于释……谢谢你,于释……”    于释:“别姨,林阿姨与蒲先生留在医院,我现在把络络她们俩送回去。”    别姨终于放下心来,她的脸这才开始有了血色。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于释,事情将会变成怎样……她是大山出来的孩子,她向来相信宿命。    远远的,于释就看到别姨站在这座豪华的别墅前院翘首以盼。于释稳稳当当地刚把车停下,别姨已经冲到他面前:“于释……”    于释下车,握住别姨的手:“别姨,徐伯伯没事了,你不需要太担心,后续的治疗我会跟徐伯伯还有医生讨论的。”    于释很明白,别姨对徐家汇的感情绝不亚于对徐默的感情。    别姨扫了一眼车子里的徐默与徐络,沉声吩咐山伯:“山伯,让她们俩下来,你把汽车停好。”    于释摸摸鼻子,他明白别姨大抵是醒悟过来对徐默的过度保护其实是害了徐默。    于释笑道:“络络,我说你们俩准备住在这车里吗?”    徐络终于平静下来,她拼命瞪了于释一眼,把徐默拉下车。    刚下车的徐默突然‘咚’的一下,整个人往后倒,于释赶紧接住了徐默,徐络下意识地大叫:“姐姐”    徐络又哭了起来,别姨也冲了过来。    于释抱起徐默:“络络,别姨,不需要担心,徐默可能犯病了……”    别姨终于还是哭了:“默默……”    徐默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别姨、徐络还有于释都在。于释看了看时间,问道:“徐默,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徐默想了想,缓缓说道:“我是不是晕倒了?”    于释看着徐默的眼睛:“在此之前呢?”    “徐络把我从车上拉下来……”    于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徐默,做得好。你没事……”    徐络想都没想就把头靠在徐默的身上:“徐默,我已经很害怕了,你别吓我行吗?”    徐默扯起嘴角笑了:“徐络,我想现在于释一定在心里鄙视你……当然还有我……”    别姨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她把脸沉下:“于释,我们出去吧~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徐默与徐络面面相觑,这别姨是怎么了……    于释摸摸鼻子:“徐默,能起来吗?你们俩肚子不饿吗?”    徐络呵斥道:“于释,没看到徐默晕倒了吗?”    别姨瞅了一眼这两朵塑胶花,对于释说道:“于释,我们去吃吧~”    徐默喃喃自语看着别姨:“别姨……”    别姨叹了口气:“默默……待会我让人把午餐给你们俩送上来……”    徐络抬起头:“别姨,我想吃泡椒墨鱼仔……”    徐默条件反射轻轻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于释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徐默,如果现在谁还敢说你有病我跟谁急~”于释没想到徐家在瑞士还能为自己准备泡椒,这家人的生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别姨一点也没笑:“行,我让荔婶给你们做。顺便给二太太也送去一些,我想她不会有胃口的……”    于释看了看床上这对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的姐妹俩,摇摇头,跟在别姨的后头出去了。    刚出房门,别姨立刻给于释鞠躬:“于释,谢谢你救了我们先生,救了默默……默默终于痊愈了……”    于释赶紧扶起泪流满面的别姨:“别姨,你这是怎么说的……我是晚辈,又是医生,都是本分。”    别姨凝视着于释的眼睛,这个大男孩虽然不喜欢我的默默,但他是好样的别姨从心底里喜欢于释。    于释刚一坐下,热腾腾的饭菜马上摆上餐桌。    荔婶:“别姨,于先生,你们俩快吃吧~人是铁,饭是钢。” 43   于释:“荔婶,谢谢你。”    别姨点点头:“荔婶,给她们做一个泡椒炒墨鱼仔,多做一些,待会我带到医院给二太太。”    荔婶点点头:“我马上去做。”    别姨扫了一眼都聚集在餐厅的徐家众人:“先生没事了,大家放心。”    山婶还是哭了出来:“先生……”    别姨站起来:“先生的恩情我们每一个都应该牢记……”    众人皆点头如蒜。    于释不免在心里赞叹徐家汇的治家手段。他看得出来,徐家汇身边的人都把徐家汇奉为神明……现在他有些明白哥哥那日说的话——一夜之间徽商银行就回到了徐家汇的手中……    林风若无其事地到了美国后立刻转机到了瑞士。当他刚下飞机,蒲页行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了。看到于释,他赶紧迎来上去,恭敬地打招呼:“林先生,你来了……”    林风点点头,径直上了蒲页行的汽车。蒲页行从后视镜看到这个年轻人甚至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表情凝重。蒲页行也为林风的修养与大将之风折服……    当蒲页行的汽车驶进医院的时候,林风证实了自己的揣测。他终于开口说话:“蒲助理,姑父他……”    蒲页行沉声说道:“林先生,现在先生没事了。你上去就会明白的……”    看到林风,林燕妮的眼泪刷拉拉地流了下来:“林风……”    林风把林燕妮抱在怀里:“姑姑……姑父怎么样了?”    林燕妮:“你姑父心肌梗塞……当时好在有于释……现在你姑父没事了……快进去吧……”    林燕妮留在病房的客厅,让林风一个人进到里屋。    林风看到徐家汇,有些愣神,因为徐家汇正好好躺在床上,身上并没有他刚才幻想的那些管子之类的东西……徐家汇甚至没有在吸氧,只是脸色很苍白,整个人没有生气,有气无力地模样。一阵心酸立刻涌进林风的整个胸膛……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山一样的男人会有这样的一天……    徐家汇笑了:“林风,你来了……”徐家汇把林风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这个孩子是知恩图报的……他的关心是不打折扣的……    林风上前握住徐家汇的手:“姑父……”    徐家汇苦笑道:“没想到我的零件也出了问题……”    林风哽咽:“姑父……您可得一定要好好的……长命百岁才行……”    徐家汇笑了:“林风,这话我已经听了两天了……我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于释抢救得当,我已经没事了。”    林风:“姑父……”    没有人知道徐家汇与林风谈了些什么。    看到林风,徐络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林风哥……”    林风拍拍徐络,笑道:“络络,我刚从姑父那里回来……”    徐络:“这次是于释救了爸爸……”    林风点点头:“我知道。”    于释与徐默还有别姨都迎了上来。大家寒暄几句,别姨觉得变扭透了,她毫不犹豫地离这四个人远远的。她已经想明白了,无论结果怎样,都是徐默的宿命……正如于释救了先生一样……仿佛徐家一直在等待于释的到来……他改变了徐家,甚至改变了徐家许多人往后的命运轨迹……    看着林风的黑眼圈,徐默握住林风的手:“林风哥,爸爸已经没事了……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徐络拉着林风:“对林风哥,你去休息吧~我想你跟我们一样都需要一只好眼霜……”    林风放开徐络,走近于释,兄弟俩紧紧地拥抱着:“于释……徐家好像等的就是你的到来……”    于释笑道:“林风,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在暗恋我?”    气氛终于好了些。    林风放开于释,严肃、认真地回答:“……这个真没有……”    于释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徐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耍宝:“。。。。。。。。。。。。”    徐络翻着白眼:“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换些新台词?”    于释笑眯眯地、讨好地对着徐络:“络络,你想听什么?”    徐默立刻拉走林风:“林风哥,我们走吧~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没吃什么,但我怕你会把飞机上的咖啡都给吐出来……”    林风如沐春风地看着徐默:“默默,我可以忍……”    徐默瞧了林风一眼。    林风凝视着徐默那花一般的容颜:“默默,你还好吗?”    徐默抿着嘴点点头:“林风哥……我没事……”    林风显然不相信徐默。因为徐默隐藏心事的本领是一等一的。    徐默并不解释,她笑了笑:“林风哥,你休息吧~”    徐默转身离开。对于林风,虽然爱情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男人始终对她很重要、很重要……徐默一点也没怀疑,如果她有危险,林风肯定是第一个挡在她身前的人,甚至包括他的生命……    徐默一直很困惑,为何那样叫她流泪的爱情也终于成为了过去……这个曾经占据她20年生命的男子,就这样渐渐远去……    时间是爱情的天敌,因为时间可以让爱情变得苍白与模糊……    认识于释以后,在于释给她打开另一个世界时,徐默已经渐渐理解林风当日的离去……可是却再也找不回当初她丢失的爱情了……    林风躺在床上,虽然他故意把热水调到他能忍受的最大程度,可是被热得发软的他虽然肉体已经相当的疲惫了,可是他的脑子没有一刻不停地翻滚着……    他无法想象如果徐家汇发生不测,徽州银行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一时间又为徐默担心,于释已经摆开车马车(ju)追求徐络,徐默是个死心眼的人,看着于释这样,徐默不会不难过的……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徐络是妹妹,徐默是他深爱却被他放弃的女人……于释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与于释都明白,两人的友谊可以持续到彼此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林风终究也是凡胎肉身,他敌不过睡意,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44   徐默回到房间,她越发肯定徐络爱的人是林风。因为徐络只有在面对林风的时候,才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跳动的火焰……虽然徐络现在对于释也有相当的好感,但徐默明白,这一定与爱情无关……她不认为于释不明白徐络对他是没有爱情的……    林风醒过来的时候,时间才过了5个小时,恰好是晚饭时分。苏黎世是地中海气候,夏季很舒服,气温一般不超过25度。这幢别墅所处的街道虽然只是中产阶层聚集地,但在100年以前已经属于徐家。几经修缮,有了现在的模样——矫情的低调奢华。    林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神清气爽地来到楼下的餐厅。看到林风,徐络赶紧冲了过去:“林风哥,你怎么那么快就醒了?”    林风温柔地揉揉徐络柔顺的头发:“我调了时间……”    于释看着林风,这个曾经的文艺青年只花了3年时间愣是把常春藤的MBA拿下,他的毅力是毋庸置疑的。    荔婶带着人上晚餐。林风有些疑惑此时还站在厨房里的别姨:“别姨……”    别姨笑眯眯地说道:“刚才我去给二太太送晚餐的时候,陪着她吃了一些,这会儿我还不饿。”    于释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别姨……    四个人各怀心事地对付着各自的晚餐。还是林风打破沉默:“你们俩姐妹这些天都去哪了?有没有把班霍夫街和史主化街逛个几个来回?”    徐络撇着嘴说:“只去了史主化街……”徐络的意思很明白,班霍夫街是暴发户才去的……    于释看着徐络,耸了耸肩膀:“新安市的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    人人都明白于释的意思。徐络‘扑哧’笑出声来:“师兄,这中间可否包括一位长辈?”    于释果然又成功被徐络噎到了:“。。。。。。。。。。。。。。。”    林风拍拍于释的肩膀:“于医生,我觉得我们络络比较像医生。”    于释潇洒地回答:“谁说不是呢~”    林风:“。。。。。。。。。。。。。”    徐络只觉得如坐针毡……    徐默看着于释:“于释,喜欢苏黎世吗?”    于释当然明白徐默的意思,徐默是想婉转地问他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因为徐默实在不知道该找个怎样的话题……    “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陪着导师到这里开过两次学术会议,每次呆的时间也挺长的。”    徐络戏谑地看着于释:“师兄,我想你去得最多的地方是老城区,还有就是圣奥古斯丁巷。”    徐默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于释是一个学富五车拥有深厚知识底蕴的、有品味的腹黑男人,徐络的比喻真是太贴切了~    于释挑起一头的眉毛看着徐络:“络络,回到新安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我们院长聘请你做指导。”    徐络同样挑起一头眉毛看着于释:“能让我过四级不?”    徐默与林风顿时哈哈大笑。    于释摸摸鼻子:“好像不能……”    徐默想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谁也逃不过……    第二天,四个人齐齐来到医院。徐家汇很高兴,两个女儿的脸上都有了血色,精神也都还不错。他已经可以坐在床上,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只能躺着。    林燕妮显然也很高兴,她甚至关心了一下夏奈尔将在苏黎世举行的一场SHOW。    徐家汇放下手中的文件,林风走过去,给姑父垫高了后背,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徐默与徐络只是呆呆地站在在父亲的病床前。    徐家汇看看两个女儿,看看林风与于释,说道:“我跟乔治医生讨论过了,这次心肌梗塞是突发性的,这些天的身体检查并没有发现我的身体,特别是心脏工作有异常,所以我准备采取保守治疗。”    于释皱着眉头:“徐伯伯,您的血压很不稳定,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治疗方案。”于释那知识分子特有的天真在此刻表露无遗。    林风在徐家呆久了,他也感染了徐家对于五行八卦、术数的痴迷。他撇着嘴看着于释:“林风,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一个人的‘气’是最重要的~”    于释有些发愣,此时林风仿佛被徐家汇灵魂附体似的。    徐络想都没想,冲口而出:“开膛破肚,‘气想在重新聚集就难了。’”    于释哭笑不得,好像在座的徐家人才是医生~    林燕妮笑着给于释打圆场:“于释,你们都回去吧~整间医院只有我们这个病房每天门庭若市的……”    徐家汇点点头:“你们都回去吧~林风,你留一下。”    众人皆走出徐家汇的病房。徐家汇与林风讨论了些工作,林风看到徐家汇露出疲惫的倦容,站了起来:“姑父,您先休息,银行的事情您不需要担心,我都会做好的。”    徐家汇挥挥手,让林风出去,他的确是觉得有点累了。    徐默默默地把一个盒子递给林燕妮。林燕妮疑惑地看着徐默,并且打开盒子。原来是菲拉格慕最著名的那一款舒适平跟软底鞋。林燕妮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甚至无法说出话来。那天匆匆来到医院以后她再也没有离开过,只有徐默发现她的鞋子并不适宜……    林风温柔地看着徐默……    徐默的脸顿时有些微红……    四个年轻人走出医院,徐络问道:“我们现在去哪?虽然我们这个组合很是怪异,但也不应该辜负这良辰美景。”    许多年以后,无论是徐默、徐络,还是林风、于释,每当想起这个夏天的苏黎世,都觉得十分的温暖……这个夏天同属于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于释摸摸鼻子,他一直很注意与徐默保持距离,他明白他的暧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希望自己能走出这盘死棋……不是一定要走出来于释暗下决心。    林风笑道:“其实苏黎世美术馆是可以每次都给人带来新感受的地方。”    于释与徐络对林风的提议心知肚明,两人相视一笑,皆点点头。    徐默毫不掩饰她嘴角的笑意。    四个人开着那辆拉风的顶级奔驰呼啸而去。 45   徐默喃喃自语:“达达主义……”    徐络瞅着于释:“你懂吗?”    于释微笑着点点头:“达达主义艺术运动是1916年至1923年间出现于法国、德国和瑞士的一种艺术流派。达达主义是一种无政府主义的艺术运动,它试图通过废除传统的文化和美学形式发现真正的现实。达达主义由一群年轻的艺术家和反战人士领导,他们通过反美学的作品和抗议活动表达了他们对资产阶级价值观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绝望。”    徐络把身子倾向于释:“偶像,给我签个名好不?敢情这里只有我不懂~”看徐络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在意的。她的确也不在意。    林风:“达达主义是一场兴起于一战时期的苏黎世,波及视觉艺术、文学(主要是诗歌)、戏剧和美术设计等领域的文艺运动。达达主义是20世纪西方文艺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流派,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颠覆、摧毁旧有欧洲社会和文化秩序的产物。达达主义作为一场文艺运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波及范围却很广,对20世纪的一切现代主义文艺流派都产生了影响。”    于释深情地看着徐络:“络络,你就是我的达达主义……”    林风差点把汽车开成‘之’字形。    徐默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徐络假装不在意……她还是没忍住,不经意地用眼风扫过徐默。阿弥陀佛,徐默的眼睛并没有缩小……看来妈妈说的是对的,徐默才认识于释几天呀?纵然有爱情,这份爱能有多深?林燕妮认为徐默对于释的感情更多的是依赖与急于逃出来的激情……    可是他们都错了……徐默想,爱情也只不过是那样一场遇见……她是真的、真的爱上了于释,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医生,而是这个拥有广阔胸怀的男人真的给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苏黎世美术馆外观非常普通,暗红色砖砌成的房子有三层楼高,使它闻名遐迩的是门口那气势夺人的雕塑——罗丹的“地狱之门”。    徐络小声对林风说道:“林风哥,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任何所谓的艺术作品。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罗丹的‘地狱之门’每次都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震撼~我想那种感觉,就如同有人会在不经意中读懂达芬奇的那个贵妇的微笑到底神秘在哪里……”    徐默赞许地看着徐络。她对这个妹妹又有了新的认识,20岁的徐络是活得顶真、顶真的人。‘活在当下’,大抵就是对徐络人生信条最好诠释。    徐络等人来到来到某个展厅,徐络看着这间展厅的画与其他的有明显的不同。她疑惑地问:“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达达主义’?”    徐默点点头。    徐络撇着嘴说:“我总算明白了,所谓的‘达达主义’其实就是‘无政府主义’。你看这些画那么出格,我没一个看得懂的,只能假装这些画是抽象的,还得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徐默瞪圆双眼看着徐络,毫不掩饰她的吃惊,徐络显然是一个朴素的‘艺术评论家’。徐络对艺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可她凭着直觉从自己的角度来理解这些作品。徐默不得不承认徐络说的其实都是对的。    于释上前揽住徐络:“偶像,给我签个名好不?”    于释的心‘砰砰砰’地直跳,他害怕徐络把他的手甩开……    没想到徐络只是瞅了他一眼:“我是原创,你是盗版。盗版可耻”    于释:“造反有理”    徐络:“。。。。。。。。。。”    林风与徐默相视一笑,于释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风不动声色地把徐默带到一旁,两人很快沉浸在这些大师的不朽作品中……    于家没有人从商,父亲与哥哥都是政客,妈妈向来只为白家保驾护航,但从来不与白家、与舅舅有任何金钱上的往来。虽说于家不缺钱,可跟徐家比起来,那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于释看着徐默想都没想就花了近3千美金买了一本绝版的画册。除了他,剩下三人脸色如常。当徐默把一张黑金卡随意递给收银员的时候,收银员立刻对这个东方女人毕恭毕敬,与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最后的行程,两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还是陪着这对如花似玉的姐妹俩来到了爱马仕在瑞士的旗舰店。    看着这两个东方女人拿着绣有名字的最大号鳄鱼皮包走进来,已经花白头发并且超过50岁的经理模样的人亲自迎了上来,恭敬地对这两个东方面孔的女人说道:“Two ladies, can I help you?(两位女士,请问我能帮忙吗?)”    徐默与徐络皆不吭声。    经理不动声色用法语在重复了一遍,徐默与徐络还是不吭声。    于释与林风好不容易才能忍住笑。    爱马仕气温调得很舒适,可是这位50岁经理的脸上似乎开始冒出细汗……于释与林风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    经理用蹩脚的广东话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徐络冷冷的开口:“我们是中国人。”    一个女人赶紧走了过来,用普通话同样恭敬问道:“两位女士,请问我能帮忙吗?”    蒙佳扫了一眼两人的绣字,立刻笑着说:“原来是徐先生的两位千金,失敬、失敬~”    徐络点点头:“不客气。我们想定制这个同样尺寸的下一季新品。”    蒙佳笑眯眯地:“本店的荣幸。”    于释小声问林风:“这牌子我知道,一个包要十来万吧?”    林风摇摇头:“你待会自己看吧~我就不打击你了。”    蒙佳:“两位徐小姐对我们这季的旅行箱没有兴趣吗?”    徐络愣住了:“要旅行箱干嘛?”    徐默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她的表情告诉众人徐络的话正是她想表达的意思。    蒙佳立刻明白,她问了这对骄傲的姐妹花最愚蠢的问题,她们哪里需要什么旅行箱…… 46   当姐妹俩各自拿出自己的黑金卡随意签了下一季的单子,于释特意上前去看了,他几乎一个踉跄没给他弄趴下,他呆呆地看着徐络,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络络,有没有搞错……”    徐络与徐默都不理会于释的提问。    于释无力地用新安市的方言问林风:“徐家……为什么……没有飞机……”    林风‘扑哧’笑出声来:“因为我们是可以让储户放心的银行……”    林风想到从前,曾经泰国也有一位与徐家汇实力相当的银行家十分的张扬,他买的飞机让这位银行家出尽风头。可是他的张扬让他失去了储户的信任,现在这位银行家身家缩水大半。当徐家汇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比我预计的快了半年……”    于释当然明白林风话里的意思。徐家从上到下都对这些虚名是唾弃的,无论是从前徐家汇的父亲、他后来的叔叔,以及现在的徐家汇都是十分低调的……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徐家汇父母的死亡真相以及后来一夜之间银行又回到徐家长房的手中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就是现在,上一任的徐家掌舵人已经被软禁超过20年,依然没有被外界看出丝毫的端倪……于释又想到了徐家汇的影子、那位沉默的大汉——蒲页行,没想到这位徐家汇的私人助理,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司机与保镖的蒲页行,能说一口如此流利的英语。或许是父母离奇的车祸让徐家汇的心里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徐家汇这些年来从没坐过蒲页行以为的其他人开的车……    此时的于释看着这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姐妹俩,有了徐家汇这样强势的父亲,她们才能有如此出众的气质。于释突然明白他为何对徐络如此着迷,徐络在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徐家却依然执着地保持自己的天性……因此当徐默放下戒心的时候,她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妹妹……    徐默只有在对着他和林风还有别姨的时候才能无所顾忌地说话,对待其他人她依然不善于表达。可是于释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不停说话的人太多,而愿意沉默的人太少。    蒙佳把四人送了出去,她在爱马仕工作超过20年。每天接触的客人很多都是这姐妹俩这样的,鞋底永远都干净如新。现在的她一点嫉妒心也无。她也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有过深深的失落,现在她明白了,‘各有前因莫羡人’。她也看到过许多毫无生气的贵妇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还有那些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们……她就亲眼看到过某位红遍亚洲的韩国超级女明星就在爱马仕的大堂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    徐家汇在征求于释的意见以后带着家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新安市。于释这个徐家的‘编外人’正‘理直气壮’地跟着徐络走出机场。    省长于长辂与妻子白希真正等着从京城过来的大哥于长铄与大嫂。没想到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夫妻俩面面相觑。    徐家汇的脸似乎也动了动。    很快都调整好了。徐家汇快步走向于长辂,于长辂也赶紧迎了上来。两个人爽朗的笑声似乎可以把机场的屋顶掀翻。    于释摸摸鼻子,上前叫了声:“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在这?”    白希真看都不看儿子一眼,她与林燕妮寒暄着。    四位长辈都没有提到于释,仿佛于释这个人并不存在似的……    于长辂与徐家汇约好了下次打球的时间后,就分开了,结束了各自的表演。    于释还想坐进徐家的汽车,徐家汇忍不住笑了,他和蔼地看着于释:“于释,徐伯伯知道你是好孩子……快去陪着你父母吧~”    于释喜出望外,他明白,这是徐家汇在告诉他,只要他于家没意见,徐家也没有意见。    于释毫不掩饰他的兴奋:“谢谢您,徐伯伯”    徐家汇的嘴角抽了抽。    林燕妮拍拍于释:“好孩子,快去吧~”    林风站在徐默的身边,紧紧地挨着她,握住她的手。徐默给了林风一个温柔的笑容,她明白林风虽然能做的不多,但这个男人会尽他的全力给她安心……    徐家人包括荔婶等人都坐着蒲页行驾驶的一辆上海大众旅行车离开了机场。看着远去的汽车,于释不禁摇了摇头,徐家人真是太聪明了,一回到这里,人人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20辆这样的旅行车未必能买到徐家放在苏黎世家里车库中的那辆奔驰。    看到儿子走过来,白希真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于长辂面色如常,对于妻子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于释没有离开他就明白徐家汇的意思了,徐家以于家的意见为意见……    于释挠挠头:“爸爸、妈妈……”    于长辂点点头‘认真’地上下打量儿子:“于大国医,这个假期看来过得还不错。”于长辂从政多年,他一直坚持着私事极少麻烦身边的工作人员,无论是秘书还是司机。所以今天于长辂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家里的司机还是白希真退休以后请的。当然于长辂需要办的私事极少,多半坐的也是两个儿子的车,他甚至连小女儿的车都坐过。    白希真被丈夫这个模样给逗乐了,她再也无法绷着个脸。于释感激地看着父亲。从小父亲就没有太多时间管他们兄妹三人,所以父亲每当有时间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总是尽显慈爱,满足他三个孩子不过分的要求。    白希真扫了一眼于释,笑着对丈夫说道:“什么?这是你儿子吗?老于,我可没生过这样的孩子。”    于释抱住白希真:“妈妈我可是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贝小儿子~我可是你们俩出产的精品中的精品”    于长辂与妻子绷不住都笑了起来:“你这倒霉孩子,有你这样跟父母说话的吗?” 47   于释问道:“妈妈,是不是等大伯?”能让父亲从百忙之中亲自到机场接人而又不是公事的也只有大伯了。父亲向来注重官声,私事极少麻烦到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有时候到舅舅吃饭,父亲甚至不介意坐于姞开的那辆MINI。    于长辂与白希真向来不需要为这两个聪明绝顶的儿子操半点心,对于儿子们的敏锐也有了相当的免疫力。白希真点点头:“你大伯母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嫂子让她过来看看。”    于释瞬间收起一脸的玩笑:“大伯母的心脏出问题吗?”    家里有两个‘大国医’,白希真也能来两句。她瞅了一眼儿子:“那边的医生说是室上性早搏。”    于释皱着眉头:“是继发性的还是突发性的?”    白希真又瞅了一眼儿子:“我又不是‘大国医’……”    于释:“。。。。。。。。。。”    于长辂笑着说:“看,他们出来了~”    于释看着脸色苍白的大伯母,赶紧迎了上去:“大伯母,大伯,你们来了~”    于长铄愣住了:“于释,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出国去了吗?”    于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今天刚回……”    一家人上了车,于释敲敲司机的椅背:“慕伟,先到医院。”慕伟是于家的远亲,退伍以后白希真喜欢慕伟的沉稳,遂把他留在于家。    都不需要于释开口,于长铄主动就把妻子的所有病历资料交给了于释。于释接过来细细看着。大伯曾经任职于京城民政部的某个司的处长,今年58岁了,已经退居二线一年多了,就等着到60岁办理退休手续。像大伯那样级别的干部,于释明白,在京城得论‘吨’卖,根本就不算什么‘官’。所以无论是大伯还是大伯母,只要身体出大毛病,一般都是回到新安市治疗。    于释终于能躺在床上好好倒他的时差,他给徐络发了信息。徐络的电话立刻过来了……    “师兄……”徐络的口吻充满了关心。于释到现在已经超过36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于释很高兴:“络络……我还支持得住,你不需要太担心。我大伯母的心脏出了大问题,我一直留在医院。”    徐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于释会把在瑞士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亲于长辂。    徐络撇着嘴:“师兄,好像你是心理医生,不是心外科医生~”    于释很得意:“络络,我的心外不会比我大嫂差心外是我唯一的副修。这是美国对持牌博士医生的要求。”    徐络毫不留情地打击于释:“师兄,我明白的,你是用你的光辉学业来衬托我又挂了科。没关系,我成全你~”    于释哈哈大笑,徐络也笑了起来。    于释温柔说道:“络络,能接到你这个电话我还可以在熬36个小时……”    徐络翻着白眼:“敢情我是‘兴奋剂’呢~”    于释认真回答:“不络络,你是我的‘达达主义’。”    徐络:“造反有理”    于释冲口而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徐络哈哈大笑:“师兄,你真可乐”    于释放下徐络的电话,带着满脸的笑意甜甜睡去。    于长辂在饭桌上没看到小儿子,遂问道:“于释还在睡觉吗?”    白希真心痛地点点头:“看来大嫂的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于释大概是累坏了……”    于长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那是自找的~”    白希真瞪着丈夫:“当着你儿子的面你怎么不说?就知道和稀泥三个孩子都不怕你,‘黑脸包公’全让我一人做了。”    于长辂赶紧转了一个话题:“现在峻峰的爷爷是什么意见?”    白希真:“说还得在观察几天,现在采取保守治疗。峻峰也是这个意思。”    于长辂点点头。    于释任自己睡了个天昏地暗。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遂到楼下找东西吃。刚一下楼,就碰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于释抬手看了看时间,原来都凌晨1点了。他明白妈妈算准了这时候他会醒过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他,给他弄好吃的。于释眼角一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妈妈对他们兄妹三人倾注了她所有的爱与时光……    “妈妈……”    白希真抬眼看了看儿子:“休息好了吗?他们都睡了,我去给你做碗面条。”    于释抱住白希真:“妈妈……我爱您……天崩地裂我也爱您……”    白希真一点也不感动:“于释,你这话从前说我相信,现在……呵呵……我当听大戏……”    于释嘟着嘴:“妈妈,您会喜欢络络的~真的,我保证~络络真的很好。”    白希真没有接儿子这茬,她到厨房去给儿子倒了杯牛奶。于释跟了进去,陪着妈妈说闲话,场面十分的温馨。    没想到于峙打开门进来。看到于释,他笑着打招呼:“哟~上门女婿回来了~”    对于于峙的挑衅,于释根本不接招。    白希真问道:“于峙,这么晚了,你从那里回来?”    于峙现在是在离新安市150公里以为的皖东市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亦是皖东市最年轻的厅级干部。    于峙沉稳地回答母亲:“听说大伯母的情况不是太好,我回来看看……”    白希真点点头:“你们多安慰、安慰你大伯,别给你们大伯母太多的压力。”    兄弟俩点点头,他们从小就很少忤逆母亲的意思。这么些年来,已经证明了母亲高瞻远瞩的正确性。    于峙坐在弟弟的身边,于释自然地起身去给哥哥倒了一杯牛奶。这是于家的习惯,向来把牛奶当水喝。这或许就是于家唯一奢侈的地方,于家喝的牛奶,都是从日本过来的。于家每年要喝掉一辆经济型轿车,其他的,于家跟普通家庭没有两样。    白希真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个儿子吃完了她煮的手擀面条,遂说道:“你们俩也别太晚了,明天都还有工作呢~”    兄弟俩齐齐站了起来。什么是家教,言传身教既是家教。兄弟俩的温文尔雅其实都来自母亲。 48   于峙说道:“妈妈,我这两天都呆在家里,工作都安排好了。”    白希真点点头,拿着一杯牛奶回到卧室。    于长辂看到妻子进来,遂脱下眼镜,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牛奶:“我好像听到于峙的声音。”    白希真点点头:“于峙说这两天回家看看。他也很久没休息过了……”    于长辂点点头:“听说他在皖东干得很不错。”    白希真还是有些担心:“我怎么听说他们皖东日报的一个什么记者老是缠着于峙呀……”    于长辂撇了眼妻子:“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跟于释可不是一样的人”于峙从小就认定了巩峻峰,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到其他的女人。他这一辈子也只有巩峻峰一个女人。    白希真点点头,认可丈夫的话:“现在很多女孩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只有碰到于峙、于释这样的人,都没脸没皮地往前凑……”    于长辂沉凝了一会儿:“于姞现在干什么?”    白希真笑了:“老于,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吧,我都确认过了,于姞对童家的儿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还真是奇怪,最近我们老是能跟徐家扯在一起……”    于长辂没有接妻子的茬。他当然明白妻子的心思,也愿意站在妻子这头。可是现在儿子显然是拉不回来了……    兄弟俩吃着妈妈做的手擀面条,就着于家特有的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于释告诉哥哥大伯母的一些情况后,话题还是不可避免扯到徐家。    于峙戏谑地看着于释:“听说你在机场被逮到了~”    于释夹起一颗红油豆芽放进嘴巴里细嚼慢咽,而后抿了一大口啤酒,不屑地瞟了一眼于峙:“于峙,你能不能有点创意?能不用这个做开场白吗?”    于峙:“。。。。。。。。。。。”    于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徐络的意见那么大?其实在我看来,巩峻峰与徐络都是一样品性的人……”    于峙想了想:“舅舅不会喜欢你娶了徐络的……”    于释瞪着于峙:“舅舅的想法对我一点也不重要”    于峙沉凝了很久:“这样牵扯太深了……”    于释皱着眉头:“是不是对你和爸会有影响?”于释有些心惊,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于峙笑了,表情十分放松:“那倒不至于~于家出了新安市,谁知道你呀?要说占便宜的,其实是于家。徐家别说在南直省,就是在整个国内资本市场都是能排上号的。”    于释由衷地笑成了一朵花。只要不影响爸爸与哥哥的仕途,那其他的问题对他于释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于峙看着弟弟:“怎么样?这次在瑞士对徐家是不是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于释由衷地点点头:“于家算不错了,至少我们从来不需要为钱发愁过。可是我依然无法想象徐络她们的吃穿用度……我甚至都怀疑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有她们那样的顾客吗?”    于峙会心一笑:“绝对超过你我的想象……”    于释:“巩峻峰就不这样……”    于峙的眼光立刻温柔了起来:“你嫂子是个特别的女子……”    于释点点头,他的心也不经意地抽痛了一下……    “徐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于峙,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徐默的想法跟我一样。络络显然很有顾虑……”    于峙抬眼看着于释:“是因为徐家大小姐?”    于释泄气:“更多的是因为妈妈……”    于峙嘲笑于释:“我可听说那日在会所你的络络可是大出风头……妈妈脸都绿了……”    于释困惑:“哥~你说妈妈为什么那么不喜欢络络呀?”    于峙嗤笑:“你小子,只有在有事求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声哥,跟你嫂子叫我‘叔叔’一样。”    兄弟俩同时笑了起来,巩峻峰小时候每当有事求着于峙的时候一般也会主动叫于峙‘于叔叔’。这是巩峻峰的硬伤,并且到现在还是于峙的‘把柄’。    于峙想了想:“于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我见你家络络的时候,你在忍忍……再说徐家二小姐今年才20岁吧?”    于释相当地鄙视于峙:“于峙,好像你儿子的妈妈当年才17岁,生下的儿子的时候18岁的生日都没到吧?”    于峙果然被噎住了:“。。。。。。。。。。。。。。”    于释:“呵呵,当年妈妈听说巩峻峰怀孕的时候,那个脸色我现在还记得。”    兄弟俩随意地碰了碰杯。两人的酒量都不错,可是两人只喜欢喝德国啤酒。    于峙瞪着于释:“你也能不能不说这个?”    于释哈哈大笑。    于峙:“呵呵,其实我是故意的……”    于释憋着嘴:“于峙,你真毒……”于释想起当年,于峙已经工作了,还特别的忙。而巩峻峰虽然在大学年纪是最小的,可架不住长得实在是漂亮的萝莉,每天在她的宿舍楼下几乎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哥哥向来是活得特别明白的人,他总是游刃有余地把握自己的生活、工作、学习。与徐络一样,‘活在当下’,是对哥哥生活态度最好的诠释。    于峙搞定最后一点面汤,白希真做的手擀面条于家人奉为饕餮~    “谢谢夸奖~可是你不要忘记了,爸妈对你嫂子可不一样……”    于释憋闷:“我知道……巩峻峰从小就在我们家出没,爸妈早已经认可你们俩的关系……于峙,你们俩很幸运……”    于峙收敛神色:“上天总要给你嫂子开扇窗户……”    于释也收起刚才那一脸的玩笑:“巩峻峰如果没有你不一定过得去……”一个5岁的女孩亲眼目睹在父母吵架之后的那场惨不忍睹的车祸……就像哥哥说的,上天总要给这个女孩开一扇窗户,从那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人的信仰很重要。信仰可以支撑我们的肉体,坚持我们的努力。 49   于峙欣慰地看着弟弟:“于释,你嫂子一直都很感激你……巩氏医院没有你,未必能有今天的高度……”弟弟是妻子爷爷的高徒,他的医学成就、他的学术论文都是超前的。于释不但是心理学专家,并且在胸外也有相当的造诣。可是于释从来没有考虑过巩氏医院以外的地方去实现他的理想……于峙当然明白爷爷的意图。将来妻子是院长,而弟弟一定是分管业务的副院长……现在爷爷已经把一些工作交给于释了……医院的那些老人恐怕也都明白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谁都不说出来罢了。    于释翻着白眼:“她那是感激的态度吗?老是在妈妈面前拆我的台。”    于峙当然明白弟弟的意思,他们俩可是亲兄弟……这些感激的话是不需要说的……    于峙十分的‘悲愤’:“你嫂子跟我们的妈妈从来都是一国的。我的屁股没少为了你嫂子挨妈**板子~”    于释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兄弟俩又都笑了起来。    于峙跟于释不一样,于峙跟舅舅一家还是比较亲厚的。特别是白毓,向来跟这个大表哥很交心。    “白毓找过我……”    于释点点头:“意料中事……你说白毓图什么呀?”于释不是不困惑这个表妹的选择。    于峙:“于释,你这样说就不够厚道了~图什么?当然是图爱情~”    于释直视于峙的眼睛:“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不认为这是爱情”    于峙摇摇头:“在白毓看来林风就是她的爱情……”    于释一点同情也无:“那她就不应该找你……”    于峙扫了一眼于释:“你是不是想说终于明白白毓的爱情其实也不是那么纯粹……”    于释:“难道不是吗?”    于峙摇摇头:“林家从来不是白家唯一的选择……”    于释笑了:“至少是‘选择’不是吗?”    于峙摸摸鼻子:“你非要这样说也不是不对……于释,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个世界大抵是没有纯粹爱情的。”    于释耸耸肩膀:“所以我对‘灰姑娘’从来没有幻想……我太知道自己是谁了~”    于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戏谑地瞅着于峙笑嘻嘻地:“于峙,我可听说你现在跟一个记者很近乎……”    “你怎么知道?”于峙声音都高了。于峙不是不吃惊的。这个八卦如果妈妈知道甚至是爸爸知道他都不觉得奇怪,可是向来‘不闻窗外事’的于释都知道的话,那就已经很说明这个八卦的流传程度了。    于释敲着桌子:“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而且巩峻峰也知道……”    于峙耸耸肩膀:“我早跟你嫂子说过这件事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释点点头,虽说‘一定’这个词在当今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笑话,但他与巩峻峰以及于家的其他人一样,于峙‘一定’不可能犯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这也是哥哥在他仕途生涯中的魅力,哥哥的眼睛永远都是清澈、明亮的……    “那个女记者的母亲是巩峻峰的病人。”    于峙笑了:“怪道我告诉你嫂子的时候她笑得那么暧昧,原来是这样~”    于释:“于峙,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于峙明白于释的意思,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于释,你看着吧~这件事情我们还得乐……”    于释:“你说妈妈知道吗?”    于峙摇摇头:“不关心,也没想过。我的工作那么忙”    于释:“于峙,现在我开始同情那位‘可怜’的女记者了。”于释幸灾乐祸的表情溢于言表。    白希真出来,看到兄弟俩还没休息。    于释赶紧把妈妈迎到餐厅,心痛说道:“妈~您怎么不休息?我们没事的……”    于峙早起身给妈妈倒了杯牛奶,并且把牛奶加热到微热双手递给妈妈:“妈妈,喝杯温牛奶。”    白希真接过牛奶:“妈妈年纪大了,现在又没工作,觉就少了……而且你们俩的笑声也太大了~”    兄弟俩抿嘴笑着。    于释笑道:“妈~我们刚才在说哥哥所谓的‘绯闻’。”    白希真看着大儿子显然是局外人的模样,她想八卦还真是信不得……    “于峙,虽然你是被动的,可瓜田李下,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于峙认真地点点头:“妈,我都记住了。”    白希真:“峻峰也知道了吧?”    于释不厚道地笑了:“那位记者的母亲是巩峻峰的病人……现在我也明白了,你们看着吧,就像哥哥说的,我们还得乐”    白希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可是她没有问小儿子到底发生何事,因为她明白她就是问于释也不会说的。    白希真喝光牛奶,兄弟俩也同时站了起来,把妈妈送到卧室门口:“妈,您休息吧~我们也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大伯母。”    于释挠挠头:“妈,其实大伯都退休了,大姐、二姐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杭州,还不如让大伯、大伯母把家安在新安市,就是去大姐、二姐那也近呀~”    白希真点点头:“你爸和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兄弟俩如果这几天有时间就带你们大伯去看看。”    于峙笑了:“只要于释出马,大伯肯定乐开了花。”    母子三人都笑了。于长铄没有儿子,所以于长辂与白希真就让于释当大伯家的儿子。虽然大家都不说,其实都明白。    于释点点头:“行,房子的事情我来解决。”    白希真点点头:“但还是得跟你大姐、二姐通个气。”    于峙笑了:“我可没有于释那么有钱,我送辆车给大伯吧~”    白希真撇了眼大儿子:“你觉得你大伯会要你的汽车吗?”    于释同样鄙视于峙:“大伯出门不是公交车就是的士。你还是出装修费好了。”    白希真:“这个主意好。你们选房子的时候尽量选离我们这里近些的。”    于释:“那是必须的~”    第二天一早,林燕妮陪着丈夫在徐家的后院池塘散步。早上满塘的荷花都开了,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家汇,你觉得于家会喜欢我们络络吗?” 50   徐家汇看着妻子,眼神温柔:“怎么?你喜欢于释?”    林燕妮疑惑地看着丈夫:“家汇,你不喜欢吗?”    徐家汇笑了笑:“老婆,我们喜欢不喜欢并不是太重要……”    林燕妮瞪着丈夫:“于家吗?”    徐家汇摇摇头:“络络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林燕妮立刻想明白为何丈夫会这样说……丈夫没有儿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或者徐默身上……所以两个女儿能按照自己的心幸福的生活并且顺利给徐家生下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联姻与否其实对现在的徐家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锦上添花固然是好的,可两个女儿稳定、愉快的婚姻生活才是对徐家最有利的。    林燕妮点点头:“家汇,我明白了。”    徐家汇有些感慨,特别是经过这次病倒,他对生活也有了新的认识。    “燕妮……原谅我错过了这些年……”    林燕妮只拍拍丈夫的手背,笑了笑。    林燕妮唯有沉默。她想到米兰昆德拉说过的一句话: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中的第一次彩排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么价值呢?可是她林燕妮从来不认为没有彩排的人生会是遗憾。生活无法复制,不能从来,她只能活在当下,努力向前……过去的她是这样,现在的她还是这样,将来的她也准备这样生活下去    你没有来,也没有去,只是事情来了又去。    林燕妮的心里不是不苍凉的……她的心里对于释充满了感激。是这个年轻人打开了徐家的潘多拉魔盒……因此她从心眼里赞成于释对女儿的感情追求,当然希望于释能做自己的女婿。    当白毓出现在美院的时候,刚下课的徐默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白毓虽然妆容精致,却依然无法掩盖她憔悴的气色;虽然举止从容,却还是无法控制她有些颤抖的身躯。    徐默对这个聪明、心计满腹的女人千方百计从自己身边抢走林风的男人一点同情也无。求仁得仁,她白毓实在没有资格在此抱怨。    徐默撇了一眼白毓,从容地走自己的路。白毓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徐默,她走到徐默身边。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徐默居然会主动开口……    “白毓,当你让徐络的母亲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能看到今天……林风哥是怎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徐默直视着白毓的眼睛,仿佛把这个绵里藏针女子的‘强健’的心脏给穿透了……    白毓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徐默心里暗笑。‘先声夺人’,她徐默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白毓的脚步比刚才虚浮许多……她煞白的脸与此时刺目的阳光相得益彰。她的脑袋‘嗡嗡’的,仿佛要裂开,从里面钻出一个面目可憎的小人儿来……似乎是林风,又似乎是眼前这个从容、淡定的徐默,或者是林燕妮、徐络、甚至是徐家汇……    徐默如常走自己的路。    白毓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徐默……”    徐默甚至没有停顿,这个白毓果然是聪明到了极致,‘哀兵政策’立马就能想到。    白毓一个踉跄,徐默似乎已经把她看透了……她大声说道:“林风不会主动离开我的”    徐默点点头:“我知道。”    白毓:“。。。。。。。。。。。。。”    徐默脚步如常。    白毓无法控制情绪,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徐默,我恨你。”    徐默耸耸肩膀,姿势潇洒得不得了:“跟我没关系。白毓,你可搞搞清爽,我徐家可从来不需要看你白家的脸色。其实你白家何尝不需要林风呢?”徐默虽然面无表情,可白毓清楚地看到徐默眼睛里那分明的戏谑神情。    白毓:“。。。。。。。。。。。。。。。。。。”看着这样的徐默,白毓口不择言:“徐默,你跟我没有区别你不过是在利用林风的同情心”    徐默终于停下脚步,站直了,认真地看着白毓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白毓,你听清楚了~我谨以真诚起誓,我现在爱的人不是林风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都可以为我作证”    白毓不放过徐默脸上任何一处表情,她的脸变得跟此时的七彩阳光一样多色……徐默真的、真的不再爱着林风了……白毓一阵眩晕,站立不住,她上万元的高跟鞋此时也无法挽救她摇晃的身躯。她突然有些可怜自己……    徐默从容地走向她的汽车,司机老黄早已经打开好车门,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徐默与白毓的互动,做好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徐默走到汽车旁,对老黄和蔼地点点头。    徐默依然在徐家的大门前看到别姨。下车的时候,徐默低垂着头:“黄师傅,请不要告诉别姨……”    老黄顿住了,而后说道:“大小姐,您放心。”    徐默给了老黄这个老好人一个感激的眼神。    别姨有些担心:“默默,今天怎么晚了一会儿?”    徐默笑笑,摇摇头。徐默对妈**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妈妈离开家的时候她才5岁,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她的一句话:“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值得你去撒谎。因为事实证明,撒谎永远达不到你所需要的效果。保持缄默或者左顾而言他才是上上策。”    别姨以为徐默大概又被那个大男孩给缠住了,遂不太在意,笑着说:“改天可以请同学们来家里坐坐。”    徐默瞪着别姨,仿佛这是个‘天外来客’。    别姨笑了:“默默,你的同学们喜欢些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    徐默搂过别姨:“别姨,我会让他们列图表说明~”    别姨轻轻拍打徐默的手背:“这孩子~去吧,好好泡个澡,今晚二太太做牛扒。”    徐默有些吃惊:“爸爸又不在家吃饭吗?”爸爸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晚上没有在家吃过饭了,就是中午也很难看到他回来一次。这样的情形极少发生。 51   别姨笑了:“别担心,默默。你爸爸没事,银行也没事。听说是周大宝来了。”    徐默大笑:“别姨,你认识周大宝是谁吗?”    别姨也笑了:“默默,你还别说,本来是不应该记得的。可他一个银监会的主席叫‘大宝’的,你说我能记不住吗?我真为他担心,你说如果他叫‘周小宝’可怎么办哟~”    徐默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烦闷。    徐默躺在浴缸里,静静地思考着。白毓不会无缘无故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来这么一出。这些年来,徐默对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徐默不认为白毓只是单纯的到她面前胡乱发泄心中的怨气与怒火……    相当惬意的晚饭过后,徐默一个人坐在徐家后院的葡萄架下的贵妃榻上半坐着纳凉。她轻轻地摇着蒲扇,喝着徐络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上等普洱茶。蒲扇散发出的浓郁的檀香让那些可恶的蚊子都没了踪影。    不远处就是徐家的大池塘,那些莲子都熟透了,年轻的徐家的员工们坐着小船,穿梭在被荷叶、荷花笼盖着的池塘里,表情愉悦、放松,欢快地采着莲蓬。一张张年轻的笑脸与晚夏傍晚那红彤彤、翻滚着的火烧云中相映成趣,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某个女声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玩笑似的呵斥声。他们把父亲奉为神明,尊敬却从不害怕父亲,反而时不时的弄出些笑话让父亲开心、减压。    在徐家工作的人极少有离开的。从她记事以后,在徐默的印象中,至少有超过10对夫妻就是徐家‘内部消化’。当然他们今天依然都还在徐家工作,把徐家汇奉为神明。荔婶的丈夫就是给徐默开车的黄师傅,他们的儿子今年都大学毕业了。当然是在徽商银行工作,当日荔婶儿子考了好分数,荔婶理所当然的表情徐默现在还记得:“当然是学金融,不然在我们银行他还能做什么?”    徐默十分的理解父亲。其实徐家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理解父亲,包括徐络在内当然还有那些能留在徐家大宅工作把父亲真正从心里奉为神明的那些忠诚的员工们。父亲对徐家的先祖有一种执着的、虔诚的、莫名的敬畏。徐家的祠堂给人的感觉就是庄重、虔诚,并且让徐家人热血沸腾……其实无论是她还是徐络,都有这个认知,那就是给徐家生下继承人。    徐络款款走了过来,躺在了贵妃榻上的另一头,徐默倒了杯茶,放在徐络面前。徐络也不说话,拿起就喝。    一个眼尖的员工笑嘻嘻地跑过来,仔细、认真地给茶壶续上热开水,并且把小电热壶的水给加满了,把些新的茶叶盛在专门的器皿里,好方便这姐妹俩更换。    另一个过来点上艾草,熏着葡萄架下。    徐络笑着问:“二嫂,你怎么就上班了?你儿子才多大呀?”    年轻的二嫂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连君,她今年才26岁。她与35岁的丈夫李大勇就是徐家‘内部消化’的结果,两人结婚3年了。没有例外的,当年他们的婚礼当然是徐家汇做的证婚人。    连君笑着说:“小姐,我都休息4个月了。儿子都摆过百日宴了。”    李大勇从小就在徐家长大,他的妈妈是寡妇,当年是徐家收留了他们母子。李大勇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说话,曾经他只有在看到徐家汇的时候才会露出他腼腆的笑容。他从来不介意他的天地只有徐家那么大,现在徐家上下都喜欢称呼李大勇为‘二总管’,包括徐家汇在内,看到李大勇都会叫他一声‘二总管’。徐伯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现在都是这个‘二总管’在处理。    徐络与徐默相视一笑,当年才23岁的连君是如何追求李大勇并且把这个不喜欢说话的男人‘搞到手’的徐家上上下下都看得很清楚。    徐络:“李婶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连君高兴地说:“妈**身体好多了,她给我们带儿子,让我赶紧回来工作。”    徐络、徐默也很为李婶高兴。徐络笑着说:“让李婶没事的时候抱孙子来给我们看看。”    连君腼腆地摇了摇头。    徐默与徐络立刻明白这是为何。在徐家汇没有孙子以前,他们这些人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到徐家大院的……    徐默与徐络用眼睛开起了辩论会。    “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好像你结婚了似的~”    “你觉得会有人看上我吗?”    “你以为呢?”    “看来这次得你先来了……”    徐络遂低下头……    徐家汇皱着眉头问妻子:“她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呢?”    别姨与林燕妮都没忍住笑意。林燕妮笑说道:“当然是在开辩论会。”    徐家汇:“。。。。。。。。。。。。。”    别姨已经端了参茶过来,林燕妮把茶递给明显吃了‘国宴’满脸通红的徐家汇:“家汇,你今天的酒可多了~”    徐家汇接过茶,水温正合适,他一口饮尽。林燕妮接过茶杯,一位徐家人悄悄接了过来,退了下去。    别姨担心地看着徐家汇。    徐家汇笑了:“你们俩不必这个表情,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个周大宝,我把他弄趴下了才能脱身。还是林风有办法,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70年代的茅台。这东西现在可比黄金贵。我不多喝些岂不吃大亏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    林燕妮由衷地说道:“这个周大宝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别姨也点点头:“就是名字……”    徐家汇哈哈大笑:“妇人之见这个周大宝够我学一阵了……”    林燕妮与别姨都明白,周大宝的这次新安市之行是愉快的……    一个年轻人拿着新鲜的莲蓬跑到徐家汇的面前,双手递上莲蓬:“先生,这是刚摘的莲蓬,您尝尝,味道可好了。”    徐家汇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果然是非常好的莲蓬,粒粒饱满、圆润,透着清香。 52   看着徐家汇摘下一粒吃了起来,年轻人绕绕头,开心地跑开了:“先生,您放心,祠堂每天早上6点我都给换上新莲蓬”    徐家汇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呀,那么闹,不怕掉池塘里吗?”    年轻人大声回答:“先生,您放心~我们徐家的船从来都是稳稳当当的”    徐家汇拿着那只莲蓬走到葡萄架下,徐默与徐络早已经站了起来,徐家汇坐下以后,徐默也给父亲倒了一杯普洱茶,徐络接了过来递给徐家汇:“爸,你尝尝……”    徐家汇点点头:“小络,准备开学了,这个学期你无论如何得把四级给过了……”    徐络:“爸,能不能换个话题~”    徐家汇瞪着徐络:“不能这学期四级再不过你就给我自己去挣学费”    徐默抿嘴偷偷笑了。徐家汇看着徐默:“徐默,别以为没你的事~画画是锦上添花,结婚是头等大事。”    徐络也抿嘴偷偷笑了。    徐默瞪着徐络,徐默的眼睛告诉徐络:“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络笑嘻嘻地看着徐默,用眼睛告诉徐默:“没错,看来下个学期我得自己去挣学费了~”    徐家汇‘扑哧’笑出声来:“你们俩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徐家汇的女儿,都够我喝一壶的~”    荔婶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里面盛着新鲜仿佛还带着露珠的樱桃,红艳艳的,刚摘下的莲蓬散落在这些樱桃中间,就像是那些静态摄影镜头里的画面。    徐家汇看着荔婶,怎么今天荔婶干这个?荔婶笑眯眯把盘子放在三人中间:“先生,您尝尝,这些樱桃最解酒的。我怕他们毛躁……”荔婶轻声解释。    徐家汇看着盘子,才注意到手上的茶杯:“今天怎么想起用这个?”    徐默笑了:“我查过了,当年这套茶具是路易十四在乡间别墅用来招待傍晚的客人喝红茶……”    于释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人,徐家原来可以把生活过成这样    徐默与徐络看到于释与林风,遂打招呼:“林风哥,于释(师兄)~”    林风推推于释:“傻女婿,别杵在这像个木头~”    徐络瞪着林风。    于释叫道:“徐伯伯,我来了~”    徐家汇很高兴,看着同样满脸通红的林风,徐家汇遂有些不高兴:“林风,你今天的酒也不少,怎么还开车?”    林风笑着说道:“姑父,是于释去接的我。”    徐家汇这才重新高兴起来:“你们快坐下,尝尝我两个女儿泡的茶……”    于释心有戚戚然地说道:“络络,我对这个茶杯很有压力……”    林风笑着踢了于释一脚:“别跟个傻瓜似的。”    徐默瞅了一样于释,笑着对林风说道:“林风哥,你以为他不是吗?”    徐默与林风哈哈大笑。徐络憋闷地瞪着徐默与林风,而于释傻兮兮地挠挠头,这才小心地拿起精致的茶杯喝着极品的普洱茶。    徐家汇与林风说了几句重要公事,并不忌讳于释。于释明白,这是徐家对他的认可。    徐默与徐络明显对这样的话题兴致缺缺。现在于释已经完全理解哥哥的话了,徐家已经迫不及待地需要上门女婿……徐络两姐妹都属于偏瘦型的,可饭量让于释这个大男人都甘拜下风。两姐妹似乎转眼间就把那盘水果都给消灭掉了,然后立刻又有人给上了一盘,又被消灭掉了。到第三盘的时候,徐家汇把盘子拿起来,递给于释:“于释,现在到我们男人吃了……”    徐默与徐络:“。。。。。。。。。。。。。”两人面面相觑,她们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在除李大勇之外的任何人面前表现他的幽默。两姐妹又开起了辩论会。    “我没看错吧,这是我们的爸爸吗?”    “你说呢?”    “他今天是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于释……”    “我不喜欢……”    “他不错……”    徐络遂低下头。    林风问道:“她们俩这是在干嘛?”    于释了然说道:“当然是在开辩论会。”    林风疑惑:“这样也行吗?”    于释潇洒地耸耸肩膀:“为什么不行?这个世界说话的人太多,而愿意沉默的人太少。”    徐家汇赞许地看着于释,点点头。    林风戏谑地看着于释:“明白了,她们俩辩论会的主题一定是你。”    徐家汇笑着站起来,四个年轻人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徐家汇:“你们谈吧……”    徐家汇慢慢踱步到后山,李大勇牵着他那条毛色发亮没有一跟杂毛的高大牧羊犬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徐家汇的后头。    于释看着徐家汇孤独的背影被刚刚露出面容的满月拉得很长、很长,他明白徐家汇每天都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呆上一段时间思考问题……于释对徐家汇亦有了重新的认识……    林风沉声说道:“姑父真的很不容易……”    徐络翻着白眼:“林风哥,你还是说‘但是’吧~”    林风瞪着徐络:“络络,你好意思吗?就你这成绩,姑父就是再捐十个图书馆都没用”    徐默看着徐络:“我虽然救不了你,但我可以给你冲喜。”当然是用‘眼睛’在说。    徐络看着徐默:“你有什么办法?”徐络同样用眼睛‘询问’徐默。    徐默:“看着吧~”    徐默笑着对林风说道:“林风哥,最近我迷上双扣……”    林风笑着说:“是吗?我们默默真能干,你想玩吗?”    徐默点点头。    林风高兴坏了,他站起来:“我让他们给我们找扑克去”    于释看着这姐妹俩:“我明白了,原来刚才是‘围韩救赵’。”    徐默对徐络不是不同情的,她深深地看了徐络一样……    四个都是聪明人,双扣玩得都棒极了。两男对两女,水平都高,胜负只能在运气上决定,因为他们几乎没人出错牌的。    于释忍不住开口:“能不能玩3副的?”    剩下三个齐齐说道:“这正是我想说的”    四个人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53   徐家汇从后山下来,看到别姨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他走到别姨的身边,别姨看到徐家汇,遂恭敬地打招呼:“先生……”    徐家汇点点头:“别姨,是不是为默默担心……”    别姨点点头,她抬起头,期盼地看着徐家汇……    徐家汇笑了:“别姨,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是相信缘分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别姨高兴地看着徐家汇:“先生,我明白了……”    徐家汇哈哈大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徐默把画册递给农沂河,农沂河高兴地跳起来:“徐默,这是送给我的吗?”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    农沂河一蹦三尺高:“谢谢你~徐默”    徐默看着农沂河。    农沂河了然说道:“徐默,是不是先把画册让给大家?”    徐默点点头,摸摸农沂河那头刺猬似的的短发:“沂河,沂河,沂河……这名字真好听……”    农沂河翻着白眼:“我一点都不喜欢~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我小时候没少跟妈妈闹,可他们都不搭理我~”    徐默笑了:“你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大呀?”    两人散步在校园里,一人一罐可乐。徐默行事做派、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着她的教养与从内心发出的那种无法复制的优雅……    艺术院校的学生大多都是行为艺术的拥戴者,看到徐默与农沂河,都明目张胆地拿出手机肆无忌惮地拍照,甚至有人跑到两人面前,要求两人停下摆POSE,让徐默哭笑不得。    徐默低着头:“沂河,怎么办?我可能需要结婚了……”   农沂河瞪着徐默,结婚也需要用‘可能’、‘需要’这样的字眼吗?    “你有对象吗?”    徐默摇摇头。    农沂河松了一口气:“要不我就‘勉为其难’‘胜造七级浮屠’?”    徐默‘扑哧’笑了:“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姐弟恋了~”    农沂河瞪着徐默:“那流行什么?”    徐默:“‘大叔’与‘萝莉’。”    农沂河翻着白眼:“徐默,如果你想找‘大叔’只能到老人院去了~”    徐默追着农沂河一阵好打:“我都没到25岁呢~”    尉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农沂河把徐默送上车,从徐默送给他的登山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徐默:“徐默,这是我做的,送给你。”    徐默很高兴地接了过来,十分的兴奋:“沂河,是什么?”遂想打开,农沂河阻止了徐默:“回家在看。”    徐默点点头:“沂河,那我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徐默回到家里,打开沂河送的礼物,原来是她自己的雕像。小小的徐默笑眼弯弯,与她十分的神似。雕像被整个镀了金,徐默明白,农沂河想表达的是‘永存’。    徐默小心地把雕像摆放在她展示柜里最显眼的地方,别姨看到了,很吃惊:“默默,这是谁送你的?这可是真金”    徐默比别姨还要吃惊:“这不是镀金吗?”    别姨撇了一眼这个还没下凡的‘仙女’:“默默,这可是24K的纯金,这雕塑没有个小10万的下不来……”    徐默给农沂河打电话:“沂河,怎么花那么多钱?”    农沂河很高兴:“呵呵,徐默,喜欢吗?舅舅也说我把握住了你的神韵。我是不是很厉害?”    徐默:“沂河,别转移话题”    农沂河嘿嘿笑着:“徐默,别担心,我姐姐很疼我的……她不缺钱。”    徐默:“。。。。。。。。。。。。。。。。”    农沂河:“我姐叫农沂浔,正好大我一轮,她是上海麦克多百货公司的销售总监。”    徐默笑了:“沂河,我怎么觉得好像在说你是销售总监……”    农沂河:“呵呵,我姐姐很疼我的,从小到大她都给我最好的。呵呵,不过我姐姐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徐默笑了:“你还有我……”    农沂河:“呵呵,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个,呵呵,我姐是那简的儿媳妇……”    徐默不是不吃惊的,她冲口而出:“沂河,你姐姐定是个妙人”    农沂河:“嘿嘿,我姐夫叫那骋,追我姐4年才成功。不过我姐夫也是个好人,他是上海检察院的诉讼专家,专门搞刑事案件的。我侄子都3岁了,现在我姐姐又怀孕了……”    徐默十分明白农沂河的心情,虽然为姐姐高兴,可又觉得将来还有一个人要分薄姐姐对他的爱……    徐默笑着说:“沂河,你姐姐对你可真是没得说的……我都怀疑你姐姐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任何的要求。”    农沂河这才高兴起来:“呵呵,是这样……所以我很失落……”    徐默微笑,看着她金光闪闪的雕像:“沂河,于释告诉过我,徐络从来没有分薄父亲对我的爱,而是把同样的爱也给了徐络,加重这份爱的重量与质量……”    农沂河:“嗯,多多是我们全家人的宝~”    徐默:“沂河,你永远都是……”    农沂河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徐默,现在我舒服多了……”    徐默:“沂河,我们都很幸运……”    农沂河点点头:“谢谢你,徐默……”    徐络看到徐默的雕塑十分的好奇,她看着徐默,彼此又开起了辩论会。    “这是你追求者送你的?可真够下本钱的~”    “跟你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不是我的追求者送的。”    “那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个‘很重要的人’是男人吧?”    “是弟弟,他比我小……”    “那有什么问题?”    “你会爱上你的‘弟弟’吗?”    “。。。。。。。。。。。。。。”    林燕妮对徐家汇这两个女儿的这套把戏看到厌,她一点好奇心也无,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随口问道:“今晚你们俩想吃什么?”    徐络:“爸爸又不在家吃饭吗?”    徐默也看着林燕妮,表情与徐络如出一辙。    林燕妮:“今晚我跟你爸有个酒会。”    徐默与徐络明显兴趣缺缺。    林燕妮笑道:“听说今晚有个大明星过来。” 54   徐络看着徐默,却说道:“妈妈,这时候的螃蟹味道怎么样?”    徐默用‘眼睛’点点头。    林燕妮笑了:“这时候螃蟹不怎么样,澳洲龙虾倒是不错。做一个刺身,熬些粥。”    徐默给了林燕妮一个腼腆的笑容,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其实林燕妮未见得对她有多少感情,可到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20年。就像林风说的,人生并没有多少个20年……当于释给她打开另一扇窗户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林燕妮从头至尾对她表现出来的只有善意……    徐络回到卧室,看着窗外晚夏那依然热情似火的阳光仿佛要穿透那满塘的荷叶与闭合的荷花。这个池塘并不是死水,听说当年‘爷爷’花了很多心思把一股泉水从后山的岩洞里引出来,不分昼夜的流入这池塘,在从池塘的另一处开了一道口让池塘里的水缓慢地流出徐家大门前那条天然的小溪中。可是这样格局亦没改变这个‘爷爷’的命运……    每到冬天的时候,父亲总是吩咐人把这个池塘里摘下的莲子晒干给山上的爷爷、奶奶送去……    徐络躺在她屋外廊檐下的躺椅上,随意拿起那本已经相当残旧的《周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徐家人对五行术数的执着与痴迷让徐家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徐家特有的神秘……    昨日父亲与林风哥讨论公事时并不忌讳于释,徐络立刻明白于释一定是走到了‘坎宫’。 坎宫,居北方,在坎宫的天干地支有壬,癸,子,宫属水。而‘水’是流动的……    徐络觉得胸口的那块大石头一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爱是禁忌,她曾经也想挣脱……可是她的心从来没有‘放过’她,相反把她逼到崩溃的边缘……曾经,她是那么的嫉妒徐默,因为徐默可以爱上他,而她不可以……    对于于释,徐络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这个男人出现在徐家是必然的,他的到来甚至改变了除父亲以外所有人的命运轨迹……可是徐络明白,这不是爱,因为于释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梦里,而他总是在她的梦里让她哭、让她笑、让她害羞……    电话响了,徐络看着电话里闪烁着的‘长江七号’,唯有苦笑。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很快接了起来:“师兄~”    于释:“呵呵,络络,在干嘛?”    徐络:“下午没课,我呆在家里呢~你这时候给我电话有事吗?”徐络明白大名鼎鼎的巩氏医院一个‘主任’的工作到底有多繁忙。    于释:“呵呵,我刚回到办公室……”于释的声音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徐络不是不心疼的。    “师兄,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徐络真诚说道。    于释:“络络,我想你了……”    徐络:“。。。。。。。。。。。。”    于释:“络络,刚才我的病人是个只有6岁的小男孩,当我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了你……”    徐络眼睛一热:“师兄,今晚你忙吗?”    于释很高兴,声音都高了许多:“络络,你想约我吗?”    徐络笑了:“今晚他们都不在家吃饭,家里有澳洲龙虾,还有用龙虾熬的粥。荔婶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于释立刻放松了全部的心情,他随意伸展身躯,让自己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斜靠着:“我来”    徐络高兴地放下电话,于释那样的男人轻易被自己影响到全部的情绪,她的虚荣心不是不满足的……    快下班的时候于释接到林风的电话:“嘿嘿,贱人,听说你接到我妹妹的邀请。”    听着林风显然为他高兴的语气,于释笑道:“贱人,我气死你”    林风翻着白眼:“我今天带了司机……”    于释:“呵呵,今晚有什么好酒?”    林风笑了:“你个余孽~就你精。周大宝来的时候我偷偷藏下一瓶71年的茅台。”林风甚至听到了于释的喉咙发出的声音……    于释:“贱人,快过来”    林风继续翻着白眼:“你急什么,我正准备出门。新安市的交通不是让人最崩溃的,你估摸着下来吧。”    于释傻乎乎笑着的模样被陪着妈妈和巩峻峰看个正着。    于释吃惊地把站了起来,把白希真迎进他的办公室:“妈妈,您怎么这时候过来?”    白希真瞟着儿子:“怎么?我到儿子这里难不成还需要事先报告?”    于释赔笑着跟母亲和稀泥:“我的好妈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能来给我指导工作我高兴都来不及。”    白希真一点不上当:“怎么听起来如此‘言不由衷’。”    于释继续赔笑:“妈妈,您不但语录背得‘一如既往’的顺溜,而且成语运用同样‘游刃有余’。”    巩峻峰在白希真的身后‘咯咯咯’地笑着,她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于释瞪着巩峻峰:“巩峻峰,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巩峻峰干脆利落地回答:“不行。”    于释:“。。。。。。。。。。。。。。。。”    白希真笑了:“你们别贫了。让你们的病人看到你们俩这样还有病人敢相信你们吗?”    于释给妈妈与巩峻峰泡茶:“妈妈,这是络络给我的铁观音,您尝尝,跟您平常喝的一样吗?”    白希真丢个儿子一个白眼:“于释,你太抬举你妈妈了~有得喝就不错了~”    巩峻峰抿了一口,对白希真说道:“妈妈,您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    于释感激地看了眼巩峻峰。    白希真终于还是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小口。    巩峻峰丢了一个眼色给于释,于释心下了然,现在不是立刻提徐家的时候……遂说道:“妈妈,是不是大伯母有什么事?”    白希真叹了一口气:“不是你大伯母,是你大伯。”    巩峻峰与于释面面相觑。    白希真:“这个事情我都不敢跟你们的爸爸和于峙说……”    于释小心问道:“……女人?……” 55   白希真看了眼这个‘妖孽’儿子,缓缓点头。    于释与巩峻峰再次面面相觑,这个大伯今年都58了~    巩峻峰喃喃自语:“大伯还有这个精力吗?”    于释相当无语地看着这个大嫂:“。。。。。。。。。。。。。。。”    白希真忍不住笑了:“峻峰,于峙有时候说你是真傻~”    巩峻峰呵呵地笑了起来。    于释静静地看着母亲。于释当然不是处男,也不是‘善男’,可他是单身男人,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他都有正常的需要。他从来不准备泯灭天性,**女爱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跟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一样,从来没有想到过让他以后的婚姻生活蒙羞。    “那个女人在京城?”于释小心求证。    白希真摇摇头:“上海。”    于释与巩峻峰异口同声:“上海?”    白希真苦笑:“我听你大伯母说的时候不比你们来得镇静……”    于释静静地笑了笑:“我明白了,一定是跟大姐有关系的……”    白希真看着于释:“于释,还真的很难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的眼睛……”    于释摇摇头:“妈妈,不需要把心理医生妖魔化。去伪存真,答案并不难找到。”    巩峻峰点点头:“大伯这个‘官’在京城算什么‘官’?他的交际能力我们都是了解的。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他不会有这个机会与女人发生如此深切的关系……”    白希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自嘲道:“全中……”    于释皱着漂亮的眉头:“大伯母是因为这个才病的?”    白希真看着于释与巩峻峰,这两个人对那个女人的隐私半字未提。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们一贯坚守的信用与人生准则也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她不得不提到这个女人……    白希真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女人……是……你大姐于立的未来婆婆……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搞上了……”    于释立刻问道:“于立知道吗?”    白希真摇摇头:“你大伯母不知道于立知不知道,也不敢问。”    巩峻峰睁大双眼:“妈妈,别告诉我现在大伯想离婚~”    白希真看着巩峻峰:“你说呢?”    于释想,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狗血。    白希真看着儿子:“于释,你能不能去劝劝你大伯……他还听你的……”    于释苦笑:“妈妈,您真的认为大伯到这时候会听我的吗?现在我明白了,那天他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到上海去买房子,原来答案在这……”    白希真:“你们的爸爸是弟弟,这个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你们的父亲开口……他的为人你们是清楚的……于峙对这样的事情向来深恶痛绝、直来直去,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能跟你们俩商量了……这个事情其实在大伯母到新安市的当天我就知道了……一直不知道该怎样跟你们俩说……”    巩峻峰:“妈妈,是不是大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白希真苦笑,这也是个‘妖孽’,个顶个的聪明。    “你大伯今天亲自来跟我说,他说他把什么都留给你大伯母……我看你们大伯母这身体状况,哪里敢告诉她你大伯现在的想法。”    巩峻峰与于释面面相觑,这个大伯下的决心还真大~    于释看着白希真:“妈妈,您是什么态度?”    白希真苦笑:“说到底,我一个做弟媳的能有什么态度……”    于释与巩峻峰彼此对望一眼,妈妈这辈子活得太明白了,他们由衷地佩服白希真。于释沉凝了很久:“妈妈,我想这个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    白希真点点头:“我是怕你们的父亲听到这件事情心脏承受不了……他的血压最近有多高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巩峻峰点点头:“妈妈,您和爸爸是正直了一辈子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一定很难接受。妈妈,真是难为您了……”    白希真看这个大儿媳妇,巩峻峰从来不吹捧任何人,她总是客观地说出她心里的想法。白希真在心里深深地叹息着,徐络给巩峻峰提鞋都不配……    于释十分赞同巩峻峰的观点:“妈妈,嫂子说得对,这个事情还真不能唐突地让爸爸知道……”当商量正经事的时候,于释总是称呼巩峻峰‘嫂子’。    巩峻峰:“于释,是不是你去找大伯谈谈?”    于释点点头,看着巩峻峰的眼睛:“谈是要谈的,可你我都很清楚,大伯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铁了心的。”    巩峻峰:“要不我来告诉于峙……”    白希真与于释都明白巩峻峰的意思,是让于峙与于释一起找大伯谈,加重谈话的分量。    白希真疑惑地看着两人:“这样行吗?于峙对这样的事情向来是个刺头。”    巩峻峰顿时有些泄气,她3岁就认识了丈夫,她与丈夫从来不觉得天地间只有彼此那么大是种遗憾……于释没有结婚,甚至都没有正式的女友,可丈夫对这个弟弟的男女关系都颇不以为然。    于释缓缓地摇着头:“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于峙不行……效果说不定还不如让爸爸知道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于峙碰到这样的事情向来是个直脾气,也是个急性子,说不定会把大伯给气死过去~    白希真:“要不让于立过来……”    于释与巩峻峰同时点头:“我(我)也是这个意思……”    白希真:“于释,这个电话你来打。”    于释点点头:“妈妈,我明白了。”    白希真站了起来:“我还得上去看看你们大伯母……”白希真对这个朴实的大嫂心里很是同情她的遭遇。都奔60的人了,碰上这样的事情……    于释与巩峻峰都站了起来,白希真摆摆手:“峻峰,你不需要跟着我了。待会我就带着于巩回家了。现在他在他太爷爷的办公室逗那只鹦鹉。”    巩峻峰喃喃自语:“为鹦鹉同志永垂不朽默哀三分钟。” 56   于释撇了眼巩峻峰,而后瞪着白希真:“那可是我师傅的宝贝”    白希真学着儿子‘潇洒’地耸耸肩膀:“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侄子玩的~”    巩峻峰‘扑哧’笑出声来:“我想于巩一定是在背语录给他太爷爷听。”    于释也笑了,他知道一定是于巩这个小魔怪把师傅绕晕了,才能得到那只会说话的鹦鹉。    白希真点点头:“我们于巩是天使”    巩峻峰叹息道:“妈妈,日子不知不觉就从我们身边溜走了……妈妈,您说我是天使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我们都在讨论于巩上小学的问题了……”    白希真安慰地拍拍巩峻峰:“好孩子,你还有我……有爷爷……有爸爸……有于峙……”    巩峻峰点点头:“妈妈……我很知足……”    于释沉默地看着巩峻峰……    于释与巩峻峰把白希真送到电梯旁,白希真嘱咐于释:“于释,这个事情不需要由你来告诉你二姐。”    于释点点头:“妈妈,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是大伯的家事,爸爸又是大伯的弟弟……妈妈,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于释安慰白希真,给了母亲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白希真离开了,巩峻峰与于释都瘫软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巩峻峰闭着眼睛:“太疯狂了……”    于释也闭着眼睛:“谁说不是呢?怎么能有人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糟糕……”    “你准备怎么跟大姐说这件事?”    “当然是直接告诉她。于情于理这个事情都不应该妈妈来抗着。”于释想,大伯的自私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大伯把他家的难题全甩给了妈妈。    巩峻峰睁开眼睛看着于释,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彼此心里的想法……    巩峻峰:“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释按按发麻的头皮:“我听出来了……巩峻峰,现在我有种强烈的感觉……”    巩峻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你的病人比我们更像正常人……”    于释不是不疑惑的:“难道不是吗?”    巩峻峰摇摇头:“不知道。”    于释瞟了一眼巩峻峰:“你除了于峙,你还知道谁?”    巩峻峰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叔子:“于释,好像我也不需要、也没有立场去知道谁了吧?”    于释看着巩峻峰的眼睛:“你说于立知道吗?”    巩峻峰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如果是于立,我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当然前提是我非常爱我的未婚夫……”    于释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巩峻峰,我今天得到络络家吃饭。林风过来接我。”    巩峻峰站起来,拍拍于释的肩膀:“去吧,好好放松一下。”    于释突然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巩峻峰,你知道最近于姞在干什么吗?”    巩峻峰瞅这于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妈妈确认过了,没有的事……”    于释还是有些担心:“于姞这性子向来疯疯癫癫的……”    巩峻峰呵呵笑了起来:“放心吧,爸爸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于释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于释刚下到停车场,林风那辆夺人眼球的‘鲶鱼’车正好进来。都是聪明人,时间拿捏一向很准。    林风给于释让了一个位置:“贱人,你怎么了?”林风看着于释,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于释此时就像换了一个人,表情凝重,眉头不展。    于释当然明白林风的意思,他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那么明显吗?”    林风点点头。    于释无力椅背上,双手按着额头,肆无忌惮地皱着眉头:“大伯家的事情……我大伯想……离婚……”这么些年来,两人的心里话也只能对彼此说说。    林风看着于释:“你大伯……怕是58了吧?”林风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到医院去看望过于释的大伯母了。    于释苦笑:“巩峻峰也是这么说的……”    林风安慰地拍拍于释的肩膀:“这样的事情你可得想好了。你大伯可是你爸的大哥……”    于释再次苦笑:“可是大伯把这个难题转给我妈~”    林风瞪着于释:“你妈是弟媳”林风冲口而出。于释这个所谓的大伯也太自私了吧?白希真是他的弟媳,他是长辈,你让一个弟媳妇如何干涉大哥的家事?    于释撇了一眼林风:“谁说不是呢……”    林风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你这个做儿子给你妈给抗起来……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你都无法预料……”    两人回到徐家,远远的,就看到徐默与徐络都郑重地在徐家大门前等着。    于释疑惑地看着林风。    林风悄声说道:“其实今天是徐络的生日。但是徐家向来不过生日,你也假装不知道吧~”    于释:“干嘛不过?”    林风哭笑不得,有时候于释那种知识分子的天真总能表示得淋漓尽致,对答案与结果的执着。    “徐家祖先认为,不过生日就能忘记自己的年龄……听说徐家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于释恍然大悟。    徐家汇的汽车与林风的汽车在徐家私家路上交汇而过。林燕妮感动地握住丈夫的手:“家汇,谢谢你……”    徐家汇摇摇头:“小络从来都是我的女儿……这些年是我错了……委屈了你这么些年……”    林燕妮一如既往的沉默……    “徐默都比我先明白……”    林燕妮一直未松开丈夫的手,十分的感概:“是于释改变了我们大家……”    徐家汇点点头。    于释看着徐家汇的汽车与他们交汇而过,他疑惑地问道:“那不是徐伯伯的汽车吗?”    林风点点头,了然说道:“姑父一定是明白默默想给络络过个生日……”    于释点点头。    林风凝视这于释的眼睛,真诚而郑重地说道:“于释,我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无论是为了默默,为了姑姑,还是络络……”林风有些激动,他只能低着头最快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57   于释当然能感受到林风那浓浓的情意与兄弟情分……他动了动身子,笑嘻嘻地看着林风:“林风,我早说过了,你暗恋我这件事情真的可以有~”    林风‘认真’地看着于释的眼睛:“这个……真没有~”    林风老实稳重的司机大哥也不免把汽车开成了一个‘之’字。    徐络跟在徐默的后头迎上林风与于释。    徐默笑着打招呼:“林风哥,于释。”    徐络也腼腆地笑着:“林风哥,师兄……”    林风拉拉徐络的头发:“我们络络今天长尾巴了……”    于释看着这姐妹俩,高兴地对徐默说道:“徐默,谢谢你的邀请。”而后笑嘻嘻地拉起徐络的手:“络络,我又来蹭饭了~”    林风与徐默、徐络都在想,于释的进退有度让他的人格魅力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于释,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    林风上下打量于释:“你带饭钱了吗?”    于释潇洒地耸耸肩膀:“我是徐家未来女婿,我是堂堂正正的资格来徐家蹭饭~”    徐默与林风都笑了起来。徐络相当憋闷地看着于释。    徐默大大方方地看着于释,微笑着……这样就很好……她的心依然是疼的,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真诚的……她是真的为徐络高兴……她得到的向来比徐络多,所以徐络等到了于释……    晚饭很丰盛,茅台酒的醇香溢满徐家的整间餐厅。徐默与徐络的酒量都不错,四个人很快干完那瓶茅台。到底是茅台,四个人的眼睛都很放松,各自眯缝着眼……    徐络给自己的酒杯倒了最后一滴酒:“林风哥……还……有吗?”    徐默也把自己的酒杯递到徐络的面前:“我……也要……”    徐络嘟着嘴巴:“没……没了……”    林风撇着眼,看着这姐妹俩:“你们俩……怎么……说话了……”    姐妹俩齐齐瞪着林风:“关你什么事?”    于释哈哈大笑。    姐妹俩又齐齐瞪着于释:“不许笑”    林风遂也哈哈大笑。    徐络迷蒙蒙地看着林风:“林风哥……酒呢……”    林风瞪着徐络:“想什么好事呢?没有了”    徐默嘟着小嘴,迷迷蒙蒙地看着林风:“林风哥,真小气……”    林风的心在一瞬间就软塌了下来,‘嗦’的一下,收紧了,在放松……看着这个他用全身心爱着的女孩,他微笑着让自己是心碎成了裂片……    荔婶已经在餐厅探头许多次了,她瞅了几眼一直无动于衷的别姨,还是没忍住:“别姨……不需要去看看他们吗?”    别姨笑道:“难道他们几个高兴,就让他们尽兴吧……”    荔婶等人也都知道今天是徐络的生日,可徐家从来不过生日,也从不准备生日蛋糕什么的。就是徐家汇的生日都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跟平常日子一样。    荔婶:“我给他们准备了解酒茶。”    别姨点点头:“我们吃饭吧~”    餐厅里的徐络已经开始唱歌了……    人与人的相遇    如此扑朔又迷离    岁月悠悠容颜兀自更改    为谁徘徊    人世间的风景    总是柳暗又花明    聚聚散散的人海    谁是今生最爱    萍水相逢    是否拥有一样的梦    灵魂曾经漂泊如此之久    生命里都是寂寞萍水相逢    是否你我灵犀相通    付出所有青春    为爱等候    等候心中    最深最真的梦    人世间的遭遇    处处充满了惊喜    经过漫长的等待    终于找到我的爱    ……    徐络那如天籁般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静静地凝听着徐络那饱含深情的歌声……    徐默静静地看着徐络,只有她明白,徐络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唱这首歌的……她突然明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徐络能接受于释……    当徐络歌声停止的时候,徐默站起来,把徐络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徐络眼眶湿润:“姐姐……”    徐默:“妹妹……”    于释与林风都假装没看到。    这一幕正好被刚回到家的徐家汇与林燕妮看个正着,两人默契地没有打扰餐厅中依然如火如荼闹腾着的四人,悄悄地回到房间的起居室。    林燕妮忍不住问丈夫:“家汇,你说她们俩是不是以后就不这样了?”    徐家汇会心一笑:“我保证她们俩今晚过后还跟从前一样……”    林燕妮将信将疑:“不会吧……”    冒险是一个成功银行家的最大的忌讳。徐家汇也不例外,他从不把自己放在赌博的位置上。任何时候都不,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交给他人生的第一课……    所以徐家汇只是看着妻子笑了笑,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林风的司机把林风与于释都接走了,徐默与徐络都各自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立刻睡熟……    徐家汇与林燕妮这才从起居室里出来,没想到酒的醇香依然没有散去,弥盖在这些有灵气的家具上……    徐家汇笑了:“林风这小子,居然偷偷留了这么一手……”    林燕妮笑道:“我也闻出来了,这酒的味道可真醇呀~”林燕妮陪着丈夫在偏厅里舒服地半躺着看电视。    荔婶给两人端出了茶与一小盘精致的水果后悄悄退了出去。    徐家汇这两年最大的乐趣就是每晚10点以后观看某个台在固定时段推出的那些韩国连续剧。例如《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媳妇的美好时代》这样的家庭lun理轻喜剧。只要没有应酬,这已经成为徐家汇每日的必修课。徐家汇每次都很投入剧情。    当然徐家汇的这个乐趣无一例外的都让家里的三个年轻人嘴角抽搐。    白毓陪着林燕妮在会所喝茶。白毓给林燕妮倒了杯茶,恭敬地递给林燕妮:“姑姑,喝茶。”    林燕妮接了过来:“谢谢你,白毓。”    白毓的脸有些发红:“姑姑,您对我不需要这样客气……您是长辈……”此时的白毓十分清楚,如果她得不到林燕妮的支持,她将会失去林风……现在她才明白她曾经犯的错误是多么的严重……她希望她醒悟得还不算晚…… 58   林燕妮对白毓的想法心知肚明。不过她不准备过河拆桥……她拍拍白毓的手背:“好孩子……”    白毓遂有些激动,她明白林燕妮这是在告诉她——她的未来不会有改变……    白毓紧紧握住林燕妮的手:“姑姑……”白毓看着林燕妮平静的眼神,突然明白,当日她对林燕妮与徐络的态度她们都是知道的……这个认知让白毓有些惶恐,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回避着与林燕妮眼神交汇……    林燕妮对这个心计阴沉的女孩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并不厌恶。林燕妮18岁时已明白,万事不由人,万般皆是命。就像这座古城岩寺的钟声,低沉而安详。即使在女人做新娘的那个好月份里,钟声里也总带着秋天的味道……    她不是不知道白毓对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尊重过,认为她不是徐家真正的女主人,也对徐络从无好感,有的也都是面子上的东西。正因为这样,白毓至始至终都没能走进林风的心。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把她白家抬得太高,把她林家看得太低。白家虽然同样需要林家,但林家肯定不是白家唯一的选择。再说无论是从家世、能力、还是品貌,白毓都是上上人选。关键是林家需要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爱着她的林风……这才是最重要的。林风在将来的婚姻中不会辛苦,是她的心愿。    白毓想,原来傻的那个人一直是她。她曾经那么的自以为是,认为是自己才能帮助林家、帮助林风,因此处处显示出她的优越感来平衡林风并不真的爱她这个事实。现在想来,当日那些幼稚的行为其实都白白娱乐了林燕妮与徐络,并把林风推得更远,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虚荣心真是得不偿失。虽然林家当时是比较需要她白家,但白家其实从来不是林家唯一的选择。林燕妮之所以那么纵容她,是因为她希望她的侄子在将来的婚姻生活中不会辛苦……这个认知让白毓十分的惶恐与泄气……    林燕妮看着白毓,这个自以为是的聪明女人明白得还不算太晚……她气定神闲地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白毓,你跟林风商量过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办你们的婚礼?”    白毓几乎有些不相信林燕妮如此痛快答应站在她这一边……她动容地抓住林燕妮的手:“姑姑……”白毓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燕妮对白毓的示好并不领情。说到尊重,面前的这个女人甚至比不上徐默。    林燕妮依然‘官方’地微笑着,毫不犹豫地抽回自己的手:“白毓,林家能娶到你是林家的祖宗保佑。好好生活~”    白毓这才明白,她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曾经林燕妮给了她与徐络同样的爱,可是她并没有珍惜……    白毓低着头,隐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姑姑,现在林风……”    林燕妮毫不犹豫地打断白毓:“白毓,求仁得仁。你得明白你需要什么……”    白毓面对林燕妮近乎直白的训斥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怜,为了弟弟,为了她卑微的爱情,她得到的并不失去的多……    林燕妮看着白毓:“白毓,生活中无论发生何事都是自身的错。我可以坦然地告诉你,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并无捷径与运气,我对我的人生无悔。”    一身合体的铁灰色三宅一生西装,双目如炬,眉毛如箭,头发略微有些花白却无损气度,风度翩翩的徐家汇笑盈盈地走进会所,一路上那些相熟或者只是面孔相熟的朋友们都热情地与徐家汇打着招呼,徐家汇偶尔应酬一句,或是点头微笑,脚步从容地走到妻子身边坐下:“燕妮,我猜你就这。”    白毓都懵了,这个徐家汇今天是怎么了……    林燕妮不是不吃惊的,她笑着问丈夫:“家汇,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徐家汇十分放松:“刚才就在人民银行开会,我是走过来的。”南直省人民银行就在徽商业协会馆的隔壁。    白毓恭敬地打招呼,笑盈盈地:“姑父,您好。”    徐家汇点点头,和蔼地说道:“原来白毓也在这~今天怎么那么好心情陪着你姑姑来喝茶……”    林燕妮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笑出声来,她只好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来掩饰她眼角的笑意。原来白毓的那套把戏甚至没瞒过跟她接触极少的徐家汇。    白毓‘嗡’的一下全炸了,原来她在徐家人面前一直都是裸奔的……徐家汇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徐家汇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说这些话……    坐在不远处的柴可欣吃惊地看着她的同伴:“天啊~我没错吧?”    众人皆明白柴可欣话里的意思。    一位把头卷成鸡窝模样的太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欣,你当然没看错了~现在徐行长跟燕妮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徐行长的大女儿也恢复正常了,上次在这里徐家大小姐为了妹妹还跟白希真干了一场……我们跟看了个大片似的……”    柴可欣下意识地转向王雪恩。王雪恩跟林燕妮是多年的好友,真正的手帕交。    王雪恩的丈夫叫王德发,一个十分俗气的名字却无损德发农药集团成为这个行业中的楚翘。夫妻二人从一个小小的农药经营公司走到了年产值达到20个亿的农业部指定的农药生产商。夫妻俩相濡以沫20年,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与徐络一般年纪,都被王德发送到国外去了。    王雪恩为人谦和,有涵养,在这个圈子里口碑很好。    王雪恩笑着说:“可欣,张姐说的都是真的。”    柴可欣努了努嘴:“雪恩,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所有人都对王雪恩与林燕妮的关系心知肚明。当日徐家汇对待林燕妮的态度,虽然王雪恩从没评论过半句,可众人都看得出来,王雪恩与丈夫对这个徽商的领头人从来都不买账…… 59   王雪恩笑着把话题给岔开了。她与燕妮的感情是不会被这世上万物给左右的。当年她与丈夫刚结婚的时候,正式与家里断绝了一切关系,被家里赶出来,不认她这个嫁给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只出了王德发这么个考上大学的‘凤凰男’。两人真正的一穷二白,除了爱情,他们一无所有。是林燕妮拿出她所能拿出所有积蓄资助他们夫妻二人,开始了他们的事业之路。她与丈夫从来没有忘记过燕妮的恩情,丈夫向来嫉恶如仇,当日徐家汇的态度让丈夫很为燕妮抱不平。因此丈夫常常让她把燕妮叫来家里散散闷……    这个徽商业协会所就是她不再参与德发公司具体管理以后丈夫怕她闷得慌而建造的。渐渐的,有了现在的底蕴与规模。    白毓给徐家汇恭敬地倒茶,低眉顺眼地:“姑父,喝茶……”    徐家汇接了过来,抿了一口:“白毓,你父亲最近怎么样?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白毓有些伤心,声音低沉:“妈**身体最近不太好,爸爸陪着妈妈到京城去看看,听说那里的一位老中医不错……”    徐家汇点点头:“白毓,难为你父亲了~你是白家的长女,你得多帮助你父亲分担、分担。”白毓的父亲白西振对妻子是出名的疼爱。特别是妻子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给白家生下一个儿子以后,白西振对身体越发不行的妻子更是关心。    白毓:“是,姑父,我记住了。”    林燕妮拍拍白毓的手:“白毓,好好带着弟弟……这很重要……”    林燕妮的真诚关怀让白毓觉得愧疚,她点点头:“是,姑姑,我都明白的……”    看到徐默、徐络带着一个漂亮男孩走进会所,徐家汇与林燕妮面面相觑。林燕妮毫不掩饰她的‘惊奇’,声音都高了:“家汇我没看错吧?”    男孩与徐络有说有笑地走在徐默的后头,两人毫无顾忌的大笑声引来了会所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家汇显然也吓得不轻,看着这个诡异的场面他也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徐家固定的位置,徐默等人径直走了过来。    徐默看到徐家汇与林燕妮很是高兴,可在看到白毓的时候,徐默的脸立刻‘面无表情’。可徐家人还是从徐默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厌恶……    徐络赶紧说道:“喂~农沂河,我们坐这好不好?在跟我说说你去动物园写生的事。”    白毓立刻站了起来:“姑父、姑姑,我待会还要去接弟弟放学,我先走了。”    徐络笑盈盈地走过来跟白毓打招呼:“白毓姐。”    白毓拉起徐络的手:“络络,你们来了~我还得去接弟弟,就先走了。”    徐络笑盈盈地说道:“白毓姐,我送你。正好我车上带了那本《格林童话》,是上次跟白笠说好的。”    白毓不是不吃惊的:“白笠那么小,闹着玩的,你还真给他弄来了呀?”    徐络:“呵呵,我输了嘛~不能失信于人。”    白毓看着徐络,五味杂陈,她被自己的自以为是蒙蔽双眼,原来上不得高台盘的那个人是她……    徐默立刻把农沂河带到徐家汇身边:“沂河,这是我爸爸、妈妈。”    林燕妮在听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徐络也遥遥听见,她停顿了一下,而后笑着对脸色苍白的白毓说道:“白毓姐,我们走吧~”    农沂河给徐家汇与林燕妮鞠躬双手垂直,动作标准到位:“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农沂河,是徐默的同学、好朋友。”    徐默愣住了:“农沂河你是不是在家的时候练习过了?”    轮到农沂河相当无语地看着徐默:“。。。。。。。。。。。。。。。。。”    林燕妮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热情地招呼农沂河:“这位同学,既然是我们默默的朋友,不需要太拘束,快坐下。”    徐家汇微笑着点点头:“同学,坐吧。”    农沂河有些拘谨,头上的汗一大滴、一大滴地流了下来。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徐家主人,果然是个严肃、正统而又显得神秘的银行家派头。    林燕妮吩咐侍者:“给我们上几条冰毛巾。”    徐络走进来看到农沂河的模样,令她哭笑不得:“农沂河,你也太搞笑了吧~实话告诉你,我爸不吃人。当然满月的时候难说。”徐络一本正经地凑到农沂河的耳朵边,‘悄声’说道。    农沂河果然被逗乐了,看着徐家汇与林燕妮都相当憋闷地看着徐络,农沂河也放轻松了许多。    徐家汇不经意看到农沂河那个背包上的字,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遂认真地扫了一眼,他的眼睛果然没花,包上贴着一张漫画,栩栩如生,上面写着:“哥背的不是包,哥背的是十万元经济型轿车。”    徐家汇‘扑哧’笑出声来,他招呼林燕妮:“燕妮,你看看,我想不承认自己不老都不行。”    林燕妮顺着丈夫指的方向看过去,她没准备,口里茶就这样喷了出来……    徐默赶紧把毛巾递给林燕妮。    徐络哈哈大笑,她摸着农沂河的大耳朵:“农沂河,你为什么不是我亲弟弟呢?”    命运之轮早已经启动……    徐家汇与林燕妮陪着三个年轻人一起在会所吃了个丰盛晚餐后遂离开了。徐家汇吩咐道:“待会你们结束以后我让人过来接你们,今晚都喝了酒。”在这个问题上,向来与父亲唱反调的徐络都不敢违背……    徐默与徐络同时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林燕妮主动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家汇……对不起……”    徐家汇笑着说:“明明不关你事,是我自己没本事……”    林燕妮心情依然低落……没能把徐络生成男孩,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徐家……    徐家汇安慰地拍拍妻子:“燕妮,不需要这样。我们有两个女儿,让她们拼命地生就是了……” 60   林燕妮抬头看着丈夫:“于家不愿意怎么办?”    林燕妮与徐家汇都明白,于释的父亲对这门亲事态度模棱两可。其实就是同意……说到底,显然于家从这桩婚事中得到的好处更大……    徐家汇毫不在意地说:“那是于释的问题,不是我们小络的问题。”    林燕妮点点头:“家汇,还是你想得透彻……”    徐家汇不知为何心情很好,他难得八卦一次:“燕妮,你说他们三个怎么交流?”    林燕妮想象了一下,遂笑了起来:“一定很搞笑……”    徐家汇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两个女儿呀~还真是够我们喝一壶的~”    林燕妮‘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    刚才听到徐默叫她妈**时候,林燕妮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平复……生活没有辜负这四十年来认真生活的她……    白毓接到林风电话的时候,她似乎没有以往高兴:“林风……”    林风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白毓,在哪?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毓忍不住苦笑,她不知道应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林风……林风对她就像钟摆一样,每个星期三、六的晚上就是两人见面、‘过性生活’的日子。她陪着林风在美国的这三年亦如此,两人虽然同住在一栋屋子里,可林风却总是坚持着‘过性生活’的‘时间表’……白毓的心酸得不行,她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白毓咬着牙挣扎了许久,她想拒绝林风,可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    “林风,我想吃血鸭……”    林风的声音依然温润如玉:“好,我去接你。”    白毓安排好弟弟,赶紧回到房间洗澡、换衣服。白毓看着镜子中那穿着普拉达过膝白色束腰裙的自己飘逸而内敛,舒适的白色高跟鞋上镶嵌着一条细细的金线,黑亮的头发略微弯曲,两条白藕似的的手臂上带着林风送给她的伯爵钻表。白色已然成为她的标志,她突然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想到前日白希真送给她的那套果绿色洋装以及同款式的高跟鞋,便毫不犹豫地换上了。她没有勇气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就这样走了出来。    弟弟正跟老师在吃饭,看到她,笑眯眯地:“姐姐,今天你好漂亮哟~”    白毓笑了,无论她干什么,这个弟弟总是不吝啬对姐姐的夸奖。白毓摸摸弟弟的头:“宝宝,好好吃饭知道吗?”    白笠嘟着小嘴巴:“姐姐,我不是宝宝了,宝宝已经长大了,宝宝现在是白笠。”    白毓点点头:“对、对,对我们宝宝是白笠。”    白笠的老师茹萍在白家干了5年,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白家实际的当家女主人穿过除白色以为的任何颜色。看到一身果绿色洋装的白毓,茹萍不禁多看了两眼。现在的白毓是妩媚而娇气,就像一只刚被摘下来的熟透樱桃……    林风潇洒地靠在自己那辆拉风‘鲶鱼’车前,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姿势美得不得了。白毓又被这样的林风给‘秒杀’了,她呆呆地看着林风……林风也呆呆地看着她……    这样的白毓……    “白……白毓……”林风瞪着大大的眼睛仿佛要把白毓给看出一个洞来。    白毓温柔地看着林风:“林风,好看吗?”白毓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第一次看到林风为了自己而失态……    林风把手上的香烟潇洒地弹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一把揽住白毓柔软的细腰,嘴似有若无地滑过白毓的耳朵:“你说呢……”    白毓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林风抱起白毓就冲进白家。白毓害羞地抓住林风的衬衫:“林风,你干嘛……”    看到林风抱着白毓跑进白家。白笠与茹萍都被吓坏了,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皆面色大变。    林风疾步快走:“当然是**。”    茹萍听到林风的话,遂脸红红的轻笑,而后安慰白笠:“白笠,你姐姐没事,她正跟你姐夫做游戏……”    白笠立刻嘟起小嘴巴:“我也想参加……”    茹萍:“。。。。。。。。。。。。”    白笠:“姐姐和林风哥为什么不带我玩?”    茹萍忍不住大笑:“白笠,这个游戏不适合你……”    白笠:“为什么?”    茹萍:“因为这个游戏是成年人的游戏,18岁以后你就可以参加了……”    白笠耸耸肩膀:“可我想现在玩,我18岁的时候或许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了。”    茹萍憋着笑:“白笠,我保证你18岁以后会有兴趣……”    林风与白毓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白毓害羞地把头埋进林风的怀里,林风邪笑着说:“白笠的老师是个天才~”他一脚踢开白毓的房门。    林风把白毓压在门后时,两人已经吻得不可开交。两人边吻边将衣物褪去,到了白毓的大床时已经如初生婴儿般的光裸。    “啊……”白毓高昂着头,两片红唇微微地张了开来,这样的林风让她悸动……白毓的轻吟的叹息好似**的*药让林风的眼睛都红了,他全身绷紧,直起身来猛地又含住白毓柔软的红唇不住吮吸,将她用力压在床上,尽情地吸允着来自身下的芳香,感受着身下胴体的无边诱惑。他的手一直在他女人身体上游走,没有停歇。    白毓绯红着脸,紧紧地抱住林风,无力地承受着这个男人火热的吻……林风用力压着她,从他身上传来滚烫得惊人的热度,白毓觉得自己快要被林风给燃烧了……他猛烈的亲吻和拥抱让白毓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的消失,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两人急促地呼吸声,激狂的热吻声,只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推高到了极致……原本压抑在内心中久久不能绽放的苦闷与痛楚从两人心底中绽放出来,林风和白毓早已忘记了彼此的隔阂与疏远,眼下的他们只是想彼此取悦对方,融入对方。    61   白毓搂住林风的脖颈,她闭着眼,眼角有一滴泪痕,这是她喜悦的泪珠……她犹如樱桃红般的唇与他纠缠,饥渴难耐。她纤细如白玉的手指环住这个男人的脑后,在他黑色的发间若隐若现。    林风的一只手抚摸着白毓胸前的浑圆,如饿狼般蹂躏着,让它们在他的手上恣意变换着各种形状……另一只手则抚摸着白毓的小腹,慢慢地往下,来到了她的神秘地带,他修长的中指顺着花瓣中的缝隙一路向下……直至探伸进她身体最隐秘的所在……    林风注视着白毓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的双眼越发的红了……    硬物的侵入让白毓惊喘一声,弓起了腰。林风压住她,不让她动弹,他的手指快速地抽动起来,看着白毓在他身下哭泣、呻吟与颤抖,林风的眼睛不禁眯缝了起来……林风的长指被那种紧致与柔软紧紧包围住,好像被一张小嘴紧紧地吮吸住,**蚀骨。    随着林风手指的抽插,白毓的呼吸急促到快要窒息了,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些许抽搐, 一种燥热难耐袭遍全身,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林风坚硬的勃起正紧紧抵住她的小腹。    “不……林风……要……林风……”    白毓无意识地呻吟着,想推开林风,却又想更加地靠近……这个男人的手指很邪魅,一会儿探进去, 一会儿抽出来,忽左忽右,弯曲伸直,故意在**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第一次被林风这样亵玩着,让她双腿发软,全身颤抖,一股热流也随着他手指的抽动而润湿了他的手心。    初秋的晚霞把新安市的天空映照通红,霞光透过窗台上的窗帘随着他们的动作似乎不住晃动着,重重窗纱仿佛包裹住了他们,在朦胧的光线里,她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身体本能的快感冲击着白毓所有的神经。她张着唇,颤抖着发出了性感的呻呤声。这样的林风是她从没见到过的……喜悦顿时溢满她整个胸膛,让她不住地颤抖着、呻吟着、哭泣着……两只手无助地攀附在林风的肩上,此时的白毓是多么的欢喜,她希望留住这一刻直到永恒……    林风看着白毓,紧紧注视着这个全身心爱着他的女子,他看着她修长的大腿,纤细的小蛮腰,欣赏着她优美流畅的曲线,将她更用力贴紧了自己。    这个女人的爱呀……    林风仔细端详着白毓那精致的脸庞……此时的白毓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优雅,她有些扭曲的脸诉说着这个女人全身心地投入在这次**里……他的大手抚摸着她光洁顺滑的肌肤,眼下她在他怀抱中,他所有萦绕心中的苦闷与怅惘都暂时烟消云散……    他坚硬的手指不停地抽动,白毓身体里的蜜汁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流淌出来,两人的呼吸都异常急促,她更是发出了哭泣般的呻吟,她微微张开唇求他:    “林风,我……我不要……不要了……”但回应她的是更猛烈的抽插和更狂野的吻。    “林风……我该……怎么办……”白毓哭泣着、求饶着……    听着白毓颤抖的呻吟和呓语,欲望高涨的林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撤回了长指,摆正体位,然后下身猛地一挺,用力地挺进了她的身体……    白毓‘突’地闭上了眼睛,这让她的感官更敏感、更刺激,她清晰地感觉到林风的硕大在她身体的跳动与抽插……她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承受着林风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进出……    久违的紧湿感觉瞬间刺激得两个人都忍不住呻吟出声。林风的动作越来越快, 剧烈的撞击声是那么的清晰……看着白毓身体剧烈的起伏和嘴里禁不住的呼喊,林风更加用力,他狂野地向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进攻,恨不得将她揉碎才能解心头热火……    都说男人有性才有爱,那他是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走不进他的心……林风那张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迷惘,但很快便被激情和怜惜所代替。    伴着白毓的呻吟声,林风猛烈地律动着。他放开了所有的思想顾虑,如一匹脱僵的野马,狠狠地释放着欲望,他在白毓身上犹奋勇驰骋,有力进出,无限亢奋。    被贯穿填满的快感迅速将白毓淹没,她忍不住身体一阵颤栗,下身的娇嫩的花瓣经不起摧残似地紧缩,白毓哭泣着,这样就很好了……你还想一什么呢……    摩擦给两人带来的触感更强烈分明,白毓不由贴紧林风结实健壮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她在羞怯的状态中,身不由己地不断地配合他,迎合他。    白毓属于那种略微有些肉感的女孩,她的身材带着年轻女人的张扬和圆润,散发着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白毓柔软的身体,紧致狭窄的隐**,带给林风强烈的插入感、充实感,让他整个人立刻陷入到醉仙欲死的快感中。温润的甬道,不断颤抖着的娇躯,白毓那梦呓般的呻吟声,就像是兴奋剂一般的,强烈刺激着林风狂野的欲望。    林风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女人带给他的身体快感……    白毓偷偷凝视着的林风,这个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把徐默给忘记了……    林风猛力地捧起白毓挺翘的粉臀,快速地将自己的坚挺重重地挺入她的幽深的甬道里,顶到花蕊上,恣情地冲击。伴随着林风的每一次猛烈进攻,白毓整个人一直在颤抖……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白色床单,身体最私密的花瓣,不停地有蜜汁涌出。    林风看着白毓,他的坚挺被白毓的花瓣紧紧夹着,他抱住她,将她整个人的重量捧在他的手臂上,让她夹着他的腰,摆动身体上下套弄着他,他的小腹和她那圆润臀部毫无间隙紧密相贴。随着他们的大力动作传来的一道道碰撞声……    两人忘记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一心沉醉在这次**中…… 62   徐络拿着一瓶白葡萄酒坐在卧室阳台上独自对着初秋的夕阳豪饮。云朵儿带着霞光翻滚着从她的眼前飘过,天是那么的干净,仿佛一张幕布,此刻正上演着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    今天是星期三,是林风与白毓见面的日子。徐络不是纯情少女,她能想象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可是她十分的郁闷,因为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她那永远无法言说的爱啊……    喝到微醺的徐络美得冒泡,以至于于释进来的时候看到穿着暴露而性感睡衣的徐络时,他整个人都呆掉了……    徐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着酒杯眼濛濛地踱步到于释的跟前,嘟起个小嘴巴对着于释媚笑,于释立刻起了反应,他一把就把徐络给揽了过来,拿过徐络手上的酒杯,把剩下的酒全都饮尽,而后重重放下,喘着粗气捧起徐络的脸,把那些酒全都渡到徐络的小嘴巴里……    徐络只能把那些酒全都咽下去,于释的舌头熟练地‘找到’徐络的舌头,拼命地搅合着……    徐络闭着眼睛,贪恋着于释那充满男人味的、拥有强大力量的男性怀抱。于释的大手摩挲着徐络几乎袒露着的细腰,两人的身体贴合严丝无缝,于释能清晰感到徐络胸前那颗粉红花蕾正在悄悄地绽放……    徐络下意识地挣扎着,带着少女的娇羞低声地呢喃着……    于释伸出舌头描绘着徐络的嘴唇,贪婪而又固执地寻找女孩的舌头……徐络更加奋力地挣扎……    “不……”    于释邪笑着把徐络拉得更近,他的嘴唇一阵一阵地扫过徐络的耳朵,磁性而性感的声音十分的低沉:“通常女人说……不……的时候……男人……只能给出……相反的答案……”    徐络害怕而又羞怯地挣扎着,可此时的她是那么的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忘记心痛……她的脑海里总是出现林风那双深情而深邃的眼眸,那个她永远不可能等到的男人……此刻正在别的女人身上干着这个男人正在干的事……无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都是酸酸软软的,让她心痛……    于释那双仿佛带着高压电的大手一路熨烫着徐络的身体,他看着女孩渐渐迷失在他的怀抱里,于释笑了……    他揉搓着徐络的丰盈,邪行地拉扯着徐络那从没人到访过的粉嫩樱桃,让它们在手上变换着他喜欢的形状……徐络嘴里的白葡萄酒香气溢满于释的嘴,他似乎也醉了,只知道如果这时候让他离开这个女孩他会死……这个女孩对于他是致命的毒,他贪恋着这个灵动女孩所有的一切……    他的手渐渐往下,轻易就来到徐络挺翘的臀部,这个女孩太年轻了,她浑圆的臀部是那么的结实,他恶作剧般把女孩用力按向自己那早已经起了反应的硕大……让女孩感受到他们身体的差异……    徐络的脸在那一瞬间更红了,她想挣扎,可是此时的她只能紧紧地攀附在这个男人身上,因为她无法站立……她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她不笨。徐络明白那是什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好奇心的……    于释邪笑着一路描绘着徐络的脸庞,耳朵是这个女孩的敏感点,他可以让这个没有经验的女孩更疯狂……他冷不丁地一口咬上徐络的耳垂,徐络的呻吟与娇羞声无法抑制……    “啊……天……”徐络从来没想到过男人与女人之间可以产生如此强大的剧烈反应。    肉身的享受是人类的第一需要,正如哲学的起点是死亡。    徐络的手紧紧地抱住这个给他身体打开另一个世界的男人,她无意识地回吻着于释,两人的舌头拼命地搅合在一起,夹带着白葡萄酒的香气交换着彼此的**……    徐络很悸动,原来男人和女人可以这样的亲密……    于释拿住徐络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几乎要爆发的硕大上。徐络在接触到的那一霎那,被那骇人的温度与触感给吓坏了,她仿佛被烫着了手,‘嗦’的一下想要弹开。于释却紧紧地压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艰难开口,声音晦涩却无法压抑他性感而迷人的声音,这把声音可以让任何女人燃烧……    “络络……帮帮我……”    于释拿着徐络的手来到裤子拉链处:“络络……帮帮我……”    徐络挣扎着:“不……”    于释的嘴唇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扫过徐络的耳朵,看着女孩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好奇而又无法自拔地接受着他的抚摸……    “络络……你知道它……有……多需要你吗……”于释让徐络感觉到他的硕大在这个女孩的手里不停地胀大……    徐络害羞地把头埋进于释的怀里,她越发清晰地感觉到硕大在她手上不断地变化着……    于释邪笑着:“络络,这是可以给你带来快乐的‘小长江七号’……”    徐络终于笑了场。    于释也笑了,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很久、很久……    一阵敲门声打破两人的沉默。于释指着床上的晨缕:“快去穿上,我去开门。”    徐络害羞地点点头。    于释摸了一把徐络的胸脯:“这时候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徐络躲开着,啐了于释一口:“流氓~”    于释哈哈大笑,他心情好好地打开门,看到居然是林燕妮。于释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叫道:“林阿姨……”    林燕妮有些吃惊,于释什么时候来的?她愣了一会儿,遂笑道:“于释来了,你们俩快点,都在等着你们吃饭呢。”林燕妮转身就下楼,假装没看到在于释身后躲躲闪闪正在穿晨缕的女儿。    于释关上房门,邪笑着说:“络络,你确定你现在穿这个下去吃饭?”    徐络的脸早已经红透,她跑进衣帽间大力关上门表示对某人的‘愤怒’。留下那个‘愤怒’的男人在原地哈哈大笑。 63   徐默看着打开房门看到于释与徐络也正好从徐络的房间里出来,她的表情与林燕妮的一模一样,而后同样云淡风轻地说道:“于释,来了~”仿佛于释早已经在徐络的卧室进出多次……    于释摸摸鼻子,这家人的城府都不是盖的~    别姨摸摸徐默的脊背,给了她一个笑容。徐默用眼神告诉别姨她没事。别姨假装相信了徐默,她不免在心里叹息,上天还真是公平上天的‘门’和‘窗’早有注定,于释给她的默默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却把他自己的窗户给关上了……此时的别姨已然没有了怨恨,她跟徐默一样,有的只是无法挥去的遗憾与无法言说的惆怅……    徐络跟着于释出去了,徐默一个人坐在那对狮子下边的台阶上,看着没有月亮的满天繁星。    带着一阵熟悉体味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徐默没有回头:“林风哥……”    林风一屁股坐在徐默的身边:“呵呵,怎么知道是我?不能是别姨吗?”    徐默笑笑,没吭声。林风的味道曾经让她刻骨铭心……    林风揉搓着徐默的头发:“默默是最棒的……”    徐默看着林风,林风也这样看着徐默。眼泪还是从徐默的眼角滑了下来……    林风摩挲着徐默的脸,却不碰那串泪珠,他知道,这串泪珠不是为他流的,他没有资格……    徐默无力地把头靠在林风的肩膀上:“林风哥……”    林风顿觉心酸,他的心酸楚得不行……在三个小时以前才享受到了带给他快乐的那场淋漓尽致的**,可是此时他的心里却只有这个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他鄙夷这样的自己,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只觉得窒息,他动了动脖子,解开衬衫上的两颗纽扣。    在心与责任中间该如何取舍?    徐默摩挲着林风猫眼石的衬衫纽扣,喃喃自语:“林风哥……”看着这样的林风,徐默不是不心疼的。    林风苦笑着:“默默,我没事……”    徐默:“贪心是人类的劣根性……林风哥,我也一样。”    林风:“听起来像是在控诉?”    徐默想了想,而后笑了:“林风哥,好像是有一点~”徐默云淡风轻地笑了。那些曾经无法言说的伤痛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消散在风里……曾经的她是那么厌恶地白毓的绵里藏针,痛恨林风的怯懦与躲闪……可是此时此刻的她想起曾经的那些过往仿佛是别人的回忆,不能引起她心里的一丝波澜……    林风撇着眼看着徐默:“默默,你不需要这么坦白~”    徐默收敛笑容:“林风哥,没有人可以抵御时间……”    “默默,对不起……”林风的声音不免有些哽咽。    徐默摇摇头:“林风哥,现在我理解你了……我曾经是恨过你……”    林风苦笑:“默默,其实我现在更愿意你恨我……”    徐默轻轻地摇着头:“林风哥,我不恨你……”    林风苦笑:“我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一直在努力……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能成功的……”    徐默:“爱情是这世上最无厘头的一件事情了……劈头盖脸地来了,毫无预兆地却又灰头土脸地离开……”    林风无力地凝望着面前这个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默默,告诉我,人为什么会烦恼?”    徐默想了想:“人性的本质就是永远无法满足。”    林风:“世间的痛苦和快乐为什么不由‘人’来掌握却由‘心’来掌握?”    徐默笑了:“这个问题太深奥。”    林风冷不丁说道:“‘菩提’。”    徐默一下子没听明白,她疑惑地看着林风:“什么?”    林风:“凡人都没能真正把自己的贪心放下,太过执着贪念。”    徐默笑了:“菩提即梵语里的觉悟。‘一切诸法皆悉如幻。何以故。譬如幻师幻为隐现。诸法生灭亦复如是。而此生灭即无生灭。以无生灭是则平等。菩萨修此平等。便能证得无上菩提。’林风哥,我们不是神仙,也不是得道之人,我们是凡胎肉身。”    林风想起那日姑姑跟他说的:“生命的进行就如同参加一次旅行。你可以列出清单,决定背包里该装些什么才能帮助你到达目的地,但是,记住,在每一次停泊时都要清理自己的口袋:什么该丢,什么该留,把更多的位置空出来,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更自在。时常清理自己的心房,多留出一些空间,好让宽容、善良等美德能时时入驻,你的人生就会快乐很多,幸福很多。林风,你得记住那些曾经成就你人生平坦道路上的那些人……无论是你姑父还是白毓……”    林风凝视着徐默那双在夜空下依然明亮的大眼睛:“默默,你的烦恼呢?”    徐默笑了,她与林风早已经长在彼此的骨头里,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一句无厘头的话都能让对方轻易理解与明白。    “林风哥,比起我的烦恼,我觉得徐络比较重要……原来这些年来徐伯给我准备那些养胃的普洱茶都是徐络悄悄交给他的……徐络与妈……妈……妈妈……都比我活得明白……”    林风在听到徐默叫姑姑妈妈,他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徐默轻轻地给林风擦着眼泪:“林风哥……其实你早已经是我身上的那一根肋骨……”    “默默……可是我没办法……为什么?”    徐默:“我知道……对那些不能改变的结果,其实答案并不重要。”徐默想到了于释那双温润的眼睛,那双干净的手,那弯起的嘴角,那漂亮的眉毛,都是向徐默传递着这个男人的善意与正直……徐默立刻就被这样的于释给‘俘虏’了。曾经她对自己是那么的自信,她认为于释看上自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这个给他打开世界的男人让她明白生活中不仅仅是应该只有自己 64   徐默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地,仿佛正聆听着大地沉睡时的梦魇,守护着那些独自在黑暗中饮泣而支离破碎的心……    “其实我一直知道妈**离去跟现在的妈妈没有关系……可我不知道该怪谁……我没有出口……”徐默的眼泪默默地流着……眼泪侵湿了林风的衬衫,一颗、一颗地全都滴落在林风的心里……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林风凝视着徐默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默默,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知道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    徐默回望着林风,看着林风痛苦而隐忍的模样,霎那间,徐默原谅了林风,原谅了曾经的自己,原谅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那一个晚上,徐默睡得特别的香甜……    于释到机场接上于立。一路上,两人皆沉默,全然没有往日姐弟俩见面时的亲昵。于释遂明白,这个叔伯姐姐完全明白她大伯与她未来婆婆之间发生何事……    汽车进了市区,于立终于开口:“于释,我想先到医院看看妈妈。”    于释点点头:“于立,我们这就是去医院的路。”于释想,于立还不是太离谱……    于立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汽车,或气派,或张扬,或普通,或残旧……于立不禁想到,其实这些汽车无论价值高低,亦永远无法超越汽车本身的用途。汽车就是汽车,它永远都飞不起来……就像人类,永远无法摆脱永无止境的欲望与追求……    于立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自从嫁给爸爸,就放弃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她只是于长铄的妻子,两个女儿的母亲。渐渐的,妈**‘性别’越发的模糊了……于立看着妈妈,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注意过妈妈身上穿的衣服了……    于立冲过去,握住妈**手:“妈妈……”    于立的愧疚让于释对这个姐姐的看法弱了几分。    池正娇看到女儿很高兴,她想挣扎着坐起来:“于立,妈妈没事……你怎么过来了?不耽误工作吗?”    于立赶紧阻止池正娇:“妈妈,您快躺下~”于立哽咽住了,再不能说出话来……妈妈在这时候心里想的依然没有她自己……于立为自己曾经的自私感到无比的羞愧……    池正娇看着女儿,温柔说道:“于立,快别这样,妈妈真的没事……”    于立强忍悲痛地点点头:“嗯……妈妈,您没事就好……于翌还在日本出差,我没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池正娇看着大女儿很是欣慰:“看到你们姐妹俩都那么有出息,妈妈真的很高兴……”    于立的眼泪‘唰’的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妈妈……这些年……您……”    池正娇拍拍女儿的手:“这孩子,你这是干嘛?”    于长铄进到病房,看到大女儿并不意外:“于立,你来了~怎么不先告诉我和你妈妈?”    于立毫不掩藏对父亲的厌恶,她面无表情,从鼻孔发出声音:“嗯……于释告诉我妈妈病了,我过来看看。”    一时间,三人皆沉默。    于释带着徐络进来,笑着对池正娇说:“大伯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徐络。徐络,这是大伯母,这是我大姐于立……这是……”于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这是我大伯……”    于立笑着接过徐络手上的那个精致果篮:“哟~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徐络,你个真是个大美女哟~怎么就被于释这坏小子给搞到手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病房一扫刚才的诡异气氛。    徐络微笑着,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大伯母,您好,我是徐络。听师兄说您生病了,过来看看您。大姐好~大伯好~”    于释摸摸鼻子,这个徐络……    于立乐哈哈地看着于释,分外的幸灾乐祸。    池正娇拉过徐络的手:“我刚到这里于释就告诉我他谈恋爱了,是林风的妹妹。大伯母很为你们高兴。徐络,于释是个好孩子,你哥哥人很好,都到医院看过我几次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好相处。”    徐络有些害羞,点头微笑着:“大伯母……”徐络这才明白,她被林风给摆了一道……今天来这里她不是代表林风,而是代表她自己……    于长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他悄悄地离开了妻子的病房。他明白,一定是白希真把他的事情交给了于释,而于释就把女儿给叫了过来……他只觉得茫然,并不难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自我安慰着拿出电话,打给在上海的‘她’……    于立给徐络倒茶,徐络赶紧站起来接了过来:“大姐,谢谢你~”    于立笑着说:“徐络,看你这模样还是个学生吧?”    徐络点点头:“是,大姐,我今年大二。”    于立看着徐络这通身的装扮,这个女孩的气派常人是学不来的。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徐络,这些年在上海,于立早已经是大半个上海人了。    “徐络,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呀?”于立对徐络的身份十分的好奇,她当然不会认为徐络来自普通家庭,可徐络的模样也不像来自一个普通的干部家庭。    徐络笑答:“呵呵,我爸爸在徽商银行工作。”    于立的工作跟银行完全不搭边,因此她依然茫然地看着徐络,一个父亲在银行工作的家庭怎么能跟省长做亲家?    徐络对于立的想法心知肚明,她干脆挑明了说:“大姐,我爸爸是开银行的~”    于立:“。。。。。。。。。。。。。。。。”    于释哈哈大笑。    池正娇也忍不住笑了,现在她明白为何这个人才出众,向来眼高于顶的侄子会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于立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遂也开始爆笑:“徐络,你可真逗现在我终于明白于释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徐络只能‘呵呵呵’地傻笑着。 65   于释看着徐络,这就是他的女孩她从不炫耀她的出生,却也坦然地接受着她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哥哥也曾经问过他为何喜欢的是徐络而不是徐默?因为看起来徐默身上那独特的神秘气质更能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护士进来给池正娇挂水,大家都退出病房。于释把于立、徐络带到他的办公室。徐络是第一次来到于释工作的地方,她终不免也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师兄,你这里跟我想象的那些心理医生的诊疗室一样,都有一张躺椅……”    于释并没有回答徐络的问题,他笑道:“络络,麻烦你给我们冲咖啡。”于释指指存放全套咖啡工具的桌子。    徐络乖巧地点点头,熟练地操作,动作十分的娴熟而优雅,却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调皮与灵动。    于立看呆了:“于释,你可真毒……”    徐络:“。。。。。。。。。。。。。。”她当然明白于立话里的意思。    于释瞪着这个姐姐:“于立,我当你是在夸我”    姐弟两笑闹一阵,同时收敛笑容,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垮了下来。徐络心里有些发苦,现在这情形她不能离开,却又万分不愿意留在这里听于家的隐私……这表示她间接接受了于释。    于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于释,于释的心机她这个做姐姐从小就领教着……这个女孩现在被腹黑的弟弟给放在‘老虎背’上下不来了……    于立低着头,喝了一小口浓郁的咖啡:“于释,别怪我……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于释看着于立:“于立,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只有面对才能解决。”于释拉过徐络,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徐络除了扮演壁花别无他法。    于立苦笑:“于释,一个是我的爸爸,一个是我未来的婆婆,你觉得我该怎么去谈论这件事情?”    徐络一丝波澜与好奇都无。这些事在徐家根本算不得什么……    “乔郡南知道吗?”    于立摇摇头:“于释,到今天我都不清楚郡南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释皱起眉头:“我想大伯应该做过很出格的事情,否则大伯母怎么能受这样大的刺激?”于释对于立的推脱很不满意。    于立胀红了脸:“于释,郡南才是那个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于释耸耸肩膀:“当然~可是现在大伯却把这件事情甩给了我妈妈。我爸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    于立低着头:“于释,当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猜到了……”    于释:“大伯告诉我妈妈,他准备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大伯母,净身出户。他希望我能支持他把家安在上海……”    于立惊恐地看着于释:“天啊……爸爸他已经疯了……”    于释沉默。    于立:“于释,郡南的妈妈在于释郡南5岁的时候就跟郡南的爸爸离婚了,她独自一个人带大了郡南,培养了郡南,让郡南有了今天的成绩……”    于释不为所动:“于立,我不认为大伯母的心脏可以接受大伯的所作所为。于立,大伯母首先是你的妈妈……”    徐络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想,这个于立的自私也算登峰造极了,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想跟这样的父亲妥协……于释的大伯那就更离谱,为了逼迫妻子离婚,居然把弟弟一家都给扯了进来。徐络虽然不认识于释的父亲,可她从电视上看到的于长辂都是不苟言笑,正直、严肃,言行举止处处透露着他的坦然与光明磊落。    于立抬起头看着于释:“于释,如果你是我你能怎么做?”    于释看着于立:“于立,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着。”    于立遂沉默。    于释突然明白,于立没有说实话乔郡南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他的妈妈身上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个乔郡南跟母亲的关系很融洽。    于释沉下脸,刚想开口说话,徐络冷不丁地轻轻动了动身子,把头发自然地挂在耳后……于释会意,遂也沉默。    于立站起来:“于释,我先上去陪着妈妈。”    徐络与于释都站了起来,把于立送上电梯。    徐络站在窗台前,看着像菜市场般门庭若市的医院大门。她指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师兄,我们都是凡胎肉身,会生病、会痊愈……师兄,你有想过吗?这不是你的事情,亦不是你家的事情。你与你家人不必背负在身。如果你大伯与你父亲的地位没有今日的差距,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怎样……”    于释豁然开朗。还是徐络看得明白,妈妈和他都把于家,把爸爸看得太高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确是‘俯视’着大伯一家……    “师兄,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何事,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就是你大伯母也未必感激你,感激你家人。”    于释迟疑:“可是大伯母的心脏……”    徐络回过头看着于释:“师兄,我们只能做好本分……”徐络没有说的是,你于释既不是佛祖也不是上帝,你拯救不了苍生。    于释把徐络抱在怀里:“络络,我的女孩……”    徐络的声音闷闷地:“师兄……”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于释没有回头,他翻着白眼:“巩峻峰,偷听别人的谈话并不是君子所为。”    徐络对于释有时候的那种‘天真’向来都是无语的。她挣扎着想挣脱于释的怀抱,可是并未能如愿。于释搂着徐络转过身来,没想到白希真居然也在。徐络满脸通红,赶紧挣脱于释。    于释放开徐络,挠挠头:“妈妈,你怎么来了?”    白希真看着徐络,刚才在门口,她把徐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徐络提了一口气,扭捏着叫了一声:“白……白阿姨好……巩医生……”    白希真点点头:“徐络,是不是来看大伯母的?”    徐络:“是……林风哥叫我来看看师兄的大伯母……” 66   白希真与巩峻峰:“。。。。。。。。。。。。。”巩峻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徐络。她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不禁想到外面那些人可不都是在‘娱乐’徐络……这个女孩用她的‘玩世不恭’来表达对那些人的调侃。    于释摸摸鼻子:“络络……”    徐络点点头,立刻走到刚才那张桌子前,再次担纲‘咖啡小妹’的‘重任’。    徐络静静地把咖啡放在白希真与巩峻峰的面前,而后对于释说道:“师兄……”    于释打断徐络,对徐络招招手:“来,络络,过来坐。待会我送你。”    徐络还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坐到于释的身边,再次扮演壁花的角色。    白希真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嗯……徐络的咖啡冲得还不错……”    巩峻峰也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徐络:“徐络,谢谢你的咖啡~”    徐络腼腆地笑了笑:“巩医生,你客气~”    巩峻峰瞪着徐络:“徐络,我都没叫你‘徐小姐’了~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巩医生’”~    徐络笑了,巩峻峰给搭的台阶她没有理由不下……    “大嫂……”徐络大方地叫了一声。    于释很高兴,徐络再不喜欢,也没有摆出‘徐家小姐’的臭架子。他当着妈**面拍了拍徐络的头,宠溺地看着徐络:“傻瓜蛋……”    徐络唯有苦笑,微笑着被人‘绑架’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白希真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刚才徐络的话我都听见了……”    徐络有些彷徨:“白……白阿姨……”    白希真摆摆手:“徐络,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事情的确是我们想得太多……”    徐络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巩峻峰恍然大悟:“妈~我明白了~大伯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们给他在上海安一个家。”    白希真撇了一眼巩峻峰:“你才明白过来……”    于释沉凝了很久:“妈妈,您什么意见?”    白希真似笑非笑地看着徐络:“徐络,白阿姨想听听你的意见。”    徐络满脸通红,如坐针毡。白希真戏谑地看着徐络,她做了一辈子政治思想工作,对付徐络她有的是招数。    巩峻峰与于释都同情地看着徐络,可两个人都没有义气地同时保持着沉默看着徐络。    徐络呢喃开口:“我……我……没……”    白希真摆摆手:“徐络,没关系,大胆地说。”白希真毫不犹豫地曲解徐络的意思。    巩峻峰的嘴角抽了一抽。    徐络没有办法,只好缓缓说道:“上海人的算盘一向打得精刮……”    于释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络络,你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白希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我现在才算明白为何于立保持沉默到现在……”    巩峻峰看着徐络,这个女孩果然聪明绝顶。于立与她的未婚夫保持沉默其实就是为了让于释给他们在上海买一套房子,上海的房价地球人都知道。没人会嫌弃自己有多一套房子防身……    于释看着徐络:“络络,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徐络毫不畏惧地看着于释,直视这个男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师兄,我不会做傻瓜因为别人也未必感激你……”    白希真沉凝了很久,徐络默默地给白希真续上咖啡。    三个年轻人都不敢吭声,也不敢动弹。终于,白希真抿了口咖啡,看着三个年轻人:“徐络看问题很透彻。大伯家的事情我今天会跟你们的爸爸谈的。”    巩峻峰点点头:“是,妈妈,我们都听您的。大伯母这边我会留意……”    徐络想起病床上为了丈夫、孩子而失去自我的善良女人,忍不住说道:“爱情我知道是什么~可是谁能告诉我爱情的期限在哪里?生我明白是什么~活我亦明白是什么~可是谁能告诉我生活是什么?”    白希真站起来,微笑着面对徐络:“络络,当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能明白……”    徐络显然还沉浸在池正娇的想象中无法自拔。于释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让她站好:“络络,去送送妈妈……”    徐络终于缓过了神,她肆无忌惮地瞥了眼于释:“嗯……”    巩峻峰‘扑哧’笑了起来:“妈妈,那我就不送你了。”    白希真也忍不住笑了:“峻峰,好好看着你大伯母……”    巩峻峰点点头:“妈妈……我明白的……”巩峻峰收敛笑容,为大伯母难过。丈夫背叛了自己,与女儿未来的婆婆搞在一起……女儿与女婿为了能再挣一套房子居然对这样的事情保持缄默……    白希真看着巩峻峰与徐络:“我们女人最该有的其实是我们自己做好了自己,我们才能开始扮演妻子、母亲、婆婆、儿媳妇、丈母娘、大嫂,弟媳妇……等等一切的社会角色。”    徐络第一次正视白希真,郑重地点头:“白阿姨,我会永远记住您这句话。”    慕伟看到白希真,早已经打开好了车门。白希真上了汽车,对徐络说道:“络络,阿姨做的云香豆腐还不错,改天到家里尝尝。”    徐络腼腆地点头答应着:“谢谢您,白阿姨~您慢走~”    于释与巩峻峰一直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停车场。巩峻峰拍着于释的肩膀:“于释,你眼光不错”    于释戏谑地看着巩峻峰:“你的意思是比你还不错?”    巩峻峰乐哈哈地:“呵呵~于释,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你就是照着我模子找的老婆,我知道的~”    于释翻着白眼:“巩峻峰,好像你好久都没照镜子了”于释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又一下……    令于释与巩峻峰没有想到的是,爸爸在听到大伯家事情时的平静。他对两个儿子说道:“房子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于峙还想说些什么,妻子立刻丢给他一个眼风,于峙遂不再多话。他想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碰上。马上到退休年龄、老实了一辈子的大伯居然也要‘燃烧’一把…… 67   于长辂看了眼于峙与于释,又补充了一句:“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提了……你们也假装不知道……”    兄弟俩对看一眼,对父亲点点头,都明白,原先为大伯家准备的购房款算是省下来了……    巩峻峰喃喃自语:“这笔意外之财我该怎么花呢……”    于峙:“。。。。。。。。。。。。。。”    徐络回到林家,看到白毓她愣住了。她发愣的不是为何白毓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白毓的这一身水果色的装扮。白毓那身标准性的白色找不到一丝的痕迹,曾经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白毓此时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白毓看到徐络,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络络,回来了~”    徐络笑眯眯地:“白毓姐,林风哥呢?”    白毓同样笑眯眯地:“林风在洗澡,今晚有个酒会,他让我陪他去。”    徐络点点头:“我明天有课,有一本课本得拿回去。白毓姐,我先回房间了。”    白毓:“络络,听林风说你今天到医院看于释的大伯母去了?”    徐络十分的疲惫,她摆摆手:“白毓姐,我得休息一会儿,你自便……”    徐络无力地大躺在床上,看着这满屋子的充满恶趣味的粉红色,闭着眼睛泪流满面……    “除了我任何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身边,陪他睡觉……老天真不公平……”徐络喃喃自语。她想到林风一个劲地把她推给于释,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徐络想到了徐默,她明白,徐默这样一根筋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于释给放下。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徐默放弃于释……她拒绝于释,从来都不是因为徐默,而只是她不喜欢于释而已。在这个问题上,她与徐默有高度的默契与对彼此的认知。就像徐默不再喜欢林风,而林风依然深爱着徐默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白毓,可是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徐络的冥想,她知道是林风,遂抹了一把脸,深深地呼吸着,提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林风哥……”    林风走进来:“我刚才听白毓说你回来了~”    徐络翻着白眼,没有好生气地说:“林风哥,你放心吧~今天我代表你去医院表现很好~”    林风笑了:“刚才于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徐络翻着白眼:“林风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    林风摸摸揉揉着徐络的头发:“络络,今晚有个酒会,你想不想去玩一玩?”    徐络:“不想。”    林风:“。。。。。。。。。。。”    徐络看着林风:“林风哥,你还有事吗?”    林风挠挠头:“络络,听说今晚香港的那个艾莲也会去,你不是最喜欢听她的歌吗?”    徐络的眼睛分明亮了亮,却很快地黯淡下去。她平静地摇摇头:“不了,林风哥,我现在不喜欢听她的歌了。”    林风瞪着徐络,这倒霉孩子怎么油盐不进?    “那你喜欢谁?”    徐络:“我喜欢你”    林风:“。。。。。。。。。。”    徐络:“。。。。。。。。。。”    林风:“我又不是歌星。”    徐络:“在我心里你就是最耀眼的明星。”    林风愣住了:“络络,你是不是又看什么东西了?”    徐络大笑不已。她明白很多时候那些爽朗的笑声其实只是为了掩盖窘迫。    “林风哥,你还真是了解我呀~”    林风宠溺地揉搓着徐络的脸蛋:“说说看,你又看中什么离谱的东西了?”    徐络张口就来:“林风哥,听说奥迪A1已经出来了。”    林风皱起眉头:“这车好吗?那么小的排量~”    徐络:“呵呵,我喜欢能开上第一辆……”    林风点点头:“神州行,我看行。络络,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别告诉我是粉红色”林风瞪着徐络。    徐络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就要金属咖啡色就好了~”    林风:“亚光的吧?亚光的金属色很神秘。”    徐络随意点点头:“行,林风哥,你做主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林风:“嘿嘿,那你去酒会吗?”    徐络用力关上门:“不去”    林风苦笑着对刚才一直开着的手机说道:“于释,你听到了。不是我们技不如人,而是敌人太过强悍。”    于释笑了:“络络肯定是因为今天下午‘绑架’的事……”    林风翻着白眼:“无论是作为兄弟还是未来大舅哥,我都已经尽力了。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    于释一点也没失望,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今天能把已经郁闷一天的徐络给约出来……他只是想试一试,没准徐络的脑袋被门板夹住了,那对他就是意外惊喜。    于释回到家里,看到大伯与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三人的脸色都不好。他笑呵呵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大伯身边:“大伯~爸~妈~我回来了~”    白希真看着于释有些奇怪:“于释,今晚听说有个什么香港歌星来,你没约徐络吗?”    于释摇摇头:“刚才大嫂告诉你大伯母的心脏有些反复,我回来洗个澡还得回医院。”    白希真瞅着这个孩子,于释这话显然是说过他大伯听的。于释在生活细节方面的确很龟毛,过于讲究。但她知道于释在医院是有一间相当有水准的休息室的,而且还是一居室的套房,他哪里需要回家洗澡换衣服。    于长铄倒是没多想,这个侄子的矫情与龟毛的性格他是一清二楚的。当白希真告诉他弟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着实是吓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白希真会那么快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于长辂而不是告诉于释……刚才这个身居高位的弟弟告诉他,他是他的弟弟,对哥哥将要做出的生活选择他不表态……而且这两口子提都不提房子的事情,他遂明白,让于释这半个儿子给他在上海重新买一套房子的愿望大抵是落空了…… 68   让于长铄疑惑的是为何从小正直、按部就班的这个弟弟如此平静。他告诉这个哥哥:“大哥,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这在古时候就是知天命的年纪。现在你要重新对你的生活做出选择,我作为弟弟,只能不表态。”    徐络接到于立的电话十分发诧异:“于立姐?”    电话里传来于立清晰的笑声:“呵呵,是我,于立。徐络你好~”    徐络:“呵呵,于立姐,你找我有事吗?说实话,接到你的电话我是真的很意外。”    于立:“。。。。。。。。。。。。。”她没想到徐络已经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她‘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徐络,你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出来坐坐。”    徐络不是不吃惊的,她停顿了一下,而后问道:“于立姐,师兄知道你约我吗?”    于立笑道:“嘿嘿~徐络,你果然是个滴水不漏的可人儿~怪不得于释咬着你不放……”    徐络立刻说道:“于立姐,我当你是在夸我。”    于立:“。。。。。。。。。。。。”    徐络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听着电话里清晰的‘嘀嗒’声,于立这才明白过来,徐络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因为她于立之于徐络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于立呆呆地坐着,她半个上海人特有的精明似乎这次并没有帮到她……    于立忐忑不安地回到妈**病房,正好看到于释进来。于释对这个大伯姐点点头:“于立,听大伯母说你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我已经把时间排出来了。”    看着面是如常的于释,于立有些发懵……她不清楚徐络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于释……    于释陪着大伯母说了会话。大伯坐在一旁一直阴沉着脸;于立的表情变幻莫测;看起来好似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大伯母脸色是好的;于释觉得特别的讽刺。他自然地想到徐络,徐家人特有的思维方式也给他打开了另一个思索的世界……他的心里十分感激徐络,因为徐络才让他们一家人没有陷入大伯家的尴尬麻烦中。是徐络警醒了他们一家人,他们一开始就把自己抬得太高了,反而被大伯一家给利用到了今天……爸爸的态度让于释明白爸爸已经知道大伯的那套把戏……    于长铄还是找了于释做最后的努力。他来到于释的办公室,于释笑眯眯地给大伯上茶:“大伯,这是碧螺春,我知道您不喝咖啡。”    于长辂沉默着,默默地喝着茶。于释就这样陪于长铄坐着,也不开口。    终于于长辂还是首先开了口:“于释,你大概……也知道了……”    于释点点头:“听爸妈说了一些……”    于长辂没想到于释把弟弟都给抬了出来,他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样接这个口。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于释,我都跟你大伯母说好了……我把一切都留给她……”    于释看着理直气壮的大伯相当的无语。让他不禁怀疑曾经那个不苟言笑、把仕途看得十分淡然的大伯与面前的这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于释抿了一口茶,从容地看着大伯:“大伯,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爸爸……您知道的,爸爸决定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只能给他办好了……”    于长铄无力地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于释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大伯一家’不是‘弟弟一家’的责任。换言之,此刻他就是想在新安市买房子的计划都落空了。    看着大伯离开他办公室时那落寞的背影,于释一点同情也无。    自私是人的天性。人可以自私,但不能无耻。    于释如常把于立送到机场。于立不知道看了于释几遍,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她离开,她都没有跟父亲单独说过一句话。但是她看到很清楚,父亲想在上海安一个家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于释在于立第十二次看他时候,忍不住笑了:“于立,我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于立鼓足勇气开口道:“徐络告诉你了吗?”    于释疑惑地瞟了一眼于立:“什么?”    于立低着头:“徐络没告诉你吗?”    于释瞪着于立:“于立,你觉得徐络有什么事是理所应当告诉我的?”    于立这才肯定徐络是真的没有告诉于释。她苦笑到:“我昨天想约徐络来着……”    于释笑了:“。。。。。。。。。。。。。。”    于立看着于释十分的疑惑:“于释,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于释摇摇头:“于立,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我不准备满足你们……无论是上海还是这里……只是我希望你们在做决定的时候你能想想那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妈妈……”    于立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于释今天把话说得那么的直白,她愣愣地看着于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于释瞟了一眼于立,他从于立的表情里明白这个大伯姐已经领悟到他话里的准确意思了。    于释把于立送到检票区,他紧紧地、快速地拥抱了一下于立:“于立,好好生活。”    于立看着于释坚毅的眼神,忍不住泪如雨下:“于释,妈妈……妈妈……就拜托你们了……”    于释点点头:“于立,你能这么说,对大伯母也是一种安慰。”    于长铄的这个婚终于没有离成,而于立也与她相爱超过十年的乔郡南顺利结婚。这个结果于长辂一家一点也不意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白毓再次出现在徐默面前的时候,徐默一点也没客气:“白毓,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    白毓惨白着一张小脸,我见犹怜。可是徐默一点同情也无。当日白毓是如何让林风离开自己的,一点一滴徐默都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这个女人诚然是漂亮的,可她的眼角是佻着的,这个女人的心肠很硬。    白毓的眼泪刷拉拉地流着:“徐默,为什么?”    徐默耸耸肩膀,动作亦如林风那样的潇洒:“抢来的未必就是你的。” 69   白毓心碎地看着徐默,她一身果绿色的LV洋装与她惨白的脸色相得益彰。徐默看着这样的白毓,叹了口气:“白毓,我听妈妈说了,你和林风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求仁得仁,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白毓惊恐地瞪着徐默:“徐……徐……默……默……你……刚才叫什么?”    徐默笑了:“你没有听错……我是叫妈妈……怎么没人告诉你吗?白毓,我今年25岁,我人生的五分之四的时间都与妈妈、徐络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白毓:“。。。。。。。。。。。。。。。。”    徐默凝视着不远处那在秋风中纷纷落下的红叶,感叹着季节的交替,岁月的流失:“时间真是公平,人生真的没有多少个20年可以挥霍……”    白毓一个踉跄,她几乎无法站立,她想不明白为何林燕妮与林风要遵守这个承诺?现在林风与徐默结婚只会让徽商银行得到更大的好处。其实她已然明白,今日的白家之于如日中天的林家只是鸡肋罢了……    徐默直视着白毓的眼睛:“白毓,当年你追求林风哥未果,无计可施,一筹莫展的时候,你打听到妈妈、林家、徐家、还有我……你知道我的性格缺陷在哪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林风哥从我身边抢走……你成功了……现在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原来因果有时候甚至不必等到下一世就能看到……白毓,你曾经抢走的是我的整个世界”徐默想起那段日子,不是不难过的。    白毓没想到她无论是当年的所作所为还是心思,都没有瞒过徐默。    徐默看着此时此刻白毓的表情,了然说道:“白毓,别说是我还有爸爸、妈妈,就是徐络我想你大抵都没瞒过……”    白毓的脸越发的苍白了。    徐默:“白毓,我们徐家的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心肠有多硬……可是妈妈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对白家过河拆桥,林风哥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抛弃你”    听着徐默嘴里说出来的‘抛弃’两个字,白毓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徐默用词太‘准确’了,用的是‘抛弃’而不是‘离开’。她苦笑到:“徐默,你真有文化。‘抛弃’……‘抛弃’……这个词用得多好啊~”    农沂河戒备地走到徐默身边,挡住了徐默的半个身躯:“默默……”“”    徐默把手上的书自然地交给农沂河:“沂河,今天怎么那么晚?我有点渴了……”    农沂河看着白毓,没有挪动脚步。    徐默笑了:“没事的,沂河……我就是有点口渴……”    农沂河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徐默,还是不愿意离开。他为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陪在徐默身边让徐默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充满敌意的女人而懊悔,而且这个女人的情绪显然十分激动……农沂河倔强地没有挪动身体。徐默笑着摇摇头,对白毓说道:“白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农沂河赶紧拉走徐默,留下这个穿着漂亮、抢眼、果绿色LV洋装的美丽女人像座雕塑般的矗立在原地。白毓闭上眼睛,无法掩饰她深深的绝望,徐默这是明确在告诫她当年的那些把戏已然是失效的……    徐默很快就知道为何白毓屡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答案。    晚饭过后,林燕妮依旧陪着丈夫到后山上散步,‘二总管’照例牵着他那条高大的牧羊犬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深秋的新安市总给人一种满含历史力量的伤感,徽商曾经的辉煌总是在这个季节得到最好的凸显。那些座落在新安市大大小小的徽派建筑院落,或豪华,或实用,或大气、张扬,或奢华、内敛。只有在这个伤感的季节,那些饱含历史、见证历史、创造历史、并将继续历史的院落门前的那两只惟妙惟肖的石狮子才能被每天都经过的人们注意到……门前流过的小溪,岸上的青石板,小溪里悬浮着那些或绿、或红、或黄的大大小小的树叶,翻几个滚,就到了下一个驿站……平日眼到之处那如呼吸般自然的景象在此时有了浓烈的诗境。经过那曾经从不被注意过的巧夺天工的石狮子时,都不约而同地望上一眼,仿佛这对从不曾耳鬓厮磨的‘夫妻’会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    徐默半躺在后屋檐下那张曾经摆在葡萄架下的贵妃榻上,贵妃榻被垫上一层软软的薄被,让徐默十分的放松心情,懒洋洋地撑着眼皮注视正经过池塘到后山上的三人。池塘里的早没了那曾经像旧时上海小姐太太们撑的阳伞般的荷叶,池塘里的水都被放空了,莲藕也被挖了个精光,成为徽商银行员工餐厅里的菜肴。徐默看着着空荡荡地已经被清理干净等待来年的池塘……想到了在黄山上的爷爷奶奶……想到了爸爸每年这个时候总给山上的爷爷奶奶送去的新鲜莲子和莲藕……    徐络也摇摇晃晃地躺了下来,抿了一口茶,闲闲说道:“听说白毓今天去找你了~”    徐默笑了,这个农沂河,果然没有‘辜负’她,一定是在第一时间跟徐络说了这件事情。    “嗯……她到学校找过我两次。”    徐络一点也不意外:“这是白毓会干的事情……”    徐默瞟了一眼徐络:“发生了什么?”    徐络笑了:“我跟你一样一无所知,但我想一定跟白家有关。我隐隐约约听白絮说,好像白家出了大问题,而徽商银行似乎太坚持原则了……”    徐默吃惊地看着徐络:“于释的妈妈呢?”    徐络笑得很邪行:“这个问题问得好~”    徐默:“。。。。。。。。。。。。。。”    徐络:“我想爸爸已经迫不及待要我结婚了……”    徐默:“委屈你了。”    徐络:“。。。。。。。。。。。。。。”    徐默看着山上那些随着秋风有节奏摇摆的树叶纷纷落下,凝听着它们对生命最后的挽歌:“于释是个好人……” 70   徐络低垂着双眼:“我知道……”    徐默与徐络都不用动脑子就能明白为何爸爸会如此对待白家。    于释回到家里,看到白希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他走过去,坐在白希真的身边:“老佛爷,您有什么新的指示?”    白希真撇了眼儿子:“你最近见过徐络吗?”    于释愣了一下,遂回答到:“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徐络了,也没有到徐家蹭饭。怎么了?”于释这个星期忙坏了,巩氏医院刚刚完成等级检查。现在他已然干的是巩氏医院副院长的活,就连餐厅的师傅都明白他这个‘于主任’其实是‘于副院子’,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而已。    白希真自然也是知道的。她自动过滤儿子说的那句‘到徐家蹭饭’,摘下眼镜:“我问过你的秘书,你明天大概不会太忙。让徐络过来吃晚饭。 ”    于释的脸动了动,嘴角抽抽,这个极品老妈有时候拿她是真没办法。    白希真扫过儿子的脸:“有问题吗?”    于释摸摸鼻子,笑了。    “妈~,你想干嘛?”    白希真瞪着儿子:“怎么?现在就那么明显的向着徐络,这往后日子还能过吗?”    于释陪着笑:“妈妈,您这个高度上得太高了……”    白希真没有理会儿子的嬉皮笑脸,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儿子那阳光而英俊的脸庞:“于释,你可明白你现在已经把白家放在火上烤……”    于释吃惊地凝视着母亲的眼睛:“妈妈,发生了什么?”    白希真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儿子,我不喜欢徐络从来不是因为她不是托生在长房……我亦从来没有小看过林燕妮……而是她对周围人的态度”    于释喃喃自语:“妈妈……”    白希真摆摆手:“我现在已经很清楚徐络是什么人,说实话,我对她的印象从头至尾都无改观……你要娶她我没有意见。但是,儿子,你要想清楚了,你喜欢的女孩并不喜欢你”    于释站了起来:“妈妈,能否告诉我白家发生何事?”    白希真苦笑道:“于释,徐家最厉害的就是让白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白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白家,她这个哥哥有多少能耐她比谁都明白……这些年如果没有她,没有丈夫的帮助,白家或许早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了。白毓是个好孩子,可她跟她一样到底只是个女流之辈,不能为白家撑起门户。白家与林家说到底是‘瞌睡遇到枕头’,可徐家就不一样了,选择怎样背景的女婿对徐家汇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顺利为徐家生下继承人。    冰冷的水无法浇灭于释心头的那团火。他十分的生气,可更让他生气的是他不知道他该生谁的气?他把冷水开到最大,水柱就像打在他身上一样,又冷又疼。可是他胸中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刚才母亲的话让他立刻明白徐家汇这是在逼迫母亲做出姿态。现在他完全相信哥哥对徐家汇的描述是客观的。于释比谁都明白其实白家这些年早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在步履阑珊中还维持着昔日的体面。这些年如果没有爸爸、妈妈,或许‘长实集团’早已经被吞并。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的事情,但他很明白一定是白家现在需要徽商银行的帮助走出困境……    今天是无偿献血的活动日,美院也响应国家的号召让无偿献血车开进校园。同学们嘻嘻哈哈的一路朝献血车涌来。    徐默与农沂河排队在学校里的无偿献血车前。徐默鄙夷地上下打量着颇有‘道骨仙风’意味的农沂河:“你的体重够献血标准吗?”    农沂河翻着白眼:“好像这不是唯一的标准吧~”    徐默:“呵呵,沂河,你是不是上个厕所都得跟人分出胜负呀?”此时的农沂河正是双十年华,意气风发的大好时光。他与那些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男孩们一样,到处跟人耍狠斗勇。    农沂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当然,一般我是射得最远的……”    徐默的脸瞬间红透,她啐了一口农沂河:“‘啐’……”    农沂河哈哈大笑。他爽朗的笑声引来了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的关注。徐默甚至能听到有人这样说:“原来他就是农沂河啊~果然是有够帅的”    徐默似笑非笑地瞅着农沂河,没想到这小帅哥眼皮都不抬,周围那些女孩们的议论仿佛为曾听到一个字……    徐默到底是25岁了,看着那些依然满脸稚气青春飞扬的一张张笑脸,徐默不免在心底叹息岁月,叹息她再也无法回头亦无法言说的青葱岁月……    医生们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6辆簇新的献血车上印着醒目的‘徽商银行捐赠’四个红色大字,车里设备齐全且十分的先进。农沂河推着徐默上了汽车,轻笑着说:“默默,你家可真有钱。”    徐默:“。。。。。。。。。。。。。。。”    一位年长的女医生随意地撇了一眼两人,笑着说:“哟~姐弟俩都来了~”    徐默笑眯眯地看着农沂河礼貌地对那位开朗的女医生笑了笑。    农沂河嘟起嘴巴,气恼地回答到:“医生,我是她男朋友,不是她弟弟。”    整个车厢的人笑了起来。    两人坐下,医生娴熟地给两人验血。而后她惊奇地对两人说:“哟~你们俩可真有缘分,连血型都一模一样,而且还都是AB型。”此时的医生依然没有在意,她继续做着下一步的检验工作。突然,这位爽朗的女大夫毫不掩饰她脸上呈现的‘惊恐’,吃惊地瞪着两人。    徐默与农沂河面面相觑。    农沂河结结巴巴地问道:“医……医生……生……我们……我们……有……有……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瞪着两人:“这……这……太不……可……不可思议……了……你们俩……你们俩居然……居然都是RH——AB型” 71   徐默与农沂河依然面面相觑。    医生乐哈哈地告诉两人:“在AB0四种血型中,AB型只占总人口的9,而RH——AB型达到千万分之一。”    徐默立刻问道:“是不是说就在我们新安市都不一定能找到?”    医生点点头。    徐默看着这位年长女医生依然灿烂的笑脸,扫了一眼医生胸前的名字牌,凝视着医生的眼睛:“荣烺医生,我叫徐默。徐家汇是我父亲……”    荣烺年近50,看着突然变得严肃而眼神犀利的漂亮女人,不免也有些惊慌失措:“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默没有理会依然在当机中的农沂河,她走下汽车,拿起电话打给徐家汇:“爸爸,我是徐默。您能马上来美院吗?我在献血车这里,现在我不能离开。”    徐家汇立刻说道:“默默,我马上到。”    徐家汇的汽车稳稳当当地停在献血车前,徐默赶紧迎了上去:“爸爸,上面的荣烺医生拿着我和沂河的血液样本,沂河也是RH——AB型。”    徐家汇瞪着女儿,徐家的血型……    徐默:“爸爸……”    徐家汇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心脏……蒲页行赶紧默默地给徐家汇拿出药来。    徐默担心地看着父亲:“爸爸……”    徐家汇好似平静了许多,可是他变了的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拍拍女儿的肩膀,沉声说道:“默默,做得好。剩下的事情交给爸爸来处理……”    徐默点点头:“我去把沂河给带下来。”    徐家汇点点头。父女俩从彼此的眼光中找到同样的答案……    徐默苍白着脸哑声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为何我最开始接受的是沂河……”    徐默把当机的农沂河给拉了下来,坐进徐家汇的汽车。农沂河像个木偶似的跟着徐默坐进这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    徐默把脸色同样苍白的农沂河默默地搂在怀里,摩挲着这个大男孩的背,给他安慰,给他力量……    “沂河……沂河……沂河……”    当徐家汇也坐进汽车的时候,农沂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舅舅……”    徐家汇立刻说道:“好,我来打电话。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徐家汇的汽车缓缓驶出南直美院的校门,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尉迟匆匆来到巩氏医院,徐家汇在看到尉迟时,平静地说道:“尉迟,谢谢你愿意收下徐默这个学生……”    尉迟看着这个近乎妖孽般聪明的银行家,亦同样的平静:“晚晴把沂河托付给我,他说沂河永远都是哥哥的孩子……”    徐家汇一个踉跄,站立不住。他身后的蒲页行不动声色地支撑着徐家汇……    尉迟:“晚晴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明白那时候的你不能保护她,不能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哥哥把晚晴带到了法国……某天怀孕8个月的晚晴在散步的时候,一辆汽车突然失去控制……哥哥为了保护晚晴……晚晴一直觉得亏欠哥哥……很快的,晚晴在生下沂河后不久也因为疾病与忧郁追随哥哥去了天堂……姐姐把沂河带回了这里,沂河得到了农家全部的爱……可我明白,晚晴的心愿……”尉迟哽咽住了,他无法继续说下去……杜晚晴,这个温婉、坚韧、美丽的女子,同样是他的爱人,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单身的原因……    徐家汇的声音同样哽咽:“你哥哥……沙秋……”    尉迟:“外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所以哥哥跟外公姓沙。”    徐家汇看着这个信守承诺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明白,一定是愧疚的妻子在临终前不让把孩子送回徐家……而这个深情的男人却想达成妻子深埋于心的心愿……现在徐家汇明白了,尉迟能收下徐默,不是因为其他人,而徐默就是徐默……是他深爱女人的女儿……    已经不需要结果了。    尉迟走过去,紧紧地搂住农沂河:“沂河,舅舅没想到那么快……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农沂河目着一张英俊的脸庞:“舅舅,我姓农……”    笔直、干净、能照出人影的走廊传来农江洋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儿子,你是我农家的长孙”    尉承悲愤地瞪着弟弟,流着眼泪说道:“尉迟,我这个姐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还是农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农沂河是我生的他是我含在嘴里养大的儿子”    尉承哭喊着,农沂河赶紧抱住妈妈,这时候的农沂河这才知道掉眼泪:“妈妈……”    尉承拉住农沂河:“宝宝,我们回家”    农江洋与徐家汇彼此熟悉,他一直以为农沂河是沙秋的孩子,没想到这里面隐藏了如此巨大的秘密……刚才在来的路上他跟妻子一样,基本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是在看到徐家汇平静的那一霎那,这个中原美术界的泰斗亦平静了下来……    农江洋拉住妻子,平静地看着妻子的眼睛:“尉承,你的儿子谁也抢不走他。我还记得我跟你到巴黎把宝宝带回家的时候,他才8斤2两,60厘米。现在我们的儿子130斤,182厘米。”    农沂河委屈地扑到农江洋的怀里:“爸爸……”    此时的徐家汇看着这个被农家放在温室中长大的儿子,刚才的喜悦与激动遂有了淡淡的喜剧味道。    徐默看着这样的农沂河,看看尉迟,看看父亲,她默默地离开了……    徐默的眼泪尽情地流淌着,原来妈妈离家出走,不是因为她爱上了别人,也不是因为妈妈不再爱她、爱爸爸,而是因为妈妈想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徐家汇走过去,看着这个他既不陌生也不熟悉的球友。他想,此时的农江洋大抵跟他一样,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是今天这样……    农江洋把儿子交给妻子,平静地看着徐家汇:“老徐,最近天气不错,改天约你打球。儿子的妈妈有点不舒服,我们就离开了。” 72   徐家汇笑着点点头:“老农,我们改天见。”    别说是尉迟与尉承,就是农沂河也禁不住抬起头看着这两个‘神人’。    徐默就这样在街上游荡着……    脑子里空白一片……周遭的一切仿佛又不存在了……    心中的那一个黑洞犹如宇宙黑洞……    已经是初冬了,可是汗水却把徐默的整个背部侵湿透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夹杂着泪水流到她的鼻翼,她的嘴角,她的眼睛里……    于释在街的对面凝视着徐默。宇宙起源于一个没有昨天的今天,这是哲学对宇宙的解释。可是心中的黑洞起源于何处呢?众生从来不平等,可是有一样却是平等无疑的,那就是——人人在离开这个世界时,得到的并不比失去的多。    于释就这样一直陪着徐默走了3个小时。    新安市的冬天总是带着挣扎的味道,尽力想把夏季的辉煌留住。夕阳奋力地斜照着大地,阳光铺面整个笔直的街道,却显得是那么的力不从心。树叶在寒风中有节奏的摇摆着,而后耐不住大地的召唤,拂拂依依飞到处……一片树叶飘落在于释的肩膀上,他轻轻地拿起那片墨绿的叶子,叶子仿佛还在呻吟,低声吟唱着被迫离开母亲的疼痛,那一抹黄色就是落叶的血……    路虎一个漂亮的漂移,稳稳当当地停在徐默的面前。正是晚饭时分,街心公园一个人都没有。林风从车里冲出来,紧紧把徐默抱在怀里:“默默……”林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泪就这样刷拉拉地流了下来。    徐默的沉默让林风开始颤抖,他稍微分开了自己和徐默,看着徐默没有焦距的眼神,林风的手臂顿时哆哆嗦嗦地使不上劲,他带着焦虑与绝望凝视着徐默的眼睛……    “默默……我是林风……”    徐默的眼神依然没焦距。    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吞噬林风的心……    两个巨大的黑洞似乎发生碰撞,徐默缓缓地动了动,她看着林风眼睛里那无助的绝望,慢慢地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林风深邃的眼睛……    林风的心在你那一刻‘嗦’的一下回到了原位,徐默没事……    林风拿起徐默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默默,重新失去比从未得到要残忍百倍……”    徐默依然沉默着。    不远处的于释看着眼前这一幕,深深地叹息着:世人在面对那一份真挚情感时眼睛总是会流露出无法抹杀的绝望……    林风的电话响了,是徐络的。    “络络,是我。你姐姐在,我们马上回去。”    徐络:“林风哥,我知道。于释一直跟着徐默……”    林风吃惊地左顾右盼,与于释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林风感激地看着于释,于释慢慢走了过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徐家汇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并且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还让他跟着徐默,他明白,这是徐家汇对他表示的最大信任。此时的于释特别的理解徐默,原来徐家的复杂程度完全超出世人的想象……    路虎刚开进徐家的私家路,远远地就能看到别姨那单薄的身影,徐络陪在一旁。    林风对他怀里的徐默轻声说道:“默默,是别姨和络络。”    汽车刚一停稳,别姨已经打开了车门。林风赶紧给别姨一个放心的表情,别姨对林风点点头,按了按眼角的泪水,感激地看着林风与于释。    徐默抱住别姨:“别姨,我没事……”    别姨点点头,拍拍徐默的背,遂跟着林风与于释离开。    徐络慢慢走近徐默,徐默拿起徐络的手:“徐络,我们有弟弟了……”    徐络再也忍不住了,她红着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滴落在徐默的手上……    “你呢……”    徐默摇摇头:“不知道……庆幸的是我愿意说话……”    徐络跟在徐默后头回到院子里。徐默看到在大厅门口翘首以盼的林燕妮焦急的目光却又十分的克制,徐默眼睛顿时一酸,遂立刻红了起来。徐默两只手紧紧握住林燕妮的双手,把头靠在林燕妮的肩膀上:“妈妈……”    林燕妮哽咽着答应:“哎~默默,累吗?还是先吃饭?今晚我做了一个冬瓜鲛鱼。”    徐默的眼泪‘唰’的一下,喷涌而出……现在徐默看得很清楚,这20年来,林燕妮总是这样不着痕迹地给她最好的照顾,最深邃的母爱……这个只比她年长15岁的妈妈是当之无愧的。    徐默紧紧拥抱住林燕妮:“妈妈……谢谢你……”    林燕妮拍拍徐默,微笑着说:“要不要先洗个澡?刚才我让别姨拿了一瓶西班牙的玫瑰精油放在你的洗澡间。”    别姨在林燕妮的身后按了按眼角的泪水,此时她的心情跟徐默是一样的……    徐默抿着嘴点点头。别姨陪着徐默回到房间,给她放洗澡水:“默默,二太太说这个精油是最好的,可以让你提神,改善心情。”    徐默抱住别姨:“别姨,其实我很庆幸我有三个妈妈……”    别姨点点头:“快洗吧,你爸爸很担心你……”    一家人如常吃了晚饭,仿佛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徐家汇居然有一个已经20岁的儿子’在徐家并没引起任何的波澜……    于释看着这一家‘神人’相当的无语。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点食不下咽的,毕竟这样一个大秘密毫无预兆的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是比较让人无法接受与消化。看着这平静的一家人,于释顿时觉得徐家人应该来自‘外太空’……    晚饭过后,于释就回到医院工作。徐络把于释送回医院,于释看着徐络,他突然明白,经过今天,徐络对他开始有点不一样了,因为徐络在他面前有了女孩的矜持与娇羞……    徐络有些‘恼怒’地瞪着于释:“看我干嘛?”    于释‘严肃’看着徐络:“络络,我知道一大帅哥坐你的车是会让你感到荣幸,可你能控制点不?你已经把车开成‘之’字型了~” 73   徐络笑嘻嘻地看着于释:“于释,我特别、特别地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于释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轻描淡写地揉揉徐络的头发:“傻瓜……”此时的于释十分清楚,徐络看似随意的玩笑话里那从心底感悟出来的无比真诚……    当憔悴不堪的农沂河出现在徐默与徐络面前的时候,徐默紧紧握住农沂河的手,哽咽着说道:“沂河,昨天妈妈告诉我,苦难是别人给的,幸福是自己找的。无论苦难与幸福都不会单纯地到来~”    农沂河红着双眼:“为什么……”    农沂河那毫不掩饰的悲伤与绝望让徐络相当的鄙夷,她瞪着这个比她年长几个月的所谓哥哥:“谁叫你那么倒霉托生在徐家?”    徐默看着徐络,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一扫沉重与烦闷。徐络的委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可是这个豁达、聪明的女孩选择正确地向前看。徐默从心底理解了于释……    徐默拉过徐络的手,六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徐默深情地凝视着徐络与农沂河:“此时的我只觉得十分的幸运,没有什么比亲人能开心生活在一起更值得期待的事情。沂河,徐家没有任何人要求你做徐家人。”    农沂河疑惑地看着这个‘假姐姐’变成的‘真姐姐’。    徐络‘扑哧’笑出声来:“农沂河,对于我们的父亲来说,有你这个儿子只是让他觉得心里更踏实罢了,显然,你不会是他心里认可的接替人。所以,放轻松,别把你自己抬得太高,我保证徐家没有任何人要求你做任何的改变。”    徐默微笑着点点头:“沂河,别记恨你舅舅,他给你的是这个世界最深邃的爱这份爱包含着承诺、爱情、亲情,并深深地体现尉迟教授高贵的人格魅力。现在我明白了,为何孤高、不合时宜的尉迟教授从无恶评,他用他高贵的灵魂征服了所有人。”    农沂河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徐默继续说道:“沂河,徐络说得没错。别怪我打击你,其实你在爸爸的心里更多的只是虚荣心的满足,因为他徐家汇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农沂河张着个嘴巴呆愣问道:“就这样?”    徐络瞪着农沂河:“可不就这样你还想哪样?我保证他甚至不介意你叫他‘叔叔’。”    六只手依然紧紧地握着。    农沂河回到家里,一把抱起尉承:“妈妈……我有没有说过我感谢你生下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尉承一直提着的心‘咚’的一下,落到了地上。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回了原位……    此时眼泪已经不能表达尉承的心情。这个爱子如命的温婉女子只是由着这个儿子抱着她转圈。    农江洋从书房里走出来,相当‘郁闷’地看着农沂河:“儿子,你真的很优秀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家三口爽朗的笑声穿透云层,让新安市冬天软绵无力的太阳难得把它的光芒挥洒这片充满人情味的富饶大地    尉迟告诉尉承:“姐姐,当童力卿把徐默推荐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晚晴与哥哥的意思……只是我没想到秘密居然那么快就变成了真相,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现在我更相信这就是哥哥与晚晴的意思。”    尉承擦擦眼角的泪水:“尉迟,难为你了……”    尉迟握住尉承的手,凝视着尉承的眼睛:“姐姐……谁也抢不走你的儿子……我看得很清楚……”    尉承点点头,沉默着。    对于尉迟来说,人世间很多事情,完美的都容易遗忘,而留有遗憾的,却终生难忘,比如初恋情人晚晴,埋藏在心里的才是永恒的。    尉承看着弟弟:“尉迟,这是不是你不结婚的原因?”    尉迟摇摇头:“初恋是拿来怀念的,不是占有,因怀念而美好,因得不到而加倍怀念。初恋只是人生路上一道最美的风景,充满忧伤,如深秋的落叶,随风而逝。越是最美的,也就越容易失去。不不不是的姐姐,不是这样的只是爱情没有继续发生在我身上而已。”    尉迟十分的豁达。他从来没有嫉妒过哥哥,也从来没有觉得晚晴没有回应他的爱情是种遗憾。虽然总有淡淡的伤感萦绕在他的心头,可是他可以陪伴在沂河身边,看着这个婴儿一天天长大,哥哥与晚晴却只能在天堂眺望着沂河……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安市终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初雪。徐默与徐络带着农沂河结伴到香港大肆采购了一番,而后意犹未尽又杀到上海。没想到却在伊势丹碰上特意陪着白毓来上海购物的林风两人。    林风好风度地陪着白毓,并且诚恳地给她意见。一对璧人引来了这个消费群体所有的关注目光……    徐络低着头,拉拉徐默,低声说道:“我们走……”    徐默点点头,笑着说:“我想我是白毓此生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徐默的好心情让徐络疑惑。    徐默看着徐络,了然说道:“最近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让我相信,在最危急的时刻,最牵挂、最信任的那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林风哥,永远是我们的林风哥,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徐默想,如果那日没有林风即时的出现,她也许再次会陷入那个看不见无尽黑暗中……    于释虽然跟了她一下午,可是于释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可是徐默依然感激于释,因为于释是个君子。真正的君子徐络能嫁给于释,徐默从心底给这个妹妹最成、最真的祝福。此时的徐默比任何人都渴望徐络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三人悄悄离去,并没有上前与这对幸福的准新人打招呼。    林风与白毓都没有发现三人。此时的林风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已经与他深爱的女子成了两条永无相交可能的平行线,却无碍彼此把灵魂交付…… 74   农沂浔邀请徐默与徐络到家里做客,并且郑重地给两人下了帖子。    徐络翻来覆去看着这精致而价格不菲的帖子,问道:“徐默,这算不算鸿门宴?”    徐默让自己舒服地陷进沙发里,拿起桌上的那杯香溢四射的咖啡抿了一口。这里是徽商银行设立在上海的分支机构。一幢39层的大厦,当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徐家汇从一个外商手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买下来的烂尾楼。顶层被徐家汇弄成了另一个徐家别墅,整个屋顶都是透明的,上面停着一辆直升飞机。    徐默没有说话,看了徐络一眼,眼睛分明说道:你说呢?你有那么天真吗?    徐络举起双手,笑着说:“我明白~徐默。天真是成年人最不能原谅的性格缺陷。”    徐默闭起眼睛:“沂河的姐姐不让沂河住在这里……”    徐络也闭起眼睛,舒服地让自己陷进沙发里:“我猜沂河的姐姐没准会把钱还给我们……”    徐默笑了:“呵呵,必须的。”    农沂河开车把徐默与徐络接到姐姐家里。徐默虽然听过农沂河是如何形容农沂浔的丈夫,并且徐默与徐络对身边的两只‘妖孽’于释与林风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可是在看到那骋的时候,徐默与徐络也忍不住面面相觑。那骋的英俊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超凡脱俗的贵胄气息,一身正气巧妙地融合在他那双无法掩饰的清澈眼眸里。    那骋抱着一个跟他一个流水线出来的4岁男孩,笑眯眯地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农沂浔站在那骋身后半步的距离,并且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那骋的笑声十分的动听:“两位美丽的徐小姐,欢迎你们到家里做客~”    农沂浔笑着迎上徐默与徐络:“早听沂河说起过,他认的两个姐姐如花似月。没想到我这个弟弟说话也有靠谱的时候~”    徐默与徐络虽然眼光没有交汇,可是都明白彼此在说‘鸿门宴这就开始了……’    徐默双手捧着花递给农沂浔,笑着说道:“早听沂河说过他姐姐的美美在恰到好处,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太少,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哟~这把鲜花都失色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农沂浔与丈夫相看一眼,对徐家这位曾经患自闭症的大女儿不禁刮目相看。农沂浔听说过许多关于她容貌的描述,这里面有真心的,有奉承的,有不屑的,可是徐默这几句淡淡的恭维话却已然是奉承话的巅峰了……    徐络把一个锦盒递给那骋怀里的小男孩:“那先生,这是徽商银行出的一套99金生肖金牌。送给孩子玩吧~”    男孩期盼地看着父亲,这个4岁的男孩显然对锦盒里的秘密十分感兴趣。    那骋乐哈哈地笑道:“虎头,既然是那么漂亮的姐姐送你的,你可以收下。我们应该对两位姐姐说什么呀?”    虎头奶声奶气地略带腼腆接过锦盒:“谢谢两位漂亮姐姐。”    徐默与徐络:“。。。。。。。。。。。。。。。。”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这家‘能人’。    农沂河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四个‘大人’的话,可他不傻,他明白这些看似最普通的话里处处显示玄机。    午饭过后,那骋与农沂浔亲自把徐默与徐络送上那家的汽车。农沂浔把一个袋子递给徐默:“徐默,徐络,这是我和沂河他姐夫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沂河在香港麻烦你们太多了~”    农沂河嘟着嘴巴:“姐……你干嘛呢……”农沂河现在看明白了,姐姐处处都在表现他跟徐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徐默同样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沂浔姐,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就收下了~”    那骋在一旁听到徐默对妻子的称呼,也不禁在心里叹服徐默的通透……现在他相信徐家没准真没有让农沂河认祖归宗的心思。那骋从20岁认识农沂浔,24岁追求成功,25岁两人结婚生下虎头,现在儿子都4岁了,妻子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他对农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农沂河对于农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他的岳父、岳母,对他的妻子意味着什么。他认识妻子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过妻子拒绝过这个弟弟的任何要求。当年妻子准备接受他的时候,还特意让这个弟弟去看看他这个未来姐夫……    看着远去的汽车,那骋与妻子相视一笑。农沂河抱着小外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她们……姐……”农沂河看了眼姐姐,不敢继续说下去,也不敢称呼徐默、徐络姐姐。    农沂浔现在是完全放下心来,徐家没有夺回弟弟的心思……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其实对于她来说,徽商银行还真就什么都不是。那家与徐家别说档次,基本上不算一个阶层的……    农沂浔撇了眼弟弟,她的心情很好,所以就不计较这个弟弟的孩子气了,她笑着对儿子说:“儿子,今晚让舅舅带你回爷爷家吃饭。爸爸、妈妈今晚有同学聚会。”    虎头拉扯舅舅的头发:“舅舅一来,爷爷都不理我,老跟舅舅下棋。”    那骋与妻子都笑了起来。农沂河向来得到那家上上下下的喜爱。特别是老爷子,在工作之于就喜欢下围棋。可跟他下棋的人都不怎么敢赢他,反而是弟弟,虽然是野路子,经常把老爷子杀得片甲不留,反而对了老爷子的脾气。    农沂河看着姐姐:“弱弱地问一声我能带虎头去跟徐络玩吗?”    农沂浔也是个网络达人,她哈哈大笑,这样的弟弟怎能还给徐家?做梦    那骋显然没有这样的网络智慧,他呆呆地问妻子:“什么叫‘弱弱地问一声’?”    农沂浔笑嘻嘻地挽过丈夫的手:“你甭理他,他那是抽风。”    农沂河:“。。。。。。。。。。” 75   那骋看着小舅子憋屈的脸,笑着说:“今晚不行,刚才你姐姐已经打电话说了你们会过去。明天吧~明天可以。”    徐默与徐络打开盒子,看到一对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两人都没有吃惊,徐络淡淡地扫了一眼:“跟我想的一样,看来农沂浔也就这样了……”    徐默看着这个通透得近乎妖孽般的妹妹,想到徐络这些年受的委屈,脸顿时垮了下来……    徐络假装没看到徐默突然起伏的心情,她随意站了起来,伸伸懒腰:“徐默,你说今天他们看到我们了吗?”    徐默一点也不意外徐络无厘头的提问,她想了想,歪着头看着徐络,缓缓说道:“遗憾是爱情唯一的美……”    徐络顿时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徐络低着头,慢慢走出客厅……当徐络转身的时候,徐默分明看到徐络脸上的泪水……    徐默拿起电话熟练地按着数字,当电话被接通的那一霎那,徐默这才发现,于释的电话号码从一开始就一直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怔住了,却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于释愉快地接了起来:“徐默,是你吗?怎么样?你们此行一定同样畅快吧?”    徐默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笑着说:“于释,10分钟以后我想徐络会十分乐意听到你的声音。”    于释顿了顿,诚恳说道:“谢谢你,徐默……”    徐默没有回答,她默默地挂断电话,走到这座玻璃城堡的空中花园,坐在摇摇椅上,哼着歌,不知不觉中她亦泪流满面……    徐络回到房间,她无力地瘫软在门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娇瘦的身躯,脑子乱哄哄的,耳朵‘嗡嗡嗡’直响,眼前清晰地出现林风与白毓两人和谐、如沐春风的笑容……    徐络的眼泪不知道为何却没有了,她慢慢爬起来,坐到化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蛋,而后一下、又一下、又再一下地用力掌诓自己的脸……    电话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毫无预兆地响起来时,徐络的心仿佛跳出了胸膛,她的思绪茫茫然地魂游天外,机械地把电话拿到耳边,电话依然清晰地传来铃声,徐络这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打开通话键。她轻飘飘地按下:“喂……”    于释清新、爽朗的笑声是徐络的救赎。    徐络定了定神,坐直了身体,清清嗓子,提了一口气,努力让语气自然:“于释吗?什么事那么高兴?”    于释:“哈哈~巩峻峰打赌输给了我,从现在开始我有3天的假期”    徐络的眼眶一热,哽咽着开口:“于……于释……”    于释爽朗的笑声继续传来:“傻瓜~能很快看到我你也不必那么激动呀~虽然玉树凌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大众对我的普通看法。”    徐络被逗乐了,她按了按眼角的泪珠:“我去机场接你。”徐络能清楚听到于释发动汽车的声音。她顿时表情放松,声音不可思议的柔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于释,我等你……”    于释语气坚定:“好”    于释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刚才接到徐默电话的时候他以为徐家又发生大事,现在看来,不是徐家发生大事,而是徐络碰上了什么难事……    徐络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她告诉自己:“生活永远都是选择题,只能努力向前”    徐络看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于释架着一副墨镜从容地走出来,她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徐家的教养让徐络并没大声喧哗。    于释脱下墨镜,加快步伐很快来到徐络身边,用力把徐络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圈,而后紧紧抱住徐络,徐络亦同样抱住于释,呼吸着于释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    两人与一般恋人无异,像连体婴儿相携着走到停车场,徐络把钥匙抛给于释,于释潇洒地接了起来,吹了声口哨:“嘘~好车~帕格尼好品味~”    徐络撇着嘴耸耸肩膀,动作亦如于释潇洒:“不必个个都是兰博基尼、保时捷和宾利。”    于释明白这是徐络在嘲笑他的高高在上,他挑着眉,瞪着徐络:“还不赶紧上车~”    徐络哈哈大笑:“于释,知道什么是恼羞成怒吗?”    于释看着这样的生动的徐络哪里还能忍住,他用力把徐络压在车上,吻上徐络……    徐络挣扎着,娇羞地捶打着于释结实、有力的背部,躲避着于释的吻:“于释,放开我……快……”    于释的手爽快地来到徐络的胸前,熟练地钻进徐络的上衣,一把推高徐络的胸衣,握住让他每天都想着的这一对娇乳……    于释满足地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喔……络络,知道我有多怀念它们吗?”    徐络羞红了脸,脑子‘嗡嗡嗡’地直响,她甚至忘记了这是地下停车场……    于释诱惑着徐络:“络络……张开嘴……把你的舌头给我……”    徐络挣扎着,却是那样的欲拒还迎,于释更加的动情……他用力揉搓着徐络的娇乳,说着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让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盛开成一朵熟透的牡丹……    “络络……我爱你……乖……络络……快把你……的舌头……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办了……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的女孩……我的络络……你是我的誓言……女孩……我的最爱……”    徐络听着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软软绵绵间她突然想到,所谓誓言,只能证明彼此在说出的那一刻无比真诚过……    于释邪恶地顶了一下徐络,让身下的女人清楚感受到他的硕大……    徐络又热又怕,全身软绵绵地,怯生生地把她的舌头伸了出来……    于释立刻抓住机会,两人一阵热吻……    此时的徐络在于释的身下犹如盛开的娇艳牡丹,羞赧地回应着他的抚爱与亲吻……    听到附近开始出现脚步声,于释这才放开身下的女孩。他把徐络抱了起来,亦明白此时徐络无法站立,他把徐络抱起来,轻轻地放进座位里…… 76   徐络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凝视着于释那张英俊而正直的脸庞喃喃自语:“生活犹如迷宫,你永远不会明白前面的路是否能走下去,我们只能努力寻找下一个出口”    于释笑道:“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时间可以收拾一切残局”    徐络点点头,伸出手抚摸着于释那双干净、纯粹而又张扬的眼睛,眼角湿润:“很多时候,我们过分的强调快乐的含义,当为了快乐去虚妄,为了享乐去与金钱人际周旋的时候,当为了金钱去放弃道义,同时埋怨他人世俗并且为了防止世俗侵害而去不择手段的时候,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快乐本来就是没有负担,有负担的快乐其实是一场赌注。人生处处存在因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于释拿起徐络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嘴角,柔柔地吻着:“络络,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徐络茫然地摇摇头。    于释淡然地笑着:“一念之间。”    徐络没明白,她看着于释的眼睛:“什么?”    于释轻轻柔柔地吻着徐络的每一只修长、圆润,不留一点指甲干净的手指:“络络,其实我也没明白……”    徐络喃喃自语:“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徐络的眼睛慢慢湿润,她扑进于释的怀里:“于释,非常荣幸得到你的爱慕……非常、非常的荣幸……”    于释放开徐络,顺手给徐络绑上安全带,熟练地把徐络这辆低调却拉风的帕格尼驶离停车场。他看着这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热闹的街景,扭过头看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的徐络,温柔说道:“络络,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徐络高兴地坐正了身子,伸出手,放在于释的手背上,笑着说:“你还讲故事?”    于释撇了徐络一眼:“美女,这是我的专业~”    徐络赶紧举手投降,笑嘻嘻地说道:“我错了……”    一股温馨、和谐带着真诚的浓浓气息不知不觉中已经弥漫在整个车厢……    于释的声音娓娓动听。    一老一小两个和尚结伴回寺院。    通往寺院的山路本来坑坑洼洼,再加上白天下过雨,路面未干,晚上走起来当然艰难。为了照顾小和尚,老和尚把灯笼让给了他。    师徒俩人回到禅房,脱鞋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和尚发现自己的鞋又脏又湿,而师傅的鞋则一尘不染。小和尚十分惊讶,好奇地问老和尚说:“师傅,我打着灯笼都把鞋走脏了,你没打灯笼,鞋子为什么一尘不染呢?难道你真练有轻功吗?”    老和尚听罢,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鞋子脏不脏与灯笼关系不大,主要看你的心在不在。” 小和尚没听懂,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老和尚接着解释:“你拎着灯笼的时候,眼睛只注视灯笼,怕风把它吹灭,脚下自然不管,所以,即使鞋踩到泥坑你也未觉察。我虽然没灯笼照明,但我的心和眼睛都注视脚下,借着你的余光,鞋自然会避过坑坑洼洼,不让泥水给弄脏。”    徐络听得入神,她一直凝视着于释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十分的震动……    于释认真地开着车:“络络,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就是那个老和尚……”    20岁的徐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汽车刚停下,就看到徐默急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两人,她立刻说道:“你们快下来,我们马上去接上沂河。”    于释与徐络赶紧下来,徐默的汽车已经等在那了。很快的,汽车稳稳当当地汇入车流中。    于释与徐络看着徐默在这样的冬天里脸上却布满细细的汗水,当然明白一定有大事发生。    徐默定了定神:“刚才爸爸打来电话,山上的爷爷知道沂河的存在,他……他……他……”    徐默咬着牙,始终无法继续说下去。    于释淡淡地开口:“是不是自杀了……”    徐默与徐络齐齐瞪大双眼看着于释。    于释明白自己猜对了,可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徐默与徐络相视一眼,徐默握住徐络的一只手,眼神柔和,眼睛分明说道:“徐络,要加油姐姐祝福你……”    徐络的眼睛瞬间红透,她回握住徐默的手……    于释的咳嗽了一声,惊醒了这‘变态’而又龟毛的姐妹俩的互动。    徐络瞪了于释一眼,清了清嗓子:“徐默,爸爸跟农沂浔说过了吗?”    徐默这才恍然大悟。    徐络了然说道:“我不认为我们能这样把沂河带走。”    徐默:“要不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徐络点点头,这时候父亲一定有很多大事要处理。    徐默给林燕妮打了电话:“妈妈,我是徐默。现在我和徐络正往机场赶。”    林燕妮声音低沉:“默默,有什么事吗?”    徐默:“爸爸刚才给我电话让我去把沂河接上,可是沂河的姐姐……”    林燕妮立刻明白徐默话里的意思。她想了想:“我们都没有立场去跟沂河的姐姐说这件事,但是我现在不想拿这件事去打扰你爸爸……”    徐默:“妈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燕妮想了想:“你给沂河的姐姐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思。”    徐默:“明白了,妈妈,我马上打。”    徐络已经接通农沂浔的电话,她把电话递给徐默。话题里传来农沂浔好听的声音:“你好,是哪位?”    徐默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缓缓说道:“沂浔姐,你好,我是徐默,对不起,打扰你了。”    电话里传来农沂浔好听的笑声:“徐默,你太客气了。”    徐默硬着头皮说道:“沂浔姐,我知道我们很唐突,可是事发突然,还请你多海涵。”    农沂浔立刻收敛刚才的玩笑:“徐默,你说。”    徐默:“山上的爷爷……知道……知道……了沂河……他……他……他……病了……爸爸希望……希望……沂河……能回……” 77   农沂浔打断徐默,没给徐默说下去的机会。    “徐默,你能给我打这电话我很高兴。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我以为我们在这件事情上是有共识的……”    徐默唯有苦笑,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曾经她徐默也是这样对待他人,没想到‘报应’来到那么快。    放下电话,徐络拍拍徐默的手安慰到:“徐默,别担心,我想农沂浔会在3天后让沂河过来。”    徐默忍不住笑了笑:“徐络,怎么我觉得你才是心理医生?”    于释微笑着看着徐默,这个曾经的病人已经走出她的心魔,现在还能开玩笑了。    徐默看着这样的于释,耸耸肩膀:“于释,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于释耸耸肩膀:“不,我只是觉得你们俩都是心理医生,还是挂牌的那种。”    徐络立刻接上:“心理医生的英语需要过四级吗?”    于释瞪着徐络:“你说呢?”    徐默又耸耸肩膀:“你的假设完全没有成立的可能。”    于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徐家汇的。赶紧坐直了身体,接了起来:“徐伯伯,我是于释。”    徐家汇声音低沉:“于释,有你在她们俩我很放心。”    于释:“您放心,徐伯伯,我会把她们俩带回来的……”    徐家汇一听就明白儿子是接不回来的,他已经从别的渠道打听到农沂浔,明白整个农家都是这个嫁给世家子弟聪明绝顶的女人在做主。可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遂说道:“别姨到机场接你们……”    看到别姨手臂上的黑纱,徐默与徐络皆沉默。两人从小就知道其实住在山上的爷爷并不是爸爸的爸爸,而是爸爸的爸爸的弟弟。为什么爷爷总是住在山上而从不离开,作为徐家人对于这些事总是见怪不怪的。再大一些,徐家人特有的精明让两人都明白其实这个爷爷是被爸爸软禁在山上的……    别姨把黑纱递给两人:“先回家吧。于释,先生给你派了另一辆车。”别姨的话很明白,徐家汇不想把于释牵扯到徐家的家事中来。    于释摇摇头:“别姨,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别姨想了想,还是说道:“老爷子自杀的事情现在闹得沸沸扬扬……”    徐默与徐络面面相觑,一向低调的徐家这次为什么会被推到如此的风口浪尖上……    这时候于释的电话响了,是白希真的。于释接了起来:“妈妈,是我。”    白希真:“于释,跟徐络回徐家吧~那是你未来岳父……”    于释的眼睛顿时湿润,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子……    “妈妈……妈妈……谢谢您……妈妈……我有没有说过能做您的儿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于释的话让包括白希真在内都不认为他是在恭维,而是在陈述事实。    徐络接过于释的电话,动容地说道:“白妈妈好,我是徐络,以后我会好好表现的。”    白希真对徐络的态度很满意,遂说道:“徐络,好好陪着你爸爸、妈妈。你现在也算于家的一份子了,好好表现。”    徐络恭敬地回答:“是,白妈妈。我记住了。”    白希真对这样的徐络的有些愣神,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她放下电话,对老伴说道:“这个徐络,还真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什么是家教,言传身教就是家教。没想到徐家汇这个人还是挺有章法的。”    于长辂点点头:“徐家汇给我打了电话,他明确说明不会把于家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白希真看向丈夫:“事情的真相……”    于长辂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仿佛没有听到妻子的话……而后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说道:“老关这次是怕难过关了……”    白希真十分吃惊:“是老关?”    于长辂点点头:“当年是老关硬把这个案子给压下来的……”    白希真依然很疑惑:“徐家汇的手段……”    于长辂笑了,他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老关同样是个成熟的政客,他怎么可能输给徐家汇呢?    于长辂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妻子:“厉害的不是徐家汇,是徐家汇儿子的姐姐。”    白希真吃惊地看着丈夫:“是那家吗?徐家汇的运气……”    于长辂睁开另一只眼睛:“行王道,顺天而行,气运自然是好的……”    看到于释从容地走进来,徐家汇有些吃惊:“于释,你怎么在这?”    于释恭敬地上前一步:“徐伯伯,妈妈让我过来帮忙照顾……”    林燕妮心头的一颗大石头‘咚’的一下,终于落在实处……此刻的她终于不需要为丈夫担心了……她眼睛一热,赶紧说道:“谢谢你于释。你们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    于释点点头:“麻烦你了,林阿姨。”    别姨说道:“你们先去吃饭吧。”    看着家里坐着两个陌生男人,徐默与徐络都明白这两人应该是警察。两人走到父亲身边,挽起父亲的胳膊:“爸,我们去吃饭……”    徐家汇点点头:“我的两个女儿终于长大了……”    一家人安静地吃着晚餐,毫不理会客厅里坐着的那两个明显不友善的警察同志。    林风一直没出现,大家都明白,现在林风把银行看好比什么都重要。    别姨很快吃完,她站起来说道:“我给林风做了些小菜,我现在给他送去。”    林燕妮眼眶再次热了……她终于真正的成为了徐家的一份子。    徐默与徐络同样感激地看着别姨:“别姨,你吃好了吗?要不我们去吧?”    别姨瞟了眼客厅说道:“我去,你们俩在家。”    徐络的电话响了,她惊讶地看着姐姐:“是农沂浔的。”    两人齐齐看着父亲。徐家汇叹了口气:“接吧……”    于释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让自己发笑。林燕妮眼皮都不抬,她给于释重新盛了碗汤:“于释,你多吃点。”    徐络把电话递给徐默:“你来说,我在她面前会露怯。”    徐默接了起来:“沂浔姐,你好,我是徐默。” 78   农沂浔对徐默的进退有度十分满意,她说道:“徐默,我给沂河订了后天的机票,到时候我会陪他回去的。”    徐默十分地高兴:“谢谢你,沂浔姐,我代爸爸、妈妈感谢你的成全。”    当一袭黑衣的农沂河出现在灵堂的时候,整个大厅顿时开始耸动,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这些天徐家的那些事情是整个新安市最热门的八卦,‘徐家汇居然有个20岁的儿子’、‘原来自杀的徐老爷子当年制造了亲哥哥的车祸现后来一直被徐家汇软禁在黄山’这样的传闻每天都以惊人的速度在传播着……    农沂河认真地鞠了三个躬,而后从容地走到徐家汇的面前,站定了。    看到农沂河的那一霎那,查惠只一眼便确定这个人就是侄子徐家汇的儿子。她摇摇晃晃地站立不住,两个女儿立刻扶住了妈妈。    查惠痛苦地看着虽然近在咫尺却已经阴阳相隔的老伴……顿时觉得她这一生是没有意义的……丈夫徐明桐的一生也是没有意义的……她望着对面站立的徐家汇一家人,万念俱灰……原来二房从来没有赢过,一刻都没有赢这个认知让查惠恍然大悟,为什么老伴在得知农沂河消息的时候是那样一个表情……在当天晚上没有留下一个字,从容地服了药……    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看着妈妈,都明白妈**心情。    农沂河伸出手,徐家汇也伸出手,两人握住了。    农沂河表情凝重:“徐叔叔,节哀顺变。”    徐家汇看着这样的儿子,比农沂河还要淡定:“谢谢你,谢谢农校长的挽联~”    徐默与徐络相当的无语。    徐家的这次风波很快过去。查惠也跟着儿子和女儿到加拿大生活,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一丝的眷恋。    林风静静地站在徐家汇的身后。    徐家汇一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窗户是打开着的,冷冽的寒风全力涌进这间暖气开到十足的房间。    林风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姑父,这样容易感冒……”    徐家汇的眼泪像两条线。林风从来没有看到过徐家汇脆弱的模样,他亦为这样的姑父难过。    林风给徐家汇递上滚滚的热茶:“姑父……”    徐家汇接了过来,看着林风:“好孩子,姑父没事……”    林风轻声说道:“他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徐家汇点点头。    林风一直就这样陪着徐家汇站着。许久,徐家汇慢慢坐了下来:“林风,你也坐。”    林风又给徐家汇倒 了一杯热茶:“姑父,您喝茶。”    徐家汇闭着眼睛:“终于都过去了……”    林风静静地听着。    徐家汇缓缓开口:“林风,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林风依然沉默着,只是眼神更专注了。    “林风,我们是商人,是经营货币的商人。保证客户的绝对利益以及维护银行的声誉及信用是一个成功的银行家唯一要做的事情……”    林风摇摇头,表示他不同的意见:“姑父,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日关书记的做法我不认为是王道……”    徐家汇对林风的反驳没有不高兴,相反他却觉得欣慰:“林风,你姑姑把你教得很好……”    林风:“。。。。。。。。。。。”    徐家汇:“林风,做人是门高深的学问,同样的做事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姑姑曾经告诉过我,当我们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别想太多得与失,尊重心的本意。虽然那样做,我们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何尝不会得到?人生总在舍得之间,有所感悟,有所获取。告慰在天之灵并不是龇牙必报。当我第一眼看到我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老爷子终于坐完心的监牢……”    林风唯有沉默以对。他为姑父与姑姑的胸襟与对人生的通透深深的折服……    徐家汇站起来,深深地呼吸,而后拍拍林风的肩膀:“林风,我们活在世上,必须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一个人认清了他在这世界上要做的事情,并且在认真地做着这些事情,他就会获得一种内在的平静和充实。在商场里,有的人总是朝人多的地方挤,去抢购大家都在买的东西,结果买了许多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还为没有买到另外许多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而痛苦。那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人,就生活在同样可悲的境况中。”    林风微笑着走出徐家汇的办公室。    童方睿看到徐默的时候,他毫不掩饰他的吃惊,因为此刻徐默正与农沂河在咖啡厅里愉快地交谈着。他上下打量着徐默:“喂~你是徐默没错吧?”    农沂河与徐默:“。。。。。。。。。。。。”    徐默定睛一看,原来是童叔叔的儿子童方睿。    童方睿继续说道:“喂~徐默,你为什么开口说话?”    徐默:“。。。。。。。。。。。。。”    农沂河动了动,看着童方睿。    童方睿毫不犹豫地拉开椅子,就这样坐了下来:“徐默,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为什么开口说话?”    徐默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徐默那毫不掩饰的笑声响彻整间优雅的咖啡厅。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有人如此解读她徐默……    童方睿看着正对着似笑非笑的农沂河:“喂~帅哥,这到底是不是徐默?”    农沂河耸耸肩膀:“喂~帅哥,这个问题问得好~”    童方睿一点也不计较农沂河的态度:“你就是徐默的亲弟弟吧?听说你姐姐是那家的儿媳妇,是不是真的?”    徐默笑得更厉害了。    农沂河相当无语地看着童方睿,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强人。    徐默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没想到童方睿的一句话又让徐默再次破功。    童方睿看着徐默:“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跟林风说话,是不是现在你除了他跟谁你都说话?”    农沂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弟两齐齐爆笑,看着这个活宝。 79   童方睿瞪着两人:“我有那么好笑吗?”    徐默摇摇头:“童方睿,不是高兴。”    童方睿自顾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徐默,今晚我有个聚会,我前女友也在,你能不能陪我去冲冲场面?”    徐默与农沂河:“。。。。。。。。。。。。。。。。”    农沂河看着脸色如常的童方睿:“喂~帅哥,你是干什么的?你总是这样说话吗?”    童方睿瞪着农沂河:“你不也一样”    农沂河皱起眉头,他有个哥们是个律师,平常说话就跟眼前这个极品男人一样处处卖弄自己的口才。    “别告诉我你是律师?”    童方睿扫了一眼农沂河,耸耸肩膀:“如假包换~”    徐默又笑了:“童方睿,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冲场面?”    童方睿两眼放光:“徐默,你身材怎么样?刚才我看中一件礼服,可没一个女人试得合适的。”    农沂河正喝着咖啡,他‘噗’的一下,嘴里的咖啡就这样毫无风度地吐了出来。    徐默再次爆笑,她站来,挑着眉毛:“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童方睿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伸出胳膊:“灰姑娘,请~”    徐默与农沂河相当无语地看着这个童方睿。    穿上童方睿指定的‘战衣’,徐默站在徐家的门口。徐家汇与林燕妮正好下车,看到这样的徐默皆面面相觑。    徐家汇上下打量一席紧身斜肩灰色高开衩礼服的女儿露出的白皙、修长的大腿:“默默,你这是干嘛?”    徐默的脸顿时红了,她没想到两人那么快就应酬回来了。当她今天下午看到礼服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来被童方睿激了一下……当然后果就是此刻她站在这里出糗。    林燕妮赶紧拉走丈夫:“进去吧~家汇……孩子们都大了……默默,好好玩……”    徐家汇还想说些什么,林燕妮不给丈夫这个机会,硬是把丈夫拉进了院子里。远远的,徐默还能听到爸爸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能问问……”    童方睿跳下汽车,轻佻地吹起了口哨:“徐默,你没有辜负这件礼服。”    徐默相当无语地看着童方睿,有气无力地说:“童方睿,我当你是在夸我。”    童方睿给徐默打开车门:“我当然是在夸你,美女~”    徐默看着这样的童方睿:“童方睿,你真的是律师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个二秃子”    童方睿不可思议地瞪着徐默:“徐默,这句话在20分钟以前刚有人跟我说过。”    徐默:“。。。。。。。。。。。。。。。”    童方睿:“呵呵,徐默,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徐默:“不想。”    童方睿第一次被压住:“。。。。。。。。。。。。。。。”    徐默挽着童方睿的手款款走进来的时候,徐默这才发现她被童方睿给诳了,这根本不是聚会,而是一个结婚晚宴。老桥段,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徐默低着头咬牙切齿地微笑着说:“童方睿,你骗我”    童方睿微笑着,‘深情款款’地看着徐默:“注意表情,别辜负这件礼服~”    徐默愣了愣,看着童方睿,她实在没能忍住,瞬间爆笑。徐默的笑声引来宾客的注意。童方睿咬牙切齿微笑着‘凝视’徐默:“徐默,你死定了……”    徐默看着这样的童方睿,哪里能忍住。徐默的笑声更畅快了……    有些是认识徐默的,看到徐家的大小姐如此豪迈,皆面面相觑。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徐家那位曾经患自闭症的大女儿吗?    徐默的笑声终于成功引来了新郎与新娘。    佟锐挽着丈夫关鹏的手走过来,看到这样的徐默,两人皆愣,不知发生何事。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发生了何事……    佟锐皱起眉头:“童方睿,你想干嘛?”    关鹏乐哈哈地:“方睿,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徐默忍住笑,原来,还都是朋友;原来,许多老桥段每天都在发生。    徐默笑了,她从心底原谅了那些肥皂剧的编剧们。    徐默在下一刻瞬间就变成原来的徐默,万物间只剩下童方睿一个人……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童方睿:“我有点渴了……”    佟锐与关鹏都愣住了,如此出众的女人……    关鹏结结巴巴地看着徐默:“你……你好……”    徐默看都不看关鹏,只迷迷蒙蒙地看着童方睿。    当童方睿发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吻在徐默的眼睛上:“徐默,你真美……此刻的我无比庆幸我有这个资格等到你……”    徐默:“童方睿,我没有辜负这件战衣吧?”    童方睿哈哈大笑:“徐默,你好样的~”    童方睿大方地挽过徐默,表情放松,神情愉悦,双目清明地向两位新人真诚微笑。佟锐明白,此刻的童方睿才是赢家……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还有关鹏。    童方睿大方地把红包递给关鹏:“关鹏,祝你和佟锐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佟锐:“。。。。。。。。。。。。”    关鹏的笑比哭还难看……徐默一点不同情这样的男人,她依然没有把目光转向这对新人,哪怕是一眼。    徐默甜甜腻腻的声音:“童方睿,没听到吗?”    童方睿刮着徐默的鼻子:“徐默,在勾引我今晚就把你办了~我已经空窗两个月了。”    徐默的脸顿时红透,红晕慢慢蔓延到徐默那特有的充满贵族意味的脖子,风情万种……    这样娇羞的徐默让两个男人都看呆了,童方睿喃喃自语:“果然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徐默瞬间爆笑,且接上:“何必单恋一株草~”    徐络挽着于释的手走进来的时候,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徐默。徐络吃惊地看着于释:“我没看错吧~”    于释耸耸肩膀,保持缄默。    两人走过来,徐默发现于释与徐络愣住了。    徐络看清楚这个男人居然是童方睿,大吃一惊:“童方睿,你不是在追于释的妹妹吗?还说要把关鹏给比下去” 80   听到徐络说话的人皆一个表情:“。。。。。。。。。。。。。。”    童方睿从容接招:“徐络,你家太后有吩咐你要好好表现吧~都是姐妹,做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童方睿学范伟那是一个惟妙惟肖。    徐默与徐络:“。。。。。。。。。。。。。。”    关鹏与佟锐:“姐妹?”两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徐家汇的大女儿。    于释‘扑哧’笑出声来。前些日子,他已经听说过关鹏此人。亦知道童方睿从来没有喜欢过妹妹,现在看来,这个童方睿就是小孩心性,妹妹对他的描述还是很客观的。因此爸爸、妈妈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徐默看着徐络,姐妹俩又开始用眼睛开起辩论会。    “你认识童方睿?”    徐络翻着白眼:“那是你不认识而已。”    “你们是朋友吧?”    “还凑合~这年头,什么是朋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这是干嘛?”徐络上下打量徐默。    徐默的脸微红:“我觉得童方睿挺好玩的……”    关鹏等人惊奇地看着这样的徐默与徐络,忍不住开口:“她们俩这是在干什么?”    童方睿翻着白眼:“当然是在开辩论会。关鹏,我发现你智商越来越低,当然,你情商越来越高。”    徐默一个人站在不显眼处,童方睿这只似乎总也长不大的花蝴蝶不知道飞去哪了。同样落单的还有于释。当两人发现彼此的时候,皆笑了。徐默再次原谅了于释,也终于原谅了自己。没有人喜欢跟另一个自己生活……    于释给徐默拿了一杯香槟:“这酒不错。”    徐默接了过来,笑着说:“这场婚宴也就剩下这点意义了。”    于释笑着摇摇头,保持缄默。徐家姐妹的刻薄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徐默忍不住说道:“于释,你是个真正的君子。”    如此的荡气回肠……    于释凝视着徐默的眼睛:“徐默,我需要说对不起吗?”    徐默摇摇头:“今日的童方睿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进场的时候一定要看好退场的路,否则姿势难看,徒留成为他人的笑柄,得不偿失。”    徐默的姿势漂亮得不得了。这里有对徐络的亏欠,有对妈**亏欠,有对父亲的亏欠。她唯一没有亏欠的就是林风……当然眼前这个她依然爱着的男人她亦没有亏欠。    于释凝视着徐默那双清澈的眼眸:“徐默,我知道是你的帮助才让络络接受了我……”    徐默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于释果然是聪明的,徐络对他不是爱情……    徐默用鼓励地眼神看着于释:“于释,爱情再伟大也不能高于生活,人过的是日子。所以没有纯粹的爱情,爱里总是包含了很多忧伤,怀抱着许多原谅。张小娴有句话写的很有意思:当人们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可贵,同样的道理,人们往往在得到之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什么。”    于释十分感动:“谢谢你,徐默……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络络的……”    徐默欣慰地看着于释:“我相信你,于释,你是个真正的君子。徐络从小就苦……”    于释笑了:“络络从无抱怨,她认真地活在每一个当下。从无后悔”    徐默的眼睛有些泛红,她不经意地转过身子,不让于释看到她的脸。    童方睿对徐默招招手,徐默笑着没动。没想到童方睿也好本事,他居然也可以用眼睛跟徐默开起辩论会。    “快过来,别辜负你身上这件战衣~”童方睿上下打量着徐默,邪笑着。    徐默瞟了眼这个‘龌龊’的男人:“你个白眼狼”    童方睿即时调整战略,他用最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徐默,仿佛在说:“宝贝,求求你,过来吧~”    徐默伸出胳膊,仿佛在说:“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童方睿顿时泄气地看着徐默:“这个情绪和表情那么到位,我觉得你应该感动了~”    徐默笑了,她款款走到童方睿的身边。童方睿一把揽过徐默,向众人介绍说:“徐默,我刚任命的女朋友。”    老朋友们看着表情愉悦、放松的童方睿,这才明白童方睿刚才的笑声都不是假装的,而是发自肺腑……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显然徐默比佟锐要高几个层次。    徐默只微笑着,保持沉默。    徐络走过来,鄙视童方睿:“童方睿,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童方睿毫不客气:“小姨子,对姐夫客气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徐络果然被噎住了:“。。。。。。。。。。。。。。。”    童方睿:“小姨子,别发飙,你家太后一定有吩咐你好好表现,小心我打你小报告。”    另一个神人开口了:“喂~童方睿,你不会是真的已经结婚了吧?”    徐默与徐络面面相觑,而后同时爆笑。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神人呀~    童方睿就这样吻上徐默的眼睛:“必须的……”    徐络看着这样的童方睿:“。。。。。。。。。。。。。”    于释走过来,挽住徐络柔软的细腰对那位神人说:“马进,这是徐默,我大姨姐;徐络,我未婚妻。”    马进看看于释,看看童方睿,十分‘悲痛’的说道:“好白菜果然都让猪给拱了~”    徐络与徐默齐齐说道:“说得没错。”    余下众人:“。。。。。。。。。。。”    徐默到洗手间,没想到碰上新娘子。新娘子换上一套火红的娃娃晚装。    佟锐看着徐默:“我听说过你……”    徐默如常洗自己的手。    佟锐:“你真的跟童方睿在一起吗?”    徐默仿佛没听到。    佟锐苦笑:“我爱了童方睿10年,碰上关鹏以后以为这次可以扬眉吐气,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现在我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他才是真的……”    看着佟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彰显将要做母亲的那份满足。徐默想,原来在漫长的爱情结束时也一句话就能讲完。她轻声说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童方睿,以前我只知道他是童伯伯的儿子而已。” 81   佟锐继续苦笑:“我知道……当我看到你们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你们将来会结婚的……”    徐默毫不掩饰地张开嘴巴看着佟锐。    佟锐笑笑:“徐默,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是个幸运的人……”    徐默沉默着,人生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童方睿送徐默回去的时候分外沉默。到了徐家的门口,徐默笑着说:“童方睿,想散步吗?”    童方睿把头埋在方向盘里,不知为何,他的眼泪就这样滴了下来……他的肩膀抽泣着……    徐默静静地坐在一旁。    别姨看到一辆陌生的汽车停在门口,遂想过去。林燕妮拉住了她:“别姨,那是徐默。”    别姨:“我知道呀~默默怎么还不下来?”    林燕妮看着别姨笑了。    别姨恍然大悟,遂问道:“是谁呀?”    林燕妮摇摇头:“别吓着默默……”    别姨有些激动,如果徐默能找到爱人,那真是一件大喜事。    童方睿径直下了车,点燃香烟,站在徐家那条清澈的小溪前面,天气很冷,还有3天就是圣诞,这座千年古城保持着它一贯的古朴。    徐默身上的大衣十分的暖和,她站在童方睿的身边,把手绢递给童方睿。童方睿讪讪地接了过来:“算是林黛玉送给贾宝玉的不?”    徐默哭笑不得:“不算”    童方睿凝视黑夜:“当一个女人犹如你的呼吸你不会感觉她的重要。”    徐默唯有沉默。    童方睿:“没有呼吸的感觉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徐默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瞟了眼童方睿:“谢谢你的提醒。”    童方睿:“她是不是很幸福?”    徐默一点都不同情童方睿:“你觉得她不应该得到幸福吗?”    童方睿:“听说她要做妈妈了……”    徐默:“你不想给的关鹏可以给……”    童方睿惊奇地看着徐默:“徐默,你的聪明让男人汗颜~”    徐默十分文艺的说:“世人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曾经得到的是什么~”    童方睿看着徐默:“徐默,我能追求你吗?”    徐默:“。。。。。。。。。。。。。。。。。”    童方睿:“我是有诚意的。”    徐默:“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童方睿在黑夜中凝视徐默的眼睛:“你需要吗?”    徐默耸耸肩膀:“当然~”    童方睿点点头:“我会努力”    徐默点点头:“那你加油”    童方睿:“。。。。。。。。。。。。。”    第二日童方睿果然摆出追人的架势。当门房通知徐默有人给她送花的时候徐默十分的淡定:“别姨,让他们把花都拿去分了吧~”    别姨似笑非笑:“默默,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徐默皱起眉头:“童方睿出了什么幺蛾子?”    别姨乐哈哈地跟在徐默的后头来到门房。    徐默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汽车,工人们正忙碌着从车里往下搬那一盆盆的花。徐默愣住了,她的头开始疼了。她以为童方睿至多给她送999朵,她甚至有想过是9999朵,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童方睿居然给她送来了一大卡车花。    徐默拿起一盆细细地看着,她惊奇的发现这些花都很名贵,是十分难得的郁金香品种,价格不菲。    徐默的电话响了,电话里清晰地传来童方睿的欢笑声:“徐默,吓到你没有?”    徐默没有好生气:“你说呢?”    童方睿哈哈大笑:“我想就是送你9999朵你也能猜出来,干脆我一步到位。我把这辈子应该送你的花都送完了。将来如果有我记不住的例如你的生日啦~结婚纪念日了啦~等等诸如此类的日子还请你想起今日时多担待了~”    徐默表情严肃:“童方睿,我为你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而万分骄傲;同时也为你能用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而欣慰。偶像,给我签个名好不?”    童方睿笑得更磁石了:“徐默,那是必须的~”    徐默:“。。。。。。。。。。。。。”    徐家汇正好出门,看到这些郁金香和徐默的表情他扫了一眼这些花,平静地对女儿说道:“默默,快新年了,这些花真喜气呀~摆在银行正好。”    徐默的脸顿时红透。    别姨看了看徐默,遂对那些工人们说道:“对不起,请大家帮忙再把这些花送到徽商银行。”    童力卿陪着几个客户从电梯里下来,看到徐家汇居然亲自在指挥摆放这些郁金香十分诧异。他与徐家汇的关系几乎可以用‘相濡以沫’三十载来形容。    童力卿问到:“家汇,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家汇乐呵呵地对童力卿招招手:“力卿,这些花可都是近年培养出来的郁金香,你不是最喜欢郁金香吗?”    童力卿一看,果然如此。他吃惊地说道:“老许搞什么?今年怎么用那么贵的花?”    徐家汇笑着说:“力卿,镇静一些,听说这些花是你家公子一早送到徐家给徐家大小姐的。”    童力卿:“。。。。。。。。。。。。。。”    他突然抓住一个工人的手:“这些花是哪里来的?”    工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东……东门……东门苗圃……”    童力卿:“什么?”    徐家汇也吃惊了:“力卿,别告诉我这些花都是你花房的宝贝。”    童力卿有气无力:“你说呢~”    徐家汇相当同情地看着这个‘相濡以沫’了三十年的老朋友。他拍拍童力卿的肩膀:“力卿,节哀吧~”    童力卿:“。。。。。。。。。。。。。。。”    童力卿回到家里,看到儿子面色如常地坐着。他明白儿子还不知道他的事情已经穿帮了。    童方睿站起来招呼父亲:“爸,您回来了。”    童力卿看着这样的儿子牙根痒痒,他从鼻子‘哼’了一声。    童方睿给父亲递上热茶:“爸,您喝茶。”    童力卿接过茶:“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黄芬笑着坐在丈夫身边:“老头子,你今天可是新鲜,都关心起儿子干什么了~”    童方睿一听,知道坏了,郁金香的事情大抵已经事发了…… 82   徐默的电话救了童方睿,他故作镇静地站起来速速撤退:“默默,是你吗?我马上去接你。”    徐默有些发愣,这个童方睿搞些什么,突然那么温柔:“童方睿,你又想搞什么?”    童方睿:“。。。。。。。。。。。。”    红尘男女从一开始就撕下那块性别差异的遮羞布,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那么结婚只能是维持友谊的唯一途径。    黄芬看着溜走的儿子背影,瞪大眼睛看着丈夫:“老童,我没听错吧?”    童力卿笑着点点头:“你这宝贝儿子今天把我的郁金香全都送到徐家去了……”    黄芬看着丈夫:“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童力卿摇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看家汇也是刚知道的……”    黄芬叹了口气:“佟锐……多好……都是我们没福~现在才知道后悔……哎……你儿子呀……”    童力卿皱起眉头:“现在说这个干嘛?现在看来,分了更好,这个佟锐……”童力卿大抵觉得自己是长辈,他不愿意对佟锐过多评论。    童方睿大方摆出追求的架势,频繁在徐家出没。    童方睿摆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徐默,今天是平安夜,想好去哪了吗?”    徐默皱着眉头:“不去。”    童方睿:“。。。。。。。。。。。。。”可他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    “也行,那我们就在家呆着吧~我小姨子他们俩有什么安排?”童方睿让自己陷进徐家大大的沙发里,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昏昏欲睡。    徐默坐他对面,如常翻着画册,眼皮都不抬:“别人有什么安排关你什么事?”    童方睿闭着眼睛:“我是觉得人多热闹些~徐默,你没发现吗?国人发明的游戏中很多都是4个人玩的,知道为什么吗?”    徐默抬起头,有些惊奇地看着童方睿,这个男人可以从这样的角度看待问题。    “愿闻其详。”徐默终于放下手中的画册。    童方睿睁开眼睛,笑了……    徐默翻着白眼:“爱说不说~”    童方睿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其实这跟我们国人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文化习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像监狱一样,许多监狱都是安排4个人一间房。一个人太孤独;二个国人关在一起这个后果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徐默。”    徐默终于笑了。    童方睿:“三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是被欺负的;四个人刚刚好,2对2,达到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    徐默知道童方睿是律师,她笑着问道:“这就是你每天出入监狱得到的启发?”    童方睿相当鄙夷地看着徐默:“你英明神武的未婚夫是律师不是狱警,谢谢。”    徐默哈哈大笑。    童方睿有些发愣,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逗徐默开心,让这个奇怪的女子从心底里笑出一朵花来……    徐默笑着说:“电视上不就是这样演的吗?律师总是到监狱里去见他的当事人。”    童方睿上下打量徐默:“看来我的未婚妻受电视毒害太深。不过还有药可救,还知道‘当事人’这样的‘专业术语’。让我这个英明神武的未婚夫告诉你,嫌疑人只有在未定罪的时候才需要律师,这时候的嫌疑人看守所才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    徐默又禁不住笑了起来:“那电视上演的那些在监狱上诉的桥段呢?”    童方睿拍拍手,笑着说:“聪明人。不过那是另外一件事。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样的情况几乎很少发生。至少我做了那么久的律师从来没碰到过。我一直觉得电视把这样的桥段无限放大匪夷所思。”    徐默听得很认真,这些天,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周围的人总是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童方睿这只妖孽。特别是父亲,似乎很满意童方睿的‘表演’,总是在她面前提到童方睿。所以徐默对童方睿这个曾经‘陌生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或许这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徐默看着这样的童方睿,这个妖孽般的男人不知道在工作的时候是何种境况?徐默第一次看到童方睿的时候就明白,这个彷如13点的男人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童方睿的事业徐默都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这个男人有多成功。因为徐默从童方睿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这个男人与父亲一样拥有一双独特的鹰一般的眼睛……    童方睿看到徐默的茶已经凉了,他站起来,自然地坐到徐默的身边,默默地把那杯茶给倒了,而后给徐默倒了杯新茶。把一块绿茶蛋糕递给徐默:“徐默,这是绿茶蛋糕,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徐默接了过来,咬了一口蛋糕,果然味道很好。    童方睿把茶递给徐默,对徐默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配合这个,那味道杠杠的~就像你和我。”    徐默瞟了眼童方睿:“是不是我是蛋糕你是茶呀?”    童方睿愣住了,而后爆笑不已。徐默偶尔冒出的傻气让童方睿很是愉悦。他明白,这与徐默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有关。    徐默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傻,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红晕慢慢爬上徐默娇羞的脸庞……    童方睿看呆了,他凝视着徐默这张完美的小脸,喃喃自语:“所谓性感,其实就是浑然天成的勾引~”    徐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情话,她的心‘突突’的,仿佛要跳出胸膛……    童方睿禁不住伸出手,柔柔地抚摸着徐默的脸蛋:“真美……”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浓浓的暧昧气息仿佛是一间密闭的房,把两人与周遭的一切隔离开来,空气也变得越发的稀薄……    突然一阵戏谑的笑声传来,打破了这间无形的、密闭的房间,惊醒了房间中的两人。 83   童方睿与徐默都下意识地各自弹开,把脸扭开,不看对方的脸。都明白,在那一刻他们无比靠近彼此……    徐络与于释走过来,两人自然地坐下,化解都能闻到的尴尬。    徐络笑着踢了童方睿一脚:“喂~我说你童方睿跟我缘分够深的。”    三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徐络,不知道这个女孩又有什么幺蛾子。    徐络气定神闲地说道:“原本你应该是我的妹夫,现在却成了我的姐夫。”    徐默:“。。。。。。。。。。。。。”    于释哈哈大笑。    童方睿有些难为情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徐络:“小姨子,能不能给你姐夫留点面子?”    徐络上下打量童方睿:“姐夫?你确定?”    童方睿坐直身子,眼神突然变得坚毅:“我确定。”    徐络就这样看着童方睿,童方睿并不躲避徐络的眼睛……    徐默给于释倒了杯茶:“于释,你尝尝,这个茶是童方睿拿来的,味道真的不错。”    徐络乐哈哈地抢过于释手里的茶:“于释,你没有忘记昨晚才写的保证书吧?这茶不是应该我先喝吗?”    于释瞪着徐络:“徐络,你违规我们说好要保密的”    徐默与童方睿哈哈大笑。    农沂河走进来,一路上大家都恭敬地称呼他‘徐少爷’或者‘少爷’,着实把他郁闷坏了。    他就这样大刺刺地坐在徐默与徐络的中间,‘虚弱’地说:“我每次来这里都有穿越的感觉。”    徐默与徐络立刻收敛刚才看到他的喜悦。    童方睿与于释都明白,不管社会如何发展,从上到下的所有徐家人对徐家都有一种维护徐家那特有的百年氛围的执着。在这里,时间从来不是重要的,也不是必须的,‘永恒’是徐家每一个人毕生的追求……就像徐家对五行术数与易经的崇拜。人人如此。    童方睿即时救下这个被他周围所有人宠坏的小舅子,他笑着说:“小舅子,今晚不约你女朋友出来吗?”    有了台阶农沂河是要下的。他上下打量童方睿:“谁是你小舅子?”    大家哈哈大笑。    徐家汇与林风带着满身的雪花进来,林风跟在后头。看到两人,大家齐齐站了起来,赶紧迎上去。    林风给徐家汇脱下大衣,笑着说道:“姑父刚才非要走回来~”    徐家汇哈哈大笑,谁都知道他的心情今天很好。    “这是今年的初雪……没想到头场雪就那么大,哈哈~真是瑞雪兆丰年~”    童方睿赶紧上前打招呼:“徐伯伯,我来了~”    看到童方睿徐家汇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天,老童的这个活宝儿子每天都在徐家进进出出的。对于这样的结果,说实话,徐家汇十分满意……他跟儿子一样,上下打量童方睿:“你来有什么招呼好打的,你不来才需要打招呼。”    大家都笑了起来,看着父亲如此开怀,徐默也倍感欣慰……    农沂河看着这样陌生的‘父亲’却有着莫名的熟悉……他想这或许就是血缘吧……为何他是徐默接受的第一个陌生人……为何他与徐络如此投缘……为何他在这个家里从来不觉得拘束……    林燕妮给丈夫端上热茶,笑着说:“家汇,我猜你就是跟林风走回来的。这是八宝茶~”    徐家汇接过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些年妻子的的确确为这个家,为他做了很多、很多……    徐家汇看着妻子的手上带着一个眼生的碧绿手镯。林燕妮了然说道:“这是默默送给我的,好看吗?”    徐家汇欣慰的点点头。徐默一定是看到儿子的姐姐送了对贵重的翡翠手镯给她和徐络,因此才想到也给妻子弄来一个。他这两个女儿,花起钱来总是一等一的。    林燕妮:“是一对的。”    徐家汇很高兴,妻子这是在告诉他别姨也得了一个。    他站起来,高兴地说:“林风,你也去洗洗,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林风笑着点点头:“不了,姑父,今天是平安夜,我约了白毓。”    徐家汇点点头。    徐家汇与妻子把地方让给晚辈,避让到两人的房间里。    林风看到童方睿,十分大方地伸出手:“方睿,好久不见~”    童方睿大方回应林风:“林风,是好久不见~”    徐默把八宝茶递给林风:“林风哥,喝茶。”    林风看到徐默递给他的茶里有很多他喜欢的枸杞,笑着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众人看着两人的默契都沉默着……    原来遗憾是爱情唯一的美……    林风把一枚金币变戏法似的摊开在手上,笑眯眯地对徐默说道:“默默,圣诞快乐~”    徐默欣喜地接了过来:“谢谢你,林风哥~”林风自从来到这个家里,每年的平安夜他都会送一枚硬币给徐默,他一直坚持着……现在硬币已经变成了金币,心还是原来那颗心,人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林风跟众人打招呼后离开了徐家。看着林风落寞的背影刻满悲伤与隽永,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无力……    这就是生活    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而是认真而踏实地活在今天    于释紧紧握住徐络的手。徐络看着这样的于释,他曾经告诉过自己:“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什么是非可说?只有选择。你选择了谁,你就和谁放弃了是非的评说。对于异性的评价,在接触之前,最易受幻想的支配,在接触之后,最易受遭遇的支配。其实,并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这一个男人或这一个女人。”    童方睿突然有这样的顿悟,男女交往,一刹那便是永恒。一不小心,比作奸犯科还糟,竟保护不了自己。善后失策,下不了台,更甚于惨死,因为还要继续活下去。因此受过教训,便知唯一要诀,是别说‘永远’、‘从此’、 ‘发誓’、‘一定’……别叫自己和别人都走投无路。 别弄死任何一方。童方睿凝望着徐默,他很庆幸徐默也有这样的认知…… 84   徐默想起她曾经看过亦舒的书里有这样一段话:作者对笔下的人物向来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且一一付诸行动。现实哪能如电影中人潇洒?现实的TIMING永远不准——临终得以尽吐遗言?昏倒之前有人恰恰扶住?离家出走收拾衣物必能信手拈来一只皮箱?待饮砒霜之际意外跌破了酒碗?警方在危难时及时赶到叫罪犯伏法?打男人耳光一定中?……还有,一冲出街上,竟截到的士?    徐默的心有些抽疼……吖~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桥段从来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亦包括她周围的人……    林风泪流满面,他趴在方向盘上,无力地抽泣着……他明白,自己已经为生活做出了选择,自己选的路,与人无尤,因此就是跪着他也只能挺直脊背走完这条路    人生就是一场苦难。欲望是人痛苦的根源,因为欲望永不能被满足。我们离想越远,自然就会离欲望越近。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迷失在理想与欲望之中,将欲望的东西当作理想,这是因为它们有时实在太近,近到只有一线之隔。或者说欲望是感性的,而理想是理性的。    于释回到家里,他惊奇地发现妹妹居然在家,且醉倒在他的卧室里。于姞醉眼醺醺,正是美人最美的时候。于释拍拍于姞的脸:“喂~你干嘛?失恋了?”    于释笑着随意说道。他与于峙都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对于妹妹的娇气他和哥哥都是相当纵容的。    于姞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于释:“哥……”    于释笑着点点头:“我在……”    于释给于姞倒了杯茶:“快喝吧~今天怎么不约你那些裙下之臣?一个人在家里灌马尿~”    于姞双眼迷离,没有焦距:“哥~人人都给你青眼,可是那个给你白眼的却一直在你的心里……”    于释笑了:“是哪个小朋友那么不开眼,居然给我们于姞白眼~”于姞的这些‘爱好’从来不长久,因此对于于姞所谓的‘失恋’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哥~”于姞痛苦地叫道。    于释赶紧举起双手讨饶:“好~好~好~我听着就是了~”    于姞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明明知道他给的青眼都是假装的;明明知道他的追求从来都是玩笑;明明知道他的心没有一刻在我这里;可是我依然爱他……”    于释立刻皱起眉头,盯着于姞:“于姞,别告诉我那个人是童方睿~”    于姞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于释,笑了:“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聪明……”    于释抱起妹妹,心疼地把于姞搂在怀里:“于姞,童方睿不是你的良人……”    于姞的眼泪‘吧嗒’、‘吧嗒’流个不停:“哥……我都明白……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的……我都知道……”    于释抱住于姞,给这个妹妹安慰。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软弱无力的……    于姞在哥哥的怀里抽泣着:“哥,……我是真的爱他……”    于释缓缓开口:“我以为……不是……这样的……”于释听母亲说过,于姞一直不遗余力地拒绝童方睿的追求……也都明白童方睿是为了跟关鹏斗气,于释做梦都没想到于姞会真的爱上童方睿。    于姞笑了……    “哥……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留不住他……”    于释看着妹妹:“他……”    于姞惨淡地笑着:“童方睿喜欢潇洒,我比他更潇洒……童方睿不喜欢束缚,我比他更开放……可是……他……依然……不要我……因为徐默从来不在乎他……”    于释沉默着。    于姞看着于释的眼睛:“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徐默?”    于释苦笑,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秘密……    于姞看着于释的表情,喃喃自语:“像哥哥与大嫂那样的童话故事在现实生活中还能找到吗?”    于释放开妹妹,眼神变得十分的犀利:“童话?巩峻峰经历过什么?她的经历犹如人间地狱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上帝关上她所有的门,难道不应该给她留扇窗户吗?”    于姞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她明白自己伤了哥哥的心……    “哥……对不起……”于释对巩峻峰曾经的爱在于家从来不是秘密……    于释的心一阵阵地抽疼着,他推开窗户,让冷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涌了进来。雪花纷纷扰扰地落在地上,落在屋顶,落在街灯……街灯把雪花的形状映照得那么的惨淡,软绵绵的雪花就像世人的心……人生无法复制,不能从来。他曾经的爱人选择的是他的哥哥……可是他依然深深地祝福他们……因为他明白,那个小女孩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他不舍得让那个女孩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与不安……虽然艰难,他还是努力收回对女孩的爱……当他看到徐络的那一霎那,他明白,爱情其实也只不过是下一场遇见    白毓再次出现在徐默面前的时候,徐默笑了:“白毓,其实你不需要特意给我送请帖的~别告诉我你想请我做伴娘?你确定你有一颗比钻石还硬的心?”如果对于那些曾经用卑劣手段伤害过我们的人选择原谅,那就是对自己人生的背叛与亵渎这句话是爸爸告诫她的,徐默一直牢记。    白毓惨淡地笑着:“徐默,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人生?”    徐默耸耸肩膀,亦如童方睿般的潇洒:“这句话我也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白毓悲愤地瞪着徐默:“。。。。。。。。。。。”    徐默一点也不怯场,她从容地应对白毓。现在的她早已经脱胎换骨,她已经不是那个自私地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无知女孩。虽然那个人没有回应她的爱,可是她依然深深地、深深地感激那个男人给予她的帮助……那个拥有一颗犹如绸缎、金子般的心的男人,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出现改变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 85   童方睿两只手紧紧卡在徐默柔软的细腰上,随意地吻了吻徐默的鬓角:“未婚妻……”    徐默翻着白眼:“童方睿,你又想干嘛?”    白毓吃惊地瞪着两人,因为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给力了~传说中这对热恋中的男女从不掩饰彼此眼中那从来就没有的爱意可是两人却是如此默契……    童方睿笑着对白毓说道:“白小姐,现在徐默是我的人,有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显然你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徐默使劲忍住笑意。在旁人看来,却是徐默‘含情脉脉’地看着童方睿。    白毓苦笑着凝视着徐默的容颜:“徐默,你的运气总是那么的好……”    童方睿把徐默挡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白小姐,一个人的气运是性格的选择与积累……我不希望下次在看到你如此唐突地出现在徐默面前。”    白毓瞪着童方睿:“童方睿,你威胁我?”    童方睿笑着说:“是忠告。白小姐,我想你不需要浪费力气与律师讨论敏感用词。”    白毓:“。。。。。。。。。。。”    童方睿‘深情款款’地看着徐默:“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最后陪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才是会让我们眩晕一辈子的人。”    白毓憋红了一张脸,转身离开。    童方睿大声说道:“白小姐,你今天不是来找徐默而是来找我的吧?我对你今天的来意一点兴趣也无你怎么就那么看不得别人好呢?你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那是你技不如人在我面前搞这套,你还嫩点别他**的以为个个都是君子,不会当面戳穿你那卑劣的把戏我他**的比你还阴呢~你去打听、打听,外面的人都叫我什么?”    白毓速速离去。    徐默摸这童方睿的眼睛:“童方睿,谢谢你~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童方睿拿起徐默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咬着:“徐默,曾经是不是憋屈坏了……让我告诉你,对付她那样的人,你只能明着来~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让她无法发挥她‘阴坏’。她那种人就是拿捏住你们骨子里的那种清高,所以个个任她搓扁揉圆。”    童方睿把徐默带回家,徐默的心‘蹦蹦’直跳,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到别人家做客。    看到徐默,童方睿的家人都热情而随意地迎了上来,仿佛徐默已经来过家里许多次似的……    黄芬拉过徐默的手,把她带到沙发上,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徐默真是越大越漂亮~还是我儿子有眼光。”    童方蕾笑着说:“妈妈,我还等你的下一句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黄芬撇了眼女儿:“童方蕾,徐默是你比强,这是事实。”    童方蕾笑着坐在徐默的身边:“徐默姐,然后你可得罩着我。在这个家里,‘哥哥’是‘儿子’,‘妹妹’可不是‘女儿’~”    徐默也笑了,她大方地拿出礼物递给黄芬:“阿姨,这是我妈妈让我送给您的血燕还有送给叔叔的野山蜂蜜。”    童方蕾伸出手:“徐默姐,我的呢~”    童方睿瞪着妹妹:“你没有前天修车的账单还在我的办公桌上,要不要给你拿来?”    童方蕾赶紧吐吐舌头,前几天,她偷偷把哥哥的新路虎开到学校炫耀,没想到倒车时碰到柱子,把后灯给撞坏了。    徐默微笑着说:“童方睿说你喜欢收集银器,我在苏黎世买了好几套银器茶具,我给你带了一套,在你哥哥车上。”    童方蕾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嫂子万岁”童方蕾立刻跑去哥哥的车里把那套精致无比的银质茶具抱在怀里。    徐默的脸顿时通红……    童力卿与黄芬都假装没听到,童力卿乐哈哈地对徐默说道:“徐默,你阿姨知道你今天要来,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待会你好好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徐默很奇怪,为什么童家一个帮忙的都看不到。    黄芬站起来,笑着说:“童方睿,带徐默到处看看,童方蕾,到厨房帮忙。他爸,把衣服拿出去晾晒。”    徐默张着个嘴巴看着这一家人。    童力卿乐哈哈地去晾晒衣服,童方蕾也与黄芬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干着。    童方睿带着徐默在这幢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不豪华却整洁而温馨十足的3层别墅里参观。一楼是客厅、饭厅还有客房;二楼是长辈的卧室还有童力卿的书房;三楼住着这兄妹俩。    童方睿的房间比想象中的还要整洁,一目了然。一进去就是起居室;上两个台阶显然是书房的区域;再上两个台阶就是卧室与衣帽间。    童方睿笑着说:“徐默是不是很奇怪我家没有请人帮忙?”    徐默摇摇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爸爸那么信任叔叔……”    童方睿显然明白徐默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坐到徐默的身边,把一杯香浓的咖啡递给徐默:“妈妈说生活是自己的,那些虚热闹还是让别人去摆吧~”    徐默‘扑哧’笑出声来:“童方睿,你的嘴可真够损的~”    童方睿也笑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自从他的前女友嫁给书记的公子以后,把排场摆得很大,架子搭得很足。可是又完全没有徐家那样根深蒂固的神秘与氛围,完全就是东施效颦。    “其实钟点工每个星期来家里三次,妈**年纪也大了,我和童方蕾又老是不着家的,有些重活妈妈也干不了。”    晚饭过后童方睿把徐默送回家,徐默的心情不错。看到两人进来,徐家汇与林燕妮都笑着问两人。    徐默坐在林燕妮的身边,悄悄说道:“妈妈,在他们家我也没有压力……”    林燕妮很欣慰,她怕怕徐默的手:“我们默默是最棒的……”    徐家汇乐哈哈地看着女儿和妻子……    徐络气嘟嘟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徐默的身边:“别跟我提于释谁提我跟谁急让这头猪去死吧” 86   童方睿笑着说:“对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剃他的骨徐默,我们终于有机会尝尝人肉汤了~煮的时候少放点盐多放点胡椒,听说人肉都是酸的……”    徐络:“。。。。。。。。。。”    大家都忍着笑。    徐络瞪着童方睿:“喂,童方睿你也太毒了吧?”    童方睿翻着白眼:“喂,小姨子,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么明显地讨好你你还想怎么的?”    于释灰溜溜地进来,看着气嘟嘟的徐络欲言又止。    徐默瞬间看到如此模样的于释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于释那个什么时候都是温文尔雅、通儒达识的于释此时就像旧上海的小瘪三~使劲向徐络谄媚。    童方睿对徐默挑眼:“未婚妻,要不我们撤退?”    徐默微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挽起童方睿的手臂:“必须的~”    于释与徐络:“。。。。。。。。。。。。。”    徐家汇与林燕妮面面相觑。两人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徐默有这样的一面……    徐默把童方睿带到后院。北风呼呼地吹着,山上的树冷得只能不住的呻吟,仿佛在怀念丰收的秋天,期盼着生机盎然的春天。    童方睿在黑夜中凝视着徐默的眼睛:“徐默,小时候的你与徐家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好记忆……”    徐默低着头:“童方睿,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记得了……那时候妈妈突然离开……很快的……这个妈妈……”    童方睿打断徐默:“我明白……徐默,现在我明白了……你……也不容易……”    徐默沉默着……    童方睿凝视黑夜,思绪彷如回到当年……    “我清楚记得那天天气很热,爸爸第一次把我带到这。他告诉我这里是‘大宅门’,让我守规矩……后来我也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你,你穿着一身雪白、雪白的公主裙,鞋子也是白色的,袜子也是白色的。我还记得,你的鞋子一尘不染……你一个人独自玩拼图,旁边放着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大大的洋娃娃,就像你的妹妹……我满心欢喜地走过去,可是你对我却一点反应也无……这对于少年的我来说是‘奇耻大辱’……”    徐默‘扑哧’笑了,结果没有意外,当童方睿碰到她的时候,她叫了起来,然后就是人仰马翻……    童方睿瞪着徐默:“你还能笑出来?知道我的屁股疼了几天吗?”    徐默拿起童方睿的手,看着童方睿的眼睛:“对不起……”    童方睿的吻落在徐默的眉心上:“我原谅你……”    徐默:“。。。。。。。。。。。。。。。。。”    林风站在林家的大露台上,这里已经被布置得花团锦簇,他将在这里展开他新的人生旅程……    林风哆哆嗦嗦地点燃一支香烟……有些人,我们遇到得太早;有些人,本来就只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像是流星飞过,只是闪耀一下子,然后烟花熄灭,夜晚还是一样的黑暗……林风凝视着黑夜,默默说道:“默默,我们相遇太早……上天注定我们的分离……但我们却不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我很满足……”    徐默的心在这一刻‘嗦’的一下疼了起来,她默默地挣脱童方睿的怀抱,静静地站立在还没有得到清理的干枯的池塘边。池塘里满目疮痍,盛夏的繁华与生机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那‘残荷’在听‘雨声’……呀~原来不知不觉中,雨已经越发的密集……    童方睿与徐默都毫不理会,童方睿把徐默用大衣裹在怀里:“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    徐默点点头,把手怀住童方睿是腰,耳朵贴在童方睿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从来都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却独爱他的那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确是好诗,诗的意境甚高。若是平常的人,面对满潭凋零衰败的荷叶,一定会发出感慨伤秋之叹,但李义山却从中看到富有诗意的东西,从而联想到听雨的清远、宁静和温馨。这也是这句诗的独特之处。”    童方睿笑着低下头,浅浅地、细细密密地吻着徐默的眉心:“唐诗的魅力就在于此。它歌颂的是人情与人性。唐诗内容的丰富性几乎涉及了社会的每一个方面,诗歌本就是文学中的高峰,而唐诗更是诗歌中的顶峰。它的简洁、精练,它的语言以及情感的高度,是其他文学体裁和他国诗歌难以比拟的。映在纸上的,不过是小小的篇章,而从中折射的,却是整个大唐的气度。呵呵,徐默,你没发现吗?我就是那个深蕴‘大唐气度’的‘神人’~”    徐默害羞地躲闪着,喘气着说:“童方睿,你真不要脸……”    童方睿用力把徐默拉过来,紧紧地与自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用力吻了上去……    雨越发的大了,可是两人却没有一丝的退缩也感觉不到冰冷……因为两个人互相依靠的体温足以把彼此融化……    徐默一如童方睿想象中的美好,他激动地逗弄着徐默躲闪的舌头,大手游走在徐默性感的脊背上感受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触感……    童方睿急促而充满力量带着暧昧的呼吸声冲击着徐默全部的感官……她感受到强烈的男性体格差异,童方睿粗壮的大腿,毫无顾忌鼓起的硕大,灼热的体温,用力、坚定的心跳声,带着魔咒的大手……    徐默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落了下来,她深深地叹息着,一生中值得爱的人很多,而真正可以爱的人却很少。在感情世界里,爱过就是伤害,拥有就是失去。    拥抱可以取暖,亲吻可以止痛,感情蛰伏在遇见里面,惟愿阳光总在风雨后。    两人相拥着在冬雨里缠缠绵绵,童方睿的头发早已经湿透,脸上全是冰冻的雨水,他却固执地尽最大的可能保护着徐默不受冬雨的侵蚀。 87   没有意外的,童方睿与徐默都华丽丽的感冒了。    徐默躺在床上睡着了,林风凝视着那张已经长在他身体里的容颜,双眼湿润……    他的耳边想起那日于释说过的话:“林风,许多时候我们错过一次,其实我们错过的是一生”    林风拿起徐默的手放在嘴角边,他的眼泪就这样‘吧嗒’、‘啪嗒’地滴落在徐默的手上……他抽泣着,无法抑制地抽泣着……    徐默慢悠悠地醒过来。看到林风,徐默伸出手,轻轻地擦去林风总也止不住的眼泪:“林风哥……”    林风:“默默……”    徐默的眼睛也红了:“林风哥,我没事……”    林风:“对不起,默默……都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徐默:“林风哥,妈妈告诉我,我们只能活在当下,努力向前行。”    林风的眼泪总也止不住:“默默……”徐默惨淡的容颜刺目着林风的双眼,他明白徐默对于释到底存着的是一份怎样的情感……而却是他最先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门是个怎样的存在?    门外的于释与徐络唯有同时沉默着。徐络想,这到底是怎样一场孽缘?她爱着不能爱的人;爱她的人却被她的姐姐深深地爱着;不能爱的人却一直深爱着姐姐,且马上要迎娶别的女人做妻子;姐姐的结婚对象却被爱着她的男人的妹妹爱着……    于释轻轻地握住徐络的手,悄声说道:“徐络,我和你已经停下来了……”    徐络被这样的于释深深地、深深地震撼着……她抬起头,眼含泪花,凝视着于释的眼眸:“于释……”    一切尽在不言中。徐络深情的低吟,于释专注的眼眸。或许,这就是生活……    “徐络,嫁给我……”    徐络不住地点着头:“好……”    于释坚定地敲开徐默的房门,他微笑着对屋里的二位说道:“徐默,林风,刚才络络已经答应我的求婚。”    徐默兴奋地拉住徐络的手:“徐络……”    徐络第一次清晰地说:“姐姐……”    徐默:“哎~”    “姐姐……”    徐默依然紧紧握住徐络的手:“徐络,恭喜你和于释。我相信你们俩一定会很幸福的~”    徐默放开徐络的手,拉过于释的手:“于释,好好爱她~她是这个世界最闪亮的珍珠~”    于释郑重地点点头:“徐默,我以全力维护我的家庭……”    徐默欣慰地放开于释的手:“于释,我相信你……”徐默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她的心虽然疼痛,却是满足的。她对于释的爱从来没有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减弱,相反,这份深深地、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爱越发的醇厚……徐络的幸福让徐默倍感欣慰,她衷心希望妹妹能从那份禁忌的爱情中走出来……    徐络与于释的婚事被两家人提上了议程。徐默的病也在这个消息的‘冲喜’下很快好了起来。童方睿每天都黏着徐默,带着徐默东跑西颠,霸占住徐默所有的时间。    徐默难得一个人呆在家里,她走到后院的时候没想到却看到于释。徐默笑问道:“准新郎官,难得看你‘放假’啊~”    于释笑着熄灭手上的香烟:“络络跟林风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她……”    徐默遂沉默。今天是林风与徐络到孤儿院的日子……    徐默站在于释的身边,眺望着后山上积着皑皑白雪的树木依然顽强地矗立在冰冷的寒风中。    “给她时间……”    “……我知道……”    徐默对于释的通透与淡然一点也不意外。她依然眺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于释,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于释又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徐家人有种魔力,让我们总是下意识的无限靠近……”    徐默淡淡地笑了:“童方睿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于释:“上天很公平,给我们这群人最好的生活,却没有给我们任何人一份让彼此满意的感情……相反,我们大家都很辛苦……”    徐默摇着头:“辛苦?不现在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于释,是你告诉我应该怎样活着~我对你只有深深地、深深地感激……对家人感恩……或许你不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和徐络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于释凝视着徐默的娇媚容颜:“徐默,我相信……”    徐默转身离开,她希望下次能更坦然地面对于释。    徐络把头靠在林风的肩膀上:“林风哥……”    林风笑着说:“络络,是不是很累?”    徐络摇着头:“林风哥,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觉得累?我只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    林风打趣道:“于释呢?”    徐络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于释让我的心安定。”    林风揉揉徐络的头发:“傻瓜~这就是爱情……络络,爱情与激情有很大分别……”    徐络抬眼看着林风:“林风哥,白毓姐呢?”    林风想都没想:“责任。”    徐络有些吃惊地看着林风:“林风哥,我以为你会说义务。”    林风摇摇头:“就是责任。‘义务’,是对我将来的婚姻与白毓的亵渎。”    徐络点点头:“是。林风哥,我明白了……其实你更像妈**孩子……”    林风笑了:“不,络络,你错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你更像姑姑……”    徐络:“妈妈这辈子虽然过得很苦,但她却过得很明白。”    林风:“踏实活在今天。是姑姑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徐络:“林风哥……”    林风笑看着徐络:“络络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我相信她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在林风与白毓的婚礼上,当林风虔诚地把象征着婚姻生活开始的戒子套在白毓手上的时候,观众席上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白毓紧紧拥抱林风,哽咽着说:“林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风点点头,吻了吻白毓的额角,微笑着说:“白毓,我相信你……”    于释紧紧握住徐络的手。    童方睿紧紧握住徐默的手。    徐默与徐络热泪盈眶……此时的她们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或许有高兴、有祝福;或许有惆怅、有遗憾;或许有欣慰、有欢喜;或许有难过、有心痛。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沧海变成桑田,日月还是那个日月日子还是那个日子    当岁月渐渐流逝,生活变得愈加醇厚——某个人惊艳了我们的青春岁月;而某个人却温暖了我们的整个人生    当两个安琪儿摇摇晃晃地花束交给徐默与徐络的时候,徐默与徐络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妹妹……我们都要幸福”    当徐默对童方睿温婉一笑;童方睿心满意足~    当徐络对于释甜腻一笑;于释满心欢喜~    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喂,我说你们四个,到底是林风哥结婚还是你们结婚?”    徐默与徐络齐齐翻起白眼丢给农沂河,却看到农沂浔站在对面的马路上微笑着。徐默与徐络顿时有些发愣,以她们对农沂浔的了解,这个完美的女人不会让弟弟在如此敏感的场合里出现……    徐默与徐络齐齐对对面马路上的农沂河鞠了一个躬,感谢农沂浔让弟弟出席徐家的盛会。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中露出端倪。    徐默握住徐络与农沂河的手:“我们没有辜负生活……”    徐络:“感谢生活让我们找到陪我们到最后的那个人……”    农沂河:“生活充满了未知与偶然,我们只能努力向前……”    感谢生活~因为时光从不允许人回头    我和你,相忘于江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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